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夕的夾菜的手一頓,抬頭“看”向沈懷竹的方向,這個聲音,好熟悉。沈懷竹看沈懷夕的反應(yīng)便知瞞不住了,開始思考等下如何解釋。
“那就多謝小妹了。”趙庭桉溫和一笑。
飯后,沈懷竹把沈懷夕扶回了房間,。剛一關(guān)門,沈懷竹就感覺身后一道疾風(fēng)襲來,她側(cè)身一避,立刻舉起雙手求饒,“二姐姐,是我,我錯了?!?/p>
沈懷夕收回手,肯定道:“你知道我能聽見了?!?/p>
沈懷竹上前挽住沈懷夕的手,貼著她撒嬌道:“早晨就注意到了,我和哥哥用了好多珍貴藥材呢,可算是有點兒成效了?!?/p>
雖然看不見,但沈懷夕能想象到沈懷竹像一只小狗搖著尾巴求贊賞的表情,笑著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八郧喙S就是大哥?這個名字,真是隨意。”沈懷夕忍不住吐槽。
沈懷竹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想起來沈懷夕看不見,又把頭靠在她肩上,甜甜地說:“二姐姐,你跟我們回相山吧。你的眼睛祖父肯定會有辦法的。”
沈懷夕沉默了,如果現(xiàn)在回去,之前的布置將會全部落空,她的身份也很有可能被察覺?!艾F(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的眼睛我心里有數(shù),你們不必太擔(dān)心。對了,知冬呢?”
沈懷竹早就猜到沈懷夕會拒絕,她固然希望二姐姐能放棄仇恨,可她亦會全力支持沈懷夕去做她想做的事?!爸ヅc崔遠(yuǎn)征匯合了。我告知了她你與我們在一起,讓她放心?!?/p>
沈懷夕松了一口氣,還好知冬沒出事?!暗任覀冏吆?,你和大哥就回相山吧,最近外面不太平。”沈懷夕認(rèn)真地叮囑道。
“說起這個,二姐姐,你究竟遇到了誰?竟逼得你要強行使出‘葉脈流光’。”沈懷竹一想到沈懷夕滿身是血的樣子,就恨不得把傷她的人給宰了。
“絕命樓,鬼天一?!鄙驊严Τ亮四樕?,若是在給她幾年時間,定能與鬼天一平分秋色。
“鬼太監(jiān)?!”沈懷竹驚得站直了身子,這可是江湖殺手榜上排名前三的人物,她和沈懷安加起來都不見得是他的對手,沈懷夕居然憑一己之力從他手中逃了出來。怪不得祖父常說,二姐姐如若身子康健,定能在五年內(nèi)跨入宗師之境。沈懷竹心思百轉(zhuǎn)千回,有些羨慕沈懷夕的天賦異稟。
“什么鬼太監(jiān)?”沈懷安從門口探出了個腦袋。
沈懷竹嚇了一跳,抱怨道:“你怎么一點兒聲都沒有,趙家太子呢?”
沈懷安驕傲地拍了拍手,說道:“迷暈了,咱阿娘制的迷藥,那小子就算有八百個心眼子也躲不過去?!?/p>
“大哥?!鄙驊严Α翱聪颉鄙驊寻玻蛩蛘泻?。
沈懷安嬉皮笑臉地湊上前,“二妹妹,你真厲害,光憑聲音就能確定我的身份。對了,你們剛剛在說什么鬼太監(jiān)?”
“二姐姐說傷她的人是鬼太監(jiān)?!鄙驊阎駴]好氣地回答道。
沈懷安瞬間恢復(fù)了嚴(yán)肅的表情,“此話當(dāng)真?”
