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過跪天跪地跪父母,這人是誰?憑什么讓她下跪。
八九歲的孩子,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非但不怕,反而還激起了心底的爭強好斗之心。
商薇咬著牙硬生生地扛住那道壓力,始終不愿跪下,她拼盡全力向前走了一步:“這里又沒有寫你的名字,你不能怪我。”
“哼,好膽。”無真子見狀將壓力撤了回去。
商薇瞬間輕松了許多,她一時間不知道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于是警惕地四周環顧不再說話。
無真子不過一縷殘魂,在此處等了數千年,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人,如何肯放過,可惜奪舍失敗,已不可再為之。
她見這小孩子聰明機智、心性堅韌、剛強不屈,不由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只是那個辦法須得這小孩自己同意才行。
“小孩,跟本仙做個交易如何?”無真子見商薇不說話,便主動開口道。
商薇遲疑了一下,問道:“什么交易?”
“本仙可幫你完成一個大心愿,但事后你須得心甘情愿替本仙做一件事。”無真子誘惑道。
商薇思考片刻,開口問道:“那件事有危險?”
無真子沒有回答,商薇頓時明了,那件事不止有危險,還有很大的危險,所以對應著一個很大的愿望。
“不管任何心愿都可以嗎?”
“對。”無真子答的干脆。
“你能救活我爺爺嗎?”商薇急切道。
無真子一噎:“這個不能,人死不能復生,神仙也做不到。”
“那能讓我變得強大嗎?”商薇思考一會又滿含希望問道。
“我可以暫時將我的力量附體在你身上,但不能持久。”
“那有多少天?”
“十天是極限。”
“夠了。”
商薇再次站在城主府前,屋脊上的神獸好像都失了神氣,變得木木呆呆。
“小兔崽子,你采的藥材呢?跪下來求我,叫聲爺爺,保證……”王五從藥房出來時正好看到商薇,一臉譏笑。
商薇一轉頭,抬了一下眼皮,王五剩下的話頓時咽了下去。
他驚恐地發現,商薇身上出現了一股莫名的威壓,讓他不由自主的伏跪在地。
“你……你……你……”王五跪倒在地,嚇得面如土色,舌頭僵硬,一身冷汗瞬間透濕后背。
他眼睜睜看著商薇朝他走過來,心里有一個聲音在拼命吶喊:快逃啊!快逃啊!
他想動,可他又絕望地發現在這威壓之下他竟然不敢動。
商薇走到他跟前,她恨極了王五,手起刀落,王五的人頭“咕嚕”滾到一邊。
當日為她帶路的李七看到一身血跡的商薇,驚恐叫道:“小丹師,你……”
商薇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我要去殺城主,你要來嗎?”
那一眼給了李七莫大的信任和勇氣,以往所受的屈辱在這一刻都爆發出來。
李七一把扯下頭上的帽子,狠狠摔在地上,大聲回應:“好,我跟你去!”
“死丫頭,李七,你們要造反?”陳管事陰狠地盯著商薇,身后跟著一隊護衛,看來他已經知曉商薇殺了王五。
商薇冷然一笑,砍柴刀指著陳管事說道:“你來的正好,省得我去找你。”
陳管事輕蔑道:“就憑你?”隨后手一揮,護衛隊便將商薇和李七團團圍住。
商薇將威壓一放,在場之人瞬間被壓制,手中的武器硬是轉向了自己。
護衛隊陣亡。
陳管事嚇得跪倒在地,一灘黃色液體從腳下流出:“別……別……殺我,我帶你去……找城主。”
李七一躍而上,將他踢翻在地,對著眼眶眉際一拳拳打下去,拳拳見血,直打得他眼角迸裂,哭爹喊娘,連聲求饒。
李七憤恨道:“你也知道痛,你也知道求饒,為何我們求饒時,你從來聽不見,我也讓你嘗嘗痛是什么滋味!”
陳執平日里狐假虎威,養尊處優慣了,哪里經得起這樣暴打,不過多時就一命嗚呼。
李七長呼一口氣,大聲說道:“小丹師,我這就帶你去找城主。”
天羅城人苦城主暴虐久矣,雖時有反抗,卻不成氣候。
商薇登高一呼,聲震四方:“誰想殺城主的,跟我走!”
陸陸續續有人加入了隊伍,被抓來的勞役、倍受欺壓的仆從、心有良知的士兵、飽受剝削的百姓。
浩浩湯湯的隊伍走進城主府,領頭之人正是一個小小的商薇。
城主也已知曉有人造反,帶領一眾方士和士兵出來迎戰。
待他見到商薇時,停頓了一下,不以為然道:“我還以為是誰要造反,原來是個小丫頭,害我耽誤了服丹的時間。”
隨即又對左方的將領下令道:“殺了,全部。”
戰斗一觸即發,商薇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眼對面。
就在這一眼中,對方將士紛紛感受到來自上位者的氣勢碾壓,一時間都停了下來不敢動手,還生出一股想要跪地求饒的敬畏之心。
右邊的方士見狀連忙布陣,將城主護在中心。
沒想到城主卻眼睛發亮,興奮道:“小丫頭,快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封你做大官。”
商薇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長生不老、立地成仙,便故意道:“我吃了兩顆仙丹。”
“哪里來的仙丹?還有嗎?”城主熱切地看著商薇。
“沒了,我都吃了。”
城主聽后眼中的希望瞬間崩塌,他哀嚎一聲,狀若瘋顛,指著商薇大聲嘶喊:“殺了,殺了,把她殺了,用來煉丹,把仙丹從新煉出來,快,快。”
“就憑你,想殺我?”商薇左手輕輕一揮,所有方士將領全被掀翻在一邊。
城主看著商薇走到他面前,明明她那么小,但他就能感覺到對方只要伸出一個小指頭就能把他碾死。
“哈哈哈,是真的,是真的,真的有仙人,我沒有錯,我沒有錯。”城主瘋狂大笑。
他突然朝商薇跪下,一臉狂熱地哭喊:“仙人,你收我做徒弟吧!仙人!”
商薇咬牙切齒道:“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就一點悔過都沒有嗎?”
“我沒有錯,我不過是想證明可以成仙,我有什么錯,他們,都是賤民,天羅城賤民那么多,死幾個又有什么關系。”城主仍是瘋瘋癲癲道。
商薇怒罵道:“你不是也只長一個腦袋,又高貴在哪里?”
城主雖然跪著卻仍不低頭:“我乃一城之主,如何不高貴?仙人,你不要管他們,你與我細細說仙丹的威力。”
可見直到現在他都并無悔過之意,在他眼中百姓根本不算人命。
商薇身后的人群聽得怒氣沖天,忍無可忍,于是一涌而上,將城主團團圍住,你一拳我一腳,打的他皮肉破碎,骨血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