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真是個好地方啊,這一次真的是完全的獨立自我了,我可以完全的不用再關注任何人的臉色,在初進入校門的那一刻我就感覺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我所選擇的大學,我不知道它的任何背景,只是恰好填報志愿的時候考上了。
這是我在遇到“姜”的時候再次準備給“姜”講的東西。
導員帶著我去往寢室的地方。
再也不是曾經擁擠的十二人寢室,四個人單獨有自己的角落。
那一年父親也給我買了電腦,那個時期這東西在大學生里也算是新鮮物品,還沒達到人手一個。
大部分人想要接觸電腦時還需要去網吧。
我學習的是小語種專業,但是我最喜歡的課卻是心理學課程。經常去其他班的心理學課程蹭課,心理學老師姓徐,總會講一些奇怪的心理案例,在那個時期幾乎充斥了我整個大學生活。
寢室一共四個人,我的年齡最小。
最大的一個要超過我四歲,來自周邊的城市,他總是全身穿著品牌,在還是學生時代已經帶著一塊價值不菲的表。后來知道他父母是當地的比較有名的政府官員。
另外兩位學生是本地的,屬于比較小康的生活,那個時候我得家庭已經好了太多,我父母在外做生意積攢了很多積蓄,也在他們工作的地方購買了住房。
寢室對門是我們同一個系的同學,但是來自另一個班,因為我們學習的專業的原因整個兩個班的男生都不多,學習這個專業的男孩很少,兩個班級加在一起不到十個人。
由于男生少的原因,在進行集體活動的時候兩邊男生就喜歡聚在一起,那個時期就是整個一年級最快樂的事。
無論在哪里女孩都永遠是逃不過去的話題,所以在入學的第一周寢室的老大就組織了聯誼會,與另一個她女朋友所在的學校。
距離我們的距離不遠,他們是中學同學,是約定好了一起來這個地域上學。
當然了,也許是因為家庭條件的原因,每次組織活動的費用,老大總喜歡主動承擔,老大的名字叫“文”。
我平時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再遇到這種場合就更加進入到了一個閉塞的狀態。不過聯誼時所接觸到的女孩質量卻真是不錯,皮膚夠白,夠好,長相也甜美,說到這里時我還不自覺的看了看“姜”。
學期的第一年是非常充實的,陌生的城市里我們規矩的尋找著自己的節奏。
我們的課程每天就固定那些,和我們接觸的老師是少數民族,很多時候普通話的音調總是帶有一點轉音,雖然能聽懂但也是奇奇怪怪的。
基本上在這里,逃課基本就不會有人在管了。在最開始的一段時間里我們還規律的參加著每一節課,認真的聽取老師講的所有東西。隨著時間增長,這些東西就很快都拋向了腦后。
我們在學校周圍報了一個跆拳道班,寢室一共四個人,全部參加。我雖然安靜,但并不會脫離集體生活,尤其是在剛剛到達學校的這段時間。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樣的體育教育,在一次次發出奇怪喊聲的時候還挺好奇。
但是隨著時間增長慢慢的也就厭煩了,隨后沒多長時間我就找到了一個新的愛好,舞蹈。
我很喜歡舞蹈,那種可以達到讓自己癡迷的程度,從高中起我就被那些在舞臺上演出的人吸引,我好喜歡那種聚光燈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也喜歡眾目之下只有我一人在做所有人都在看的事。
在學校的上半學期中期我就去往了學校附近的一個舞蹈班,那應該也算是那個城市的標志了。帶隊教學的兩位老師都在周邊的城市拿過很多獎,我一直以為這是件多炫酷的事,當真正體驗后其實也就那樣。
和我一起去的是那個在跆拳道館結識的朋友,那里有一位黑帶的跆拳道教練,好像是整個城市里少數的幾位帶有黑帶的選手。我們是一起練習的,他是我們的輔助教練,其實也是一名學員。
那個時候因為對舞蹈的愛好,我總喜歡在訓練房里做一些翻騰的動作。一開始沒什么反應,隨著后期大家的相熟他開始被我翻騰的動作吸引。接著我告訴他那是我在電腦上看到的街舞動作,慢慢的他開始被舞蹈吸引。
