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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美好生活1

第五章交談

第二天,我又在整理完療養院布置完的任務后來到了樹下的位置,果真姜已經在那樹下坐了好久。

我和往常一樣以假裝清掃的樣子靠近到樹下,當姜沒有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后我便把清掃工具靠在樹下,這個時間姜的護工已經去做別的事情。她并不是姜完全的護工,屬于療養院顧的工人,但是有大部分的時間要放在照顧姜身上,因為這是患者家屬給出的主要醫療費用。

然后在歸整好清掃工具后我又輕輕的坐到姜的旁邊,還是原來的距離,中間大約兩個人位置間隔的距離,說出的話彼此剛好聽到又不會因為聲音太大互相打擾到對方。

今天的天氣依然還是不錯哈。我望了望姜對姜做出試探性的疑問,果真換來的依然是沒有任何回饋。

好吧,我拍了一下手重新收回思緒。

在坐定座椅幾分鐘后我轉頭望向姜,昨天我們講到哪里了呢?對了,講到班級新來了一個女孩,那我們就繼續講下去吧,說著我就又繼續講了起來。

那女孩到來的第一天就引起了班級里所有同學最熱烈的歡迎,但大部是男同學,因為我們對她的身份充滿好奇,尤其是一個穿著如此時髦的女孩,讓我更驚訝的發現是她居住的位置居然和我在同一條街,這是八年來我的街道上頭一次出現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女孩,而且是如此漂亮時髦的一個女孩,是在我放學的時候發現的,她的母親來接她,走的方向正好是我家的那條街道。

她家的距離到我家不超過二十米,原房主好像也是后搬來的,那房子我雖然從來沒去過,但是印象里沒這樣一家人,至于她們的到來與原房主什么關系,我并不知道。

其實起初的時候我們并不熟悉,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是從來沒有說過話,哪怕是住在同一條街。因為她太高,還比較出眾,所以我接觸她很少,平常上學也幾乎不一起走,她挺高傲的,看見我也不會主動說話,因為這樣的原因索性我也不主動找她。

那個時候會有很多人去她家,都是班級里比較突出的一個同學,我和他們幾乎聯系不上,因為那個時候的我顯得太平凡,個子也矮小,突出的人很少會和這樣的人玩。

她的家里條件應該比較好,總有吃不完的零食,那些人離開手里都會帶著各種各樣的零食,還有水果。

那一段時間我的那條街突然就變得挺熱鬧,小時候就是,一批人一個團伙,如果我覺得你不是我們這一批人的,主動來找我也不會和你玩,哪怕就是在一條街或者在一個班,而且總會有視線的高低,突出的人很少看平凡的人,似乎會降低自己的階級,所以一整年基本也沒什么接觸。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下學期那些同學就再也沒來過,突然那里就變得安靜,整個街道也變得安靜起來。

后來在四年級的時候為了防止路上發生意外,學生意外走失,放學的時候老師讓一個區域的學生放學排隊一起走,那個時候我的區域只有兩個人,這就讓我們兩個有了單獨接觸的機會。

我那個時候學習成績很好,一直在班級前幾名,就是情商比較低,個子也比較矮,就成了別人眼里的學究,基本有什么活動都不帶我,也不喜歡讓我參與。和她在一起后我就覺得生活有了一種別樣的目的,別樣的情緒,就是比學習,玩游戲,吃好吃的更有意義的事。

她個子高走在前面,我就跟在后面,那個時候她經常穿一雙白色的旅游鞋,灰色的學生裙,和一件白色的T恤,這種裝素只有在電視上看到過,現實中她是第一個,不得不說她的母親對于她真的很會搭配,她的生活和我們是越級了好幾個高度的差距。

這期間我們依然不說話,她在前邊挺直了走,我就在后邊跟著,像個車尾兵一樣。原本這樣的生活一直過下去也就沒意思了,突然在某個秋天的時候,樹葉落了一地,在走到即將拐入我們的那條街的路口時她突然從地上撿起了一個巨大樹葉對我說道:咱倆拉樹桿吧。就這樣在整個童年回憶里我擁有了一個不一樣的秋天,樹桿就是樹葉下面軀干的位置,那一天我很快樂,從來沒想過還有這樣的游戲,那個時間就成了整個在那之前最快樂的一天。

因為這樣的經歷,那整個一段時間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放學,因為放學就可以讓我們擁有獨處的時間。

