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瑾國正三品禮部尚書上官鶴,在自己的女兒面前長跪不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上官心瑤幾次欲將父親扶起來,都沒能成功。
“心瑤,你別怪爹爹心狠。爹爹這也是沒有辦法啊!但凡還有其他能升官的希望。爹爹也不會求著太子去皇上面前說這個話。”
“爹爹,做官就真的那么重要嗎?重要到您都不管女兒的死活?這么些年來,您把我阿娘所有的嫁妝都拿去鋪了官路。沒想到現在,我竟也成了您官路上的其中一塊踏板。您滿心算計的時候,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您真的就那么忍心嗎?”上官心瑤哭著質問。
“心瑤,你知道的,爹爹這輩子就是個官迷。這輩子也沒有其他心愿。只想一路升官發財。可到了爹爹這個年紀。現在,在正三品的位置上就已經算是到了一個極限了。這次好不容易能為皇上分憂。是咱們家多大的福分啊!太子殿下說了,皇上事后勢必不會虧待咱家的。以后不光爹爹還能繼續高升,就是連你兩個弟弟的前途,也許也都能有著落了呀!”
“爹爹,在您的心里,就沒有一絲一毫對我阿娘和我的感情嗎?此去和親,路途遙遠,我在異國他鄉,以后生死難料。您午夜夢回的時候,就不會對我死去的阿娘有一絲絲愧疚嗎?”
上官鶴面對女兒的質問,一時無言以對。但臉色卻是變的越來越陰沉了起來。頗有些惱羞成怒。
這次到是再沒用上官心瑤去扶,自己直接站了起來。用手隨便抹了抹臉上剛才虛偽擠出來的幾滴淚。又拍了拍衣服上剛才沾上的塵土。
“心瑤,你不要這樣冥頑不靈。該說的,爹爹已經都跟你說盡了。反正這次和親,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圣上的旨意,任誰都不能違抗。以后你我也再無半點父女之情。好好的當好皇上的敬宣公主。以后謹記做事情時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時刻謹慎。不要露出破綻。否則一旦被人看出端倪。那就是捅了天大的窟窿。不光你我活不成了。整個南瑾國無數的百姓恐怕也都得跟著遭殃。我想,你也不愿看到你阿娘睡著的這片土地以后再無安寧吧?”說完,上官鶴一臉惱怒的拂袖而去。再不愿多看女兒一眼。
窗外,夜色正濃。灰暗的天空中飄來團團厚重的陰云,星月逐漸隱去,大地之上愈發晦暗,上官心瑤的淚水從臉頰無聲滑落。
這個結果她其實心里是早就知道的。也是已經注定了的。想她一個小小的官家女子,也確實不敢跟天斗。也斗不過。別說皇上此時是讓她去替公主和親,就算皇上下旨讓她即刻去死,她上官心瑤也得趕緊叩頭謝恩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她仍然心有不甘。也絕望于她這爹爹的絕情。
這整件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本來這次要去和親的是皇上的九公主。跟上官心瑤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官家小姐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她只是一個正三品禮部尚書的女兒。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想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安穩清凈的度日而已。
就在前幾日,她還一臉淡定的坐在庭院里,邊吃著芙蓉糕邊聽貼身丫鬟云錦繪聲繪色的講著不知道從哪里打聽來的九公主要去龍夏國和親的消息。誰成想只過了這么幾日,這要去和親的人竟然就變成了自己。
而馬上要去和親的龍夏國。想想都讓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聽說那里民風彪悍。全民尚武。
據傳龍夏國有著豐富的礦產資源。他們以國家大量出產的鐵礦和銅礦而聞名。鑄造兵器的技藝也是一流。屬于國家富饒,兵力強盛。這么多年來已經將周邊的國家都收復的差不多了。屬于真正的帝國。
而南瑾國則恰恰相反。
南瑾國以草原居多。軍隊更善騎射。遠攻還行。但是如果近身作戰就明顯差了很多。因為南瑾人除了射箭之外,并不善使刀劍。也不太善于排兵布陣。跟其他國家的長矛、戰刀和長期的作戰經驗比起來,明顯處于劣勢。
再加上南瑾國本就崇尚不與任何國家為敵,力求自保的原則。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雖被別國稱為馬背上的民族。但是人民只想每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唱歌跳舞安穩度日。對別的國家沒有一點野心。
對于強大的龍夏國來說,南瑾國更是不想去以卵擊石。所以在龍夏國還沒顧上對南瑾國出手時就先一步派使者去求和了。甘愿做龍夏國的附屬國。以求自保,并且也求日后能一直得到龍夏國的庇護。自此之后,全民算是徹底安心躺平了。把能歌善舞到是發揮到了極致。
南瑾國每年會定時的將搜羅好的各種奇珍異寶和本國稀有的物產資源盡都拿去向龍夏國進貢。以表誠意。
當然,除了這些物品,人也成了南瑾國向龍夏國表忠心的重要一項。
元豐十三年,南瑾國的七皇子就自愿去龍夏國做了質子。至于是不是真的自愿,那就不得而知了。
本來這幾年兩國倒也就這么一直相安無事,按照約定俗成的執行著。誰知道兩個月前,龍夏國的使者忽然過來通知說南瑾國之前的質子,也就是當初的那位七皇子因病去世了。至于因何病去世?南瑾國這邊根本不敢多問。真正的死因究竟如何,南瑾國這邊也就更不敢去猜疑了。
那使者過來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來要人質的。并且一定是南瑾國從皇室成員中選一個過去。這樣他們才能安心。
可南瑾國目前皇上的子嗣中并沒有能再合適送過去的人。身邊也就只有個九公主還在宮中。并且未嫁。算是一個勉強能送過去的人。
皇上當時情急之中也暫無他法。直接對使者說雖然皇子中沒有能送過去的。但是可以派九公主過去與龍夏國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