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室在圖書館上面，她偶爾也會上去串門。那時要練習動態(tài)速寫，女生大多選了難度頗高的籃球部，連美術老師也說，籃球隊員的動作如行云流水，張力十足，每一幀都是絕美。

為了近距離觀察，她們一窩蜂申請成為助理，后來薛梅中標，結果忙得焦頭爛額，好朋友的她只好充當小妹，幫忙撿垃圾。

第一次提那袋臭烘烘球衣的時候，她臉色發(fā)青，差點吐了。

成效倒是顯著，薛梅的動態(tài)速寫提高迅速。

經(jīng)常看薛梅的畫，看多了有時會臨摹幾張，像這樣和他們同地平線上還是第一次。

“畫得真好。”

她回頭。

三個男生上半身越過圍欄，鑒賞著她和畫紙。

什么時候走過來的？

陌生的面孔，是游客嗎？似乎沒有惡意，但她被打擾了。

“你是中午咖啡店的那個女生？”其中一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

咖啡？是游客。

干活都戴著口罩，他是怎么認出來的？

見她沒有回應，那位男生滿心誠悅試圖喚起記憶：“你推薦的那款奶茶味道很好。”

原來真的是咖啡店的客人。

她一般不看人臉，看了也記不住。

“請問我們可以坐下來嗎？”

本來不想搭理的，遲疑了一下，她冷硬地警告。

“抱歉，這是私人區(qū)域。”

出入口那邊有豎閑人免進的木牌。

有一秒還以為她是啞巴，即不是咖啡廳的店員了，這么一開口，他們確信她便是，冷漠的態(tài)度非但沒有讓他們退縮，得寸進尺地跨過圍欄。

“他是你男朋友？”

他？這畫紙上的是沒臉的火柴人。

可她條件反射望向籃球架的方向，也在這時，隊長喊了停，所有人放下手上的事情。

三人順著她的眼光望去，黃一航把球精準扔向籃子，向休息區(qū)走來。

她干嘛望那邊，此舉莫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如果是肯定回答，他們會識趣離開吧，但她不要在莫須有的事上說謊，本尊就在附近，被揭穿了的話，好丟臉的呀。

“有事嗎？”小表哥一瘸一拐的先從旁邊趕過來。

“沒什么，他們是咖啡廳的客人。”

雖然印證了猜想，他們也意識到，她只是不想搭理他們。

“抱歉，幾位有什么事問我就好了。這孩子還不具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不用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很危險的。”兩位小姐姐跨入休息區(qū)，擋在澄羽前。

不具有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

“你還沒成年？”三人驚呼。

這反應，她感覺受傷了，跟早前黃一航喊她“老師”一樣，現(xiàn)在合著三人都這么認為。

“我看起來有那么老嗎？”她摸著臉問表姐。

“傻孩子，完全沒有這回事，是他們眼睛不行了。”眾人一致道，并瞪向三人。

“抱歉，因為你談吐不像是學生……”三人急忙解釋。

不用解釋，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

“有點累了，今天先回去。”黃一航朝隊長道，不等答應，他拿起畫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