后來我們越來越熟悉,路上開始聊的內容也變多,她會問我為什么喜歡學習,因為她的成績不好,我告訴她我學習的目的,我想當科學家,想當一個可以研發船的人,那真的是我一度的夢想,我喜歡船,喜歡在水上漂著的感覺,雖然我從來沒坐過船,也沒見過真實的船,但我就是喜歡。我不喜歡飛機,因為我不喜歡在天空飄著的感覺,我感覺的身體不受控制,隨時還可能墜落,那個時候我也沒坐過飛機。

她聽完后就會露出一個雖然語言正面但是表情卻并不相信的手勢,了不起,這是她說的話,但充滿不信任。

然后我們又會聊班級里的同學,她很喜歡評論班級的同學,那個時候我們才剛剛接近十歲,她已經開始學會評論每一個學生,用現在這個年齡的人才會有的語氣,并解讀每個人的心理,然后每次評論完又會問我是不是,我就快速的點點頭,她會再次露出一個嗤鼻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我我并不懂,但是用的都是童言童語,不失可愛的一面。

再后來我們就開始往返彼此的家,她雖然來過我家,但只在家門口,從來沒進入過,倒是我去過她家,次數很多,而她的家真的特別好。

她家真的好,又大,又美,還干凈,在整個村莊都找不到那么整潔的房間,還有那些現代化的設備。彩色電視,冰箱,dvd,洗衣機,風扇,電腦,游戲機,沙發,在那個時代就有這些,對于我們來說都是夢里都看不到的東西,除了那些常用的家用電器,電視,洗衣機。要知道那個時代的電腦,價格非常昂貴,整個縣范圍內的學校都不一定有一臺,市里的孩子也沒有幾個人有的,沙發也是,很少有人家里會布置這些東西。而且她家的廚房都是用煤氣的,村里根本沒有人用這些東西,這些都是從縣里運過來的,走四十幾里的路,就送這么幾罐東西,工本費和路費就是普通人家半個月的花銷。幾乎是縣里費用的三到五倍。

每次去她家就只有她的母親在,她的父親不在,至少在我去的半年多時間里從來沒見過。而每次去她家,她的母親都會很熱情,每次去她的母親都會拿出很多零食,那真的是我從來沒見過的食物,鹵蛋,裝香腸,很長,還有蒜蓉味兒,和我們在路口零售店買到的完全不一樣,魷魚味兒的小吃,帶著巧克力味的糖球,薯片,所有的零食全是我在村里甚至鎮里也完全買不到的,那個時候還不叫超市,叫賣店。

那是讓我感受到頂級待遇的場景,所以我對她的媽媽超級有好感,而且長得還漂亮,甚至希望她的媽媽是我的媽媽。

然后每次在吃零食的時候她還會放映那些專屬于她的動畫,在我們的電視上從來沒看到過,有線電視在那個時候還沒有普及,一群美少女的動畫,女孩子都喜歡看這些,邊看還會給我講解,問我喜歡哪一個。

那一段時間我們都相處的很好,我們拉樹桿,每次她贏了就會大聲喊道:耶,同時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而輸了就會露出一個沮喪的表情,就是很有活力的樣子。

但是回到夏天,我們的感情又變的普通,她開始接觸新朋友,我們的學年也來到新的年級。好像快樂只屬于那一段時間,那些突出的朋友重新接觸她后我們的感情又會變得普通,平淡,我應該只是在那些人離開她的那段時間里的一個消遣品,替代品。她不知道我多期望在和她一起同行,一起去她家做客,但是一直沒有。她不會邀請我,這樣會降低她在那群突出的學生中的身份。

整個夏季我都在等待邀請,但是一直沒等到,我幾次想主動找去她家的路,但是經常看到幾個班級比較突出的女孩在那里,最后都選擇放棄,他們經常在那里跳舞,是我看不懂的。不過我也沒有因此而感到太沮喪,本身我們不過是巧合相聚在一起,主要還是我太害羞了,不知道如何和女孩相處。

后來班級發生了一件事,那些原本和她接觸的女孩又遠離她了,有的時候女孩之間的感情就是很奇怪,尤其是小時候。

那是在當季的冬天,是新的學期的中期,那時候的冬天依然很冷,我們實際上在學校已經很少溝通,雖然最開始也基本不說話,只有在放學的時候有短促的時間相處會說幾句,那時候她的群體都是班級那些比較活躍優秀的男孩女孩。放學我們已經不再要求同一個區域的學生一起走。

冬天的時候因為天氣寒冷,中午的時間基本大家都會從家里邊帶餐。很多同學因為離的遠,中午不回家。班級有火爐子,我的那個時代校園的設施還沒那么先進,這是最傳統的取暖方式。