“二姐姐騙你干嘛?”沈懷竹總是忍不住嗆沈懷安。沈懷安難得沒有回嘴,而是正色道:“絕命樓出手,不死不休。你不能再跟趙家小子在一起了,跟我回去。”沈懷安很少用這種語氣跟沈懷夕說話,沈懷竹看了一眼大哥的臉色,乖乖的噤了聲。
“大哥,我知道你們擔(dān)心我。鬼太監(jiān)的目標(biāo)是趙庭桉,不是我。等我跟知冬匯合后,就會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再說了,我的武功自保不成問題?!鄙驊严ψ詈笠痪涔室庥幂p松的語氣說道。
可沈懷安的臉色絲毫沒有松動,他用不容回絕的語氣堅持道:“你有什么自保能力!強行提升內(nèi)力,經(jīng)脈盡斷,以后能不能再繼續(xù)練武都成問題!今日你必須跟我們回去?!?/p>
沈懷安罕見的發(fā)了火,沈懷竹被嚇得脖子縮了縮,扯著沈懷夕的袖子小聲說道:“二姐姐,你就聽哥哥的吧?!?/p>
“小妹,替她收拾東西,我們現(xiàn)在就走。”沈懷安不等沈懷夕回答,直接做了決定。
沈懷竹不敢忤逆發(fā)飆的沈懷安,默默的開始收拾行李。沈懷夕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沈懷竹以為是大哥太兇,她嚇到了,于是一邊收拾一邊安慰道:“二姐姐,你不要生哥哥的氣,他就是太擔(dān)心你了。你不知道,我們找到你那日,你幾乎已經(jīng)沒了呼吸,摸上去冷冰冰的,哥哥當(dāng)時紅了眼的要去找人拼命?!鄙驊阎裾f著說著,淚就落了下來。她胡亂抹了把眼睛,怕被沈懷夕發(fā)現(xiàn),后又想起來,她根本看不見,于是哭得更厲害了。‘
沈懷夕嘆了口氣,摸索著靠近她,“多大的人了,還哭的跟小貓似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她把沈懷竹攬進懷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下一秒,沈懷竹的身子就軟了下去。沈懷夕接住了她,將她放在床上。
“抱歉。”沈懷夕輕聲說道。
她走到桌邊拿起了一個杯子,用力往地上一摔,然后故意發(fā)出一聲驚叫。與此同時,她快速地躲到了門后。經(jīng)過這一個月,沈懷夕對整個屋子的布局早就爛熟于心,每一個物品擺放的位置她都清清楚楚。
沈懷安匆匆趕來,剛一開門就感覺后脖子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失去了意識。沈懷夕把他拖到桌邊,還貼心的給他蓋上了衣服,然后走到了趙庭桉的房間。
沈懷夕擔(dān)心普通的針灸刺穴對韓淺制作的迷藥沒有效果,一咬牙,直接用碎瓷片往趙庭桉身上扎去。
趙庭桉抽搐了一下,慢慢恢復(fù)了意識,“嘶?!彼约旱淖蠹?,看著沈懷夕手上拿著的瓷片,暈暈乎乎地問道:“你在干什么?”
“救你?!鄙驊严ρ院喴赓W,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扔給趙庭桉,“先止血,我們得馬上離開?!?/p>
趙庭桉拿起瓶子就給自己上藥,動作迅速。反倒讓沈懷夕有些驚訝,“你不問我原由嗎?”
趙庭桉隨便打了個結(jié),穿好衣服,收拾了一下,一手拄著拐,一手拉著沈懷夕的手腕,“邊走邊說?!?/p>
這樣全然的信任讓沈懷夕一時無言,她準(zhǔn)備好的所有說辭在這一刻都有些說不出口。她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沉默的任由趙庭桉拉著,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路后,趙庭桉才反應(yīng)過來,“你能聽到了?”
沈懷夕點點頭,順勢解釋道:“我聽到他們說要對你用蒙汗藥,所以我就把他們打暈了。只是我看不見,不知道他們會暈多久,所以趕緊通知殿下。”
趙庭桉臉色一沉,怪不得自己覺得暈暈乎乎的,沒想到相處了這么多天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有問題?!肮乱还媚铮掠智妨四阋粭l命?!壁w庭桉認(rèn)真地說道。
沈懷夕一怔,淡淡道:“殿下言重了,趕路吧?!闭f完自己掙脫了趙庭桉往前走。趙庭桉大步向前,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