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個小時左右，施歡挑出了五個女演員，挨個給她們打電話通知面試時間。

因為地心村還在建設中，面試地點就定在了時代大廈。

這棟樓是施歡老爸建的，大學時她就住在里面的一間公寓，出國后便空置了，現在擺放著各類攝影器材，全部都是新買的。

這一系列準備工作都是顧菲兒幫忙完成的，她畢業后一直在創業，開過奶茶店、美甲店、網吧等等，運氣不好統統都黃了。

即便家底還算殷實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就在顧菲兒準備去公司上班的時候，施歡一個電話打來，緊接著匯款了六個億……

她從小就聽爸媽說她家里有錢，但不知道這么有錢，畢竟她平時吃的穿的都不如她，有時候甚至還要跟自己借錢。

震驚了好幾天，顧菲兒才開始四處奔波，找政府批地、找建筑工匠、買攝影儀器等等，就剩下挑演員她不能親力親為了。

兩人約定好，電影上映顧菲兒拿10%的分紅，如果票房撲街，她則拿三百萬的工資。

而拍攝時間預計一年，怎么算都是劃算的，但最主要的是顧菲兒了解施歡，知道她天馬行空，是個藝術瘋子，有著獨特的審美。

她想賭一把，輸了不虧，但若贏了，她就有勇氣一輩子不婚不孕，瀟灑到老……

嗡~

手機彈出消息，正在吹頭發的顧菲兒關閉吹風機。

滑開手機，就見施歡說，【我現在去風央街，你有空過來嗎】

【馬上到】

顧菲兒挑了套米色法式秋季連衣裙，搭配小香風漁夫鞋，再背上一只飯盒斜挎包，整個人看上去簡約大氣，優雅可人。

她就住在風央街附近，所以不需要開車，穿過一條街便到了。

她提前買了兩杯飲品，一杯是自己喜歡的桂花釀酒奶綠，一杯是施歡常年不離手的黑咖啡。

在國貿商場門口的長椅上等了大概五分鐘，就見施歡停車場電梯口走出來。

她穿著暗棕色的齊小腿風衣，內搭白襯衫小腳西褲，踩著一雙尖頭黑色高跟鞋，整個人氣場全開，女王范十足，令人不敢輕易接近。

顧菲兒呆呆的看著她走到面前，一雙柳目冷冰冰的，她‘戰戰兢兢’起身，“你怎么了？”

施歡垂眸，拿過她手上的咖啡，“你不要再給媒體任何關于電影的消息了。”

顧菲兒愣了愣，哼笑道，“你懂什么，宣發就是越早越好，現在是流量時代，誰能抓的住眼球誰就能出圈耶！”

“可是，太早曝光可能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唉喲，你別想太多行不行，能有什么麻煩，就算有，咱們也有公關團隊啊，到時候帶一波節奏，反倒是個話題，熱度一上去還怕票房會差？”

施歡喝了口咖啡看向她，“我不想拍攝期間被輿論打擾。”

顧菲兒怔了怔，擺手，“行，你想保密就保密吧，反正宣發工作的確也不該我做，就拿一份工資干嘛操那心吶……”

她說著坐回椅子，大口大口的吸著杯子里的奶茶，腮幫子鼓的圓圓的。

施歡盯了她一會，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生氣了？”

顧菲兒拂開她的手，“沒有！”

“誒，你這指甲哪兒做的，真好看。”

顧菲兒一愣，看了看指甲，沒好氣道，“就在商場里面！”

“帶我去做一個唄？”

“你自己去，12樓，一個叫叫…叫梧桐樹的美甲店！”

施歡輕笑一聲坐到她旁邊，拿出手機翻找出圖片，“我還想買這條項鏈，你知道哪里有賣嗎？”

顧菲兒掃了一眼，冷哼，“別問我，我不知道！”

“你可是江城名媛，能有你不知道的時尚單品？”施歡湊近她，輕聲哄道，“幫我找找，請你吃個海鮮大餐。”

“不吃！”

見顧菲兒油鹽不進，施歡只好用老辦法了，她手機塞進口袋，然后長臂緊緊環住她，把頭埋進了她的頸窩深深一吸。

“哎呀~”

顧菲兒渾身瞬間起雞皮疙瘩，她推開她蹭的站起來，“你變態啊！”

施歡笑意深了兩分，拉住她往商場內走去。

顧菲兒一路罵她變態，警告她不要搞什么同性戀，提醒她自己不是同性戀……

施歡始終保持著微笑，在帽子店給她買了一頂帽子，在金器店給她買了一條手鏈，在奢侈品店給她買了一個包包。

終于，顧菲兒喜笑顏開，她帶她去了一家小眾飾品店找到了同款珍珠項鏈，隨后兩人來到了源島海鮮餐廳。

這個店開了很多年了，海鮮都是從青龍灣港口直運過來的，非常新鮮所以價格也不便宜。

上大學時顧菲兒曾帶施歡來吃過幾次，出國后這是第一次來，中午客人不多，服務員將她們帶到了靠窗的最佳賞景位置。

側目就見廣闊的白鷺河，在柔靜的秋日陽光下波光瀲滟，氣勢雄偉的江城大橋橫跨向西。

垂眸便是繁華的風央街道，它交錯的縱橫在國貿商場下，引領著人去往不同的地方。

“你和溫灼沒和好嗎，我看他朋友圈好像又emo了。”邊吃飯邊玩手機的顧菲兒說。

施歡用叉子剝開了一只蝦，“什么朋友圈。”

“吶，你自己看。”

顧菲兒把手機推了過來，施歡撩起眼皮看過去，就見溫灼黑云朵的頭像分享了一首歌——《NUMB》，副歌的歌詞她依稀記得：

受夠了當你的玩偶，在假面下迷失了自己，我不知道你到底還要我怎樣，你讓我承受壓力，步向和你一樣的路……

我變得如此麻木，感覺不到你的存在，我好疲憊卻更警覺，我知道也許我終將失敗……

“我感覺他真的挺愛你的。”

“嗯，知道。”

施歡把蝦塞進嘴里不緊不慢的嚼著，咽下后道，“如果可以，我會娶他的。”

顧菲兒愣了愣，白了她一眼把手機拿了回來，“昏頭了吧，他是男的，你是女的！”

施歡聳肩一笑，轉頭看向窗外，陽光落進她的眼中，那如絲如花的棕色瞳孔周圍附著著一層凝固的淡漠。

這世界上只有藝術是永恒的，其他的東西不過是點綴夜空的星星，月亮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