他雖然是道館里的教練,但實際上年齡比我還小。在外邊的城市打過幾次比賽,得過一些成績,但是都不高,不過在運動方面有一定的基礎和能力。
當我在做翻騰動作的時候他也喜歡上了這些動作,并一直詢問是從哪里學來,那個時期舞蹈還不是什么常見的東西,很時髦,相對于現在要更加出彩。
人生啊,不出彩的地方很多,想出彩的地方少之又少。
人生又有多少如意,不過是過眼煙云。
我把看過的視頻遞給他,慢慢的他也產生了興趣。隨后我們習慣性的在道館一起做翻騰的動作,久而久之已經忘了在這里的主業。最后隨著時間增長,我們就完全脫離了道館。
后來在這期間他就找到了那間舞館,他比我還上心,我看著“姜”對“姜“說道。
在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在里邊學了兩天,隨后在他介紹的情況下,我也在兩天后加入。
有些人是有天賦的,有些人怎么刻苦都沒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動作,他只需要半天的時間就可以學到全部,我卻需要兩天甚至更久才能明白怎么回事。
后來隨著時間增加,他所學會的東西越來越多,能力也越來越強。
我們開始跟著團隊演出,那可能是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十幾個人,有著共同的愛好,圍坐在一起,每天有做不完的事,聊不完的話題。
因為對于舞蹈這一事件的熱愛,或許是對這個氛圍的熱愛,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我不喜歡回校上課,大學的好處就是老師從來不會管我,好像即使我不在也從沒找過我。
我甚至在后來參加工作的時間后也想過,如果那個時候我真的出現什么意外,失蹤了,是不是學校都會在好長時間發現不了我?
我們每天做著奇怪的事,遇到的人也都是奇怪的人。
大家聚在一起八卦,發呆,除了練舞的時間就是聚在一起聊天。
鬼故事,科幻,傳說,奇異事件。
因為外星人,兩個人爭得面紅耳赤。
是誰帶我飛行;外星人飛盤。。。。
這是我們最喜歡討論的問題。
我出奇的發現,這樣的一群人竟然每個人的愛好都差不多,都喜歡玄幻的恐怖的故事,。
也許是因為從來沒見過,反而更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尤其是在每個晚上排練完之后,那時候去溝通這些話題更有意思。
在進入團隊半年后我就成為了他們自己的人。
我特別開心,我們融入一體,可以做更多有趣的事,在那之后我和里面的所有人更加相熟。那個時候我基本已經不再上課,每天就是和大家一起排練,然后進行演出。
演出是有費用的,會有收入,你看我,是不是特別普通的一個人,在那時候哥們兒也追求過時髦的東西的。我說完后望了望旁邊的“姜”,可惜她根本就沒望向過我這里,接著我又繼續往下講。
后來,舞團的團長租住了一個房子,那個房子原本是一個用來倒賣服裝的門市,位置很偏,但是空間很大,后邊有一個連接的獨立民居。
我那個時候是短暫的住在一些同樣在舞團練習的團員的家里,因為有的時候經常演出很晚,到了結束的時間學校的門已經緊鎖,所以無奈我只能去往其他團員的家。
那個時候的人很純粹,或者說那個年齡的人很純粹,每個人都沒有獨立的經濟收入,但是都很快樂,很真誠。當每次出現這樣的情況時,就有很多同舞團的團員邀請我去他們的家,然后他們的家人會非常熱情的招待我。
甚至提前準備夜宵和早餐,我很感激。
但從來沒想著付出什么,好像朋友之間,這也很正常。如果同樣的事情放在我身上,我想我也會這樣做。
也許是經常性的沒有固定居所,學校的住宿又限制自由,最后團長竟破天荒的把門市房民居的位置免費借住給了我。
同時算是幫他們照看屋內的東西。
我很開心,因為不用交費,在那之后那里就成了所有人的聚會的地方。
在我最初進入這個民居的時候因為屋內擺設的都是一些嘻哈服裝,需要模特穿搭,那種假的,人形硬塑模特。
所以早期的時候團長的愛人就在服裝店內購買了兩個用來展示服裝的硬塑模特,米色的。
