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在說什么呀?剛剛那公公不是宣旨說召女兒入宮去給太后瞧病嗎?怎的現在又成和親了?女兒又不是公主,讓我和什么親啊?”上官心瑤越說,情緒越激動。
“你安靜!安靜下來!你聽爹爹慢慢跟你講!”上官鶴看著女兒情緒激動的樣子。聲音也不由抬高了好幾度。兩只手緊緊的抓著女兒的胳膊,試圖強制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心瑤,剛剛的那道圣旨其實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一個過場罷了。往后,你就是皇上的九皇女敬宣公主。真正的敬宣公主就是你上官心瑤。你好好的三天后跟著來接你的馬車入宮。然后宮里那邊會安排你前去龍夏國和親的一切事宜。以后在宮里陪伴太后,為太后診治的那位就是我的女兒“上官心瑤”了。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爹爹您玩的好一出偷梁換柱的把戲啊!”上官心瑤失魂落魄,心一點一點的沉到了谷底。淚流滿面的說。
“心瑤,爹爹把你養這么大也不容易。你阿娘去世這么多年了。爹爹養你也辛苦。爹爹到也不指望你日后能有什么報答我。只這一件事。這一件事你如若答應了。就是對爹爹最好的報答了!反正不是還有三日時間嗎?這三日你還是爹爹的女兒嘛。這三日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只要爹爹能辦到的,一定都為你去辦!或是想吃什么,你都盡管去吩咐廚房,讓他們為你去做。”上官鶴的微笑中帶著一絲虛偽。整張臉都透露著無盡的算計與詭計。
上官心瑤抬頭,看著自己父親那滿臉虛偽的討好,以及眼睛里那隱都隱不下去的算計。心痛到了極點!這種被至親之人算計的滋味真是痛徹心扉。
但她心中仍存著一絲對親情的期望。
“爹爹,女兒還想再問一個問題。”
“你且說!只要是爹爹知道的。莫說是一個。就是十個百個。爹爹也都告訴你!”上官鶴趕緊說。
“是爹爹您把我推薦給皇上去代替公主和親的?”
問完這問題后,上官心瑤等了良久。上官鶴這次卻沉默了。并沒有說話。只是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沒有給出答案。卻也是已經給出了答案。上官心瑤心中對親情最后僅存的那一絲亮光也徹底熄滅了!
她強壓下心臟深處的刺痛感,雙手緊攥。良久,她松開已經握出血痕的掌心。笑著一步步離開了爹爹的書房。笑的很無助。笑的很凄涼。也笑的很失魂落魄。
她嘲笑自己不知道還在期待什么?自己醫術了得。這只有府中的人才知道。她一個平時存在感很低的官家小姐。基本也不怎么與其他官家子女來往。在這南瑾國并不為多少人所知。那高高在上的皇上恐怕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她這么個人的存在。如果不是爹爹把她推出去。誰會注意到她這么個不起眼的人?所以不是爹爹,還能有誰?
......
那日,上官心瑤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上官鶴就立即吩咐下人把她軟禁了起來。想來是怕這三天,女兒再生出什么事端來,破壞了他的計劃。所以干脆就讓幾個身手好的下人守在上官心瑤的院子里時刻看著她。不過除了上官心瑤,其他人到是可以隨意出入。
夜里,上官心瑤一動不動的蜷縮在床上。眼淚不住滾落。蒼白的嘴唇因心情的極度壓抑咬破而染上了一抹鮮紅。她本就生的眉目如畫,清冷出塵。此時更像是被打碎的美玉一般,凄涼又脆弱。
當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上官心瑤滿臉的凄涼