帶餐的工具都是最原始的鐵飯盒,北方很多地方都通用,家庭條件好的會有保溫飯盒。估計你也沒見過,畢竟雖然你比我年齡大,但是小時候不一定生活過那么落魄的地方。我看了看姜,又轉過頭,她沒有反應。

因為鐵飯盒不保溫,所以每次第四節課上課前大家會把自己的飯盒放在爐蓋上,有的還會放在爐筒上,以確保第四節課下課后馬上可以吃。

我那時候雖然離得近,也就是幾百米的路程,完全可以回家吃飯,但是覺得這事很新鮮,為了湊熱鬧就也跟著一起帶飯盒吃飯,這其中也包括她。

飯盒加熱后會散發出非常誘人的味道,所以每次第四節課都會讓大家坐立難安,也成了最難熬的一節課,因為這個狀態下學生無法安心學習,后來干脆老師就不讓在第四節課上課前熱飯了,而是延長了午休時間,不過有的人還是會偷偷的熱。

有一天的數學課,剛好是第四節課,大家都在專注的聽老師講課,突然后邊傳來“咣”的一聲,接著所有人回頭看,其中也包括老師,當我們回頭看的時候發現是一個飯盒掉在了地上。而此時她正僵硬的站在那。

原來是正在我們聽課的時候,她趁著老師不注意偷偷的把飯盒放向了爐筒的位置。她的飯盒特別好看,起初是一個保溫的,我們班只有幾個少數的女孩有,后來為了湊男生的熱鬧,就也買了一個鐵的,但還是比我們的好,三層的。

她那個時候長得高,坐在班級中間的位置,剛好旁邊就是爐子,而就在放向爐筒位置的時候不小心碰動了爐筒,接著上邊的飯盒一下掉落在了地上,結果那個飯盒剛好是我們老師的。

隨后那一天老師沒有吃到午餐,原本這并不是什么比較大的事情,但是因為碰掉的是老師的飯盒,一些表面上和老師關系好的同學就陰陽怪氣的說一些話,她們為了彰顯出自己和老師一個方向,也為了做給老師看,就冷嘲熱諷,這其中還包含了曾經經常和她一起玩的那幾個女孩,有的時候我很奇怪,既然能玩到一起去,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又會說出那么針對性的話。

她受不了那些話,就跑出走廊在走廊的空間里蹲在地上哭了起來。這些女孩說話聲音很大,我看到這一幕后第一反應就是想跑過去安慰她,畢竟在我內心的點滴她給予我的很多,沒想到還不等我起身另一個班級的男孩就站起身走了出去,這男孩是留級生,從上一個年級留級下來的,母親是學校的老師,是從上個學期剛剛來的。

那幾個說話聲音比較大的女孩一看見男孩出去后嘲諷的聲音就更大了,我想那是嫉妒的聲音,因為男孩很帥,很優秀。結果當男孩出去后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她的哭聲更大了,但是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男孩又走了回來,她依然在走廊里,終于我忍不住了,向走廊外走去。

我看見她哭后直接跑上去蹲在了她面前告訴她這沒什么事,同時想要安慰她幾句其他的內容,那是我下意識的反應,因為看到她哭我真的會很心疼,畢竟我們一起玩了那么長時間,而且是真的內心里喜歡。

讓我想不到的是就在我剛蹲下來和她說話時卻被她一下子推倒了,她居然覺得我蹲下去安慰她會讓她丟臉,并直接起身離開,而后邊此時都是往回走的同學,他們看到這一幕后不禁笑出了聲。

我被這一推臉已經紅的快要滲出了血,我的關懷似乎讓她丟人,那一刻突然感覺好失落,羞愧至極,原來我真的不算是她的朋友,和那些一直在她身邊圍轉的人有差距。

被推倒之后她跑開了,而我則是在原地呆坐了好一會,我的臉似乎像被敷上了“辣椒面膜”一樣發燙。我不敢看周圍的人,怕看到那個嘲笑的表情。回到班級后同桌還在調侃著我,而我只是默默的低著頭,不敢正視前方。

正在我要繼續往下講的時候她的護工就來了,叫著她的名字,提醒她午休吃飯,那對她更像是一種指令,我原本還要繼續講后邊的內容,但看她已經向后面走去,便制止住嘴,在原地安靜了一會,事情講的意猶未盡,我沒想到我可以這么全神貫注的去講一個事。接著在停留片刻后我也向食堂的方向走去。在吃過飯午休結束后我又來到這里,但是在等待了很久后她都沒有來,我就默默的又走回宿舍,我知道她不會再來了,接著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要回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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