因為空間擺放的衣架過多,其中有一個就一直擺放在了我睡覺的房間里。
最開始的時候感覺沒什么事,時間長后我就發現這個模特好像每次睡覺的時候都在看著我。
我的心就有點緊張了,畢竟每個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有這么個人物在眼前,讓我很恐慌。
尤其是半夜起來去洗手間的時候,突然看見這么一個東西,會嚇一跳。
剛好那時候又是睡得朦朧迷迷糊糊的。
后來每次晚上回來后我就會把它放進去往洗手間的走廊的位置。
那段時間我都不喜歡和他們再去討論那些奇形怪狀的事。
有一段時間,突然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們每次晚上去舞房練舞之前會在服裝店的位置集合,大家會簡單聊幾句,然后把所有的貨物整理。
接著把多余的模特擺到我住的位置。
前后兩個房間是連通的,中間有一個過道走廊,兩扇門,我把我的想法說過后團長的愛人就不再把模特放進我的房間,而是直接放在走廊的位置。
但是有一天當我回來后突然發現模特又出現在了我的臥室里,我甚至打開門的時候感覺它就在看著我。
我神經一緊張,覺得可能是團長的愛人覺得走廊太堵了,就把它又放回我房間了。
我也沒有說什么,但是當過了幾天,發現當我再回來的時候模特又出現在了我房間,我就把這事又和團長的愛人提了,沒想到團長的愛人告訴我她一直都是放在走廊的,從來沒有動過。
這讓我的頭皮一緊,因為每次回來的時候模特都是出現在我的房間,我還以為她知道。
”難道是模特真的自己會走?“
當時我就是這樣想的。
剛好那段時間看到一個新聞,講述的就是很多年前的一個藏尸案,就是一個在硬塑廠的工人,把自己殺害的人涂蠟,放在了一個硬塑的模特里。
接著團長的愛人就開始和自己的幾個朋友詢問是不是動過模特,包括她自己的家里人,還有團長的家里人。
但是沒有一個人反饋說動過這個模特。
為了見證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個晚上所有人都在服裝店待到很晚,但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那段時間我的神經很緊張,很多次都是出去外宿。但是總在別人家住也不是辦法,而且我的東西都在那,所以有一個晚上我還是硬著頭皮回去了,但是還好的是模特并沒有出現在我的臥室里。
但是那段時間我的精神一直恍惚,而且經常做夢。
就因為這個事情有一個晚上我夢到臥室里的地面全是血,然后我起床后尋找血液的源頭,但是找了好久找不到。
就在我準備重新回床睡覺的時候,突然發現模特就在眼前盯著我。
模特的位置是在側面,離床頭很近。夢里起來的時候是沒看見的,接著我把目光移向了模特的位置,發現模特的縫隙處正在往外滲血,這更加讓我做實了模特是鬼的事件。
接著我大聲喊,喊得同時向外奔跑,可是房間的空間太小了,所有的門都是鎖著的,根本打不開。
我重新回過頭,發現模特并沒有追我,我就停了下來。
從模特往外滲血的位置來看,我確定這模特里一定就藏著一具尸體,夢里我就這樣堅信。
我向模特方向靠近,靠近后我開始用手慢慢的撕裂模特,我也不知哪來的膽量,突然就變成了我在撕裂模特。那硬塑模特平常摸起來的時候很硬,可是在那個時間觸碰起來卻很軟,像那種蛹繭的薄皮一樣,一撕就裂開了。
當發現模特的表面如此的脆弱后,我快速的扒開表皮。就在我把整個模特撕開后,發現里邊裝著的正是團長的愛人,我一下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醒來后還不自覺的看了看地面,好像此刻的地面就全是血跡一樣,結果望向地面后發現什么都沒有。
”原來是一場夢!“
但是當我抬頭后發現那個模特就在我眼前,在衣柜旁邊的位置,我一下驚的整個血液沖向頭頂。
因為前一晚上我剛剛把它挪到走廊的,此刻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自覺的在看到后大喊了出來。
