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彌漫,整座山谷都被一層面紗覆蓋著,讓人分不清方向,蕭霖沿著蜿蜒的小徑緩緩前行。
剛下過雨的空氣中還彌漫著絲絲涼意,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肌膚。
腳下的路有些泥濘,每走幾步便有些許潮濕的泥土濺到鞋上,看著鞋面上的泥漬蕭霖不禁皺了皺眉。
這新鞋又得洗了,這鬼天氣怎么說變就變。
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模糊的鳥鳴,細聽這粗啞的喊叫像是烏鴉。
蕭霖將路邊那快要漫過膝蓋的雜草撥開,隨后幾只野兔映入眼簾。
心中那抑制許久的想法再一次油然而生,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額間滲出幾滴豆大的汗珠。
他強壓著想要沖上去將它們虐殺剝皮的想法。
殘存的理智與強烈的欲望在他的腦海中來回拉扯著使他頭痛欲裂。
就在他快要被欲望徹底控制的時候,他顫抖著從自己衣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瓷瓶,打開瓶蓋從里面倒出最后一粒藥丸放入口中藥丸在舌尖慢慢融化帶著一絲苦澀與涼意。
片刻后,他的意識慢慢清醒,隨后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瓷瓶。
最后的一顆藥也吃完了啊。
蕭霖自七歲起染上了一種怪病,一旦看見動物便會產生殺害它們的想法。
一日,他在家中虐殺了一只兔子。起初,這件事并沒有多少人發現。蕭霖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秘密。
然而,隨著時間的增長,他的病越來越嚴重。
那股可怕的殺意如影隨形,有時候,甚至在看到人時,他也會有那種可怕的念頭。
他的父親察覺到他的反常行為,便去詢問他是怎么回事,在得到答案之后便四處尋訪高人。
最后找來一位云游四海的仙人,讓蕭霖拜其為師,隨仙人修煉一段時間后他的病情確實有些許好轉。
然而仙人卻在某一天突然離開了。他只是留下了一些藥,囑咐蕭霖在十五歲這年來山上尋他。
此刻在山上一座破舊的寺廟里段言正靠在一根破舊不堪的柱子上休憩。突然,房梁上毫無征兆地掉下來一塊木屑,不偏不倚砸在他頭頂上。
段言微微一驚,瞬間從那淺寐中醒來,他皺著眉頭,伸手拂去落在發間的木屑,隨后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
已是入秋,山中的溫度驟降,明明面前有柴火堆可他卻不點燃。
只是緊了緊身上那件滿是補丁的襖子看向門外。
應當是師父囑咐他來接的人快到了。
蕭霖從附近找了根看上去還算結實的竹子,一手拄著竹子,一步步繼續往山上走。
他微微側首看向剛剛來時的路,此刻已被濃霧遮擋,這讓他心中涌起一絲不安。
但是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了,于是他繼續沿著路繼續往前走,走了好一會才隱隱約約看見一棟房屋的輪廓。
他心中一喜,步伐也不自覺地加快了些。
段言不知道從哪搞來了一根樹枝,正百無聊賴地邊揪著上面的葉子邊打哈欠。
他的眼神有些渙散,神色慵懶。
忽然間,他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聲音,許是因為還沒睡醒的緣故,他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一個人影,但那人影是弓著腰的。
想起最近這山里有不少鬼怪,段言下意識的便認為是山里那些鬼怪來找事了。
便隨手抓起幾片葉子注入內力后朝那人影扔了過去。
蕭霖剛踏進寺廟卻發現有幾枚“暗器”往他這邊飛來,心中猛的一緊,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側身躲過了那攻擊。
那三枚“暗器”穩穩當當的插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蕭霖定了定神,心中有些惱怒,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怒火。他正欲開口質問,卻見一個身影從柱子后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