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身著銀色劍袍的女子在榻上盤坐療傷。
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如細絲般交織成金色的網,緩緩鋪展在她周身,為她披上了一層神圣而溫暖的光輝。
噠噠噠——
一串腳步聲驚擾了滿室的靜謐。
“姐,聽他們說你回來了,我特意為你做了香噴噴的早飯,有你最愛吃的灌湯包!”
一個身著黑色劍袍的少年風風火火地跑進屋子。
時落看著眼前鮮活的少年,眼眶有些濕潤。
笑著開口:“太好了,那我可一個都不給你留!”
時景行看著女子微紅的眼眶,頓時炸了鍋:“誰欺負你了,我去給你報仇,是不是那個蠢女人?”
時落溫柔地讓男子坐下,安慰著眼前炸毛的‘小獅子’。
“你放心,沒人能欺負得了我!”
“不過,現在確實有意見棘手的事情。”說著,她把時景行的手搭在自己脈搏上。
“姐,你怎么這么虛弱?”
“在迷霧森林里,余離用藥引來了發狂的七階魔獸,我雖殺了它,但也落得個金丹半碎的下場。”
聽到這里,時景行的眼里都要噴出火,恨不得立馬宰了那個混蛋。
時落急忙給‘小獅子’順毛:“怎么總是冒冒失失的,現在當務之急是修復金丹,你殺了她也沒用,還會為我們引來麻煩!”
“過些時日,后山寒潭那有秘境出世,許是先祖留下的,那里會有機緣,可助我一臂之力修復金丹。”
她遲疑地開口:“不過你不用管消息來源,我現在不方便透露。”
她也考慮過要不要告訴弟弟自己重生的事情,但這一切發生的太玄妙,她也拿不準是否有陰謀在等著自己。
弟弟還小,她不想惹得男孩兒平白為自己擔憂,便打算自己面對。
時景行濕漉漉的盯著失落,委屈地癟嘴:“姐姐現在對我都有小秘密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你放心,等我修復好金丹,就帶你離開這里,咱們去浪跡天涯!”
時景行滿懷激動,一把抱住眼前的女子:“你能想開就最好了,那樣的爹娘咱們不稀罕,你有我就夠了!”
從少時姐姐把他撿回家,他就一輩子都是姐姐的家人,他會盡自己最大努力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屋外傳來一陣嘈雜,打破了一室溫馨。
時落拉住按耐不住要沖出去的時景行,急忙安撫道:“你乖乖吃飯,這些我能處理。”
說罷,便設下結界出去了。
剛到院子,就看見齊刷刷一行人等著自己,時落看著怒目而視的父親,還有依偎在母親懷里的余離,她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嘖,就為了一個余離,還真是興師動眾啊!
“逆女,還不跪下認錯!”
時掌門猛地站起,直拍桌子,胸腔中的怒火幾乎沖破胸膛。
時落看著興師問罪的二人,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我何錯之有,憑什么認錯?”
一旁的女子也皺著眉,滿臉不贊同:“小落,你要聽話,快和你爹認錯,別總是惹你爹生氣。”
“你目無長輩,此乃一錯;明知阿離身子弱,還把她扔在那密林里不管不顧,此乃二錯!”
“那父親你可知我也受傷了,甚至我受的傷不比她輕。”
男子被噎住了,但又不想自己威嚴受損:“你修為高受點傷緩緩就好了,阿離自小體弱無法修煉,你能和她比嗎?”
時落輕笑出聲:“明知道自己只會拖后腿,就該好好在家呆著。”
“逆女,真是慣的你無法無天了,你明知不能修煉是阿離的傷痛,怎能這樣羞辱她,混賬!”
“咳咳咳—”余離眼眶含淚地望向男子:“我不怪姐姐,她肯定有什么難言之隱,爹您別生氣了,對身體不好!”
一旁的紀曉辰打破沉默,一臉不贊同地看向時落,“師妹,別和伯父置氣了,乖乖認個錯好嗎?”
時落看著眼前四人溫情的畫面,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一家人呢!”
“呵呵,可不就是一家人呢,我都忘了,您幾年前就將她收為義女了。”
她嘲諷的眼神刺痛了紀曉辰,他眉頭輕皺,“小落,你再怎么和伯父置氣,也不該將小離一人丟在那,她可是你妹妹!”
“呵呵,我竟不知我何時多了個妹妹?”
時落話鋒一轉,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她既然已經是你未婚妻,那就管好她,別讓她出來禍害人。”
“小離只是想歷練一番,你怎能這樣誤會她?”
她的眼神變得遙遠,嘴角挑過一抹譏嘲的笑,“那你可知道我受的傷,你的好未婚妻也難辭其咎,你該問問她那七階魔獸怎會平白無故襲來?”
上一世她就是因為在密林受到余離的陷害,被引來的七階魔獸所傷。
后來靠著江清辭的調查,她才知道,若只是魔獸所傷,本不至于金丹全碎,是余離在她昏迷時偷偷下了慢性毒藥……
回宗門后,好不容易找來的梵靈花也被余離搶去。想來也是可笑,她明明是他們的親生女兒,竟比不上一個養女。
紀曉辰自然不信時落,他開口解釋:“時師妹,我知你一向不喜小離,但這件事真是你錯怪她了,她早和我解釋過魔獸襲擊是偶然……”
她沉默不語,連眼皮都懶得抬起,唇邊的笑意令人發顫。
“小落,我知道你喜歡我,當初那件事是我不對,但我會對小離負責,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怨小離,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吧!”
時落皺眉看著眼前的人,不知為何有些反胃。
她與紀曉辰少時便結下了娃娃親,小小年紀雖不懂愛情,但她也愿意聽從父母的安排,直到余離來了宗門,漸漸分走了紀曉辰的注意力。
一次偶然,她撞見醉酒的紀曉辰和余離吻在一起。她本以為父母會為自己做主,卻不曾想他們直接解除了婚約,又重新讓余離和紀曉辰定了親……
上輩子她為了獲得爹娘寵愛,處處忍氣吞聲,但是這輩子她不會再為任何不值得之人浪費自己的滿腔真情。
看著余離暗地里挑釁的眼神,她只覺好笑,早知不會有人相信她,更何況她也不想和這些不相干的人爭執什么,“既然父親認定是我錯了,待我養好傷后自會去戒律堂領罰。”
眼不見心不煩,她利落走進屋子,用清玄鈴布下結界,“我還有事兒,慢走不送!”
幾人氣的火冒三丈卻打不開結界,只能無可奈何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