就在喊聲剛發出沒多久,團長的愛人就跑了進來,原來這模特是她早上搬進來的。
今天服裝店里要進新貨,模特擺不下,擺在走廊的位置又比較妨礙去洗手間的路,就又從走廊重新放回了我的臥室。
早上的時候看見我睡的太熟就沒叫醒我,沒想到還是把我嚇到了。
這房間前后的連通非常簡陋,因為總在一起聚會互動,大家彼此都當成了自己人,所以很多事也變得隨意,沒人太在意。
我經常早上還在睡覺的時候他們很多人就跑了進來,那民居與前邊連通的位置只有一門之隔。
進入我的位置后,到達臥室的位置只需要再打開一扇門就可以看見我,所以我已經習慣了他們還在的時候我就躺在那里睡覺。
當然了大部分的時間白天里我們也相遇不到,更多的時間要么在學校,要么在訓練房。
除了早上的這一段時間,和晚上的一段時間。
當知曉了是她移動過來的之后我也不再害怕,在簡單整理后就去了學校。
結果在晚上的時候我發現那模特又出現在我房間,我以為又是團長的愛人放進的臥室,也沒在意。
但是當第二天問過后團長的愛人又說不是她放的,在晚上的時間她是不會把那個模特放進去的。
這一次大家都驚訝了。
她還一直以為模特沒動過,因為每次我發現后會把模特再挪出,她也從沒反饋過什么。我一直以為她是默許,她每次都是在走廊把模特運到展廳的位置。她以為那模特一直都在那,看來我們都錯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為此團長還在走廊的位置特意裝了攝像頭,嚴重的時候甚至都想過報警。
而我也在那之后很長時間都不再回去。
終于在之后差不多一周的時間里發現了原因,原來這房子原來的房東雖然把房子租給了團長的愛人,但是給完展廳位置和臥室位置的鑰匙后自己又留了一把臥室位置的鑰匙。
臥室位置是在單元門里的,有單獨的鑰匙,與門市的方向不一樣。
她以為團長的愛人會把民居位置的鎖換掉,沒想到團長的愛人并沒有換,這就導致她幾乎每隔一周或者兩周就來看看。
她和團長的愛人說過民居的位置不能生火,做飯。只能簡單住宿,當倉庫。
怕防火做不到位。
之前這個位置就發生過火災,剛好那民居廚房的位置還有一罐天然氣。
所以她每周都要來查看一下天然氣的使用情況,看看團長的愛人是否真的沒有使用過天然氣,沒有生火做飯。
因為每次那模特在走廊的位置都比較阻礙,她就把它挪到了屋里,這就造成了所有人完全不知道這模特是怎么移動的。
這個房東也是一個有強迫癥的人。
我說完不自覺的大笑起來,但是笑了一會后發現“姜”沒什么反應,又把笑容收了回來。
那時候人的法律意識比較淡薄,或者那個城市的人法律意識比較淡薄。
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是犯法的,她覺得那是她的房子,她有權那樣去保護自己的房屋。
在后來團長和她進行了交涉,她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冒失。
但是還好,兩方都是屬于有情理之人,團長的愛人也確實沒有用過民居內的任何東西,在那之后那個房東就再也沒有來過。
我也就正常的又重新回到了住宿的地方,那個房東大約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我揀著能夠想起來的有趣的事說,但是“姜”的反應依然幾乎為零,午間的時間陽光燥熱,人特別容易犯困,“姜”卻一直以一種眼神盯著前方運動場的位置。
我的嗓子也有些干,精神也處于一種朦朧的混沌狀態,在講完模特的事后便也不再說話,而是安靜的坐在長椅上感受這樹下的安逸,甚至一直到屁股發麻。
終于在坐不住的時候“姜”的護工來了,“姜”指令性的再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后轉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那個位置也是她們的食堂,而我就在原地簡單活動一下身體,收起清掃用的工具也向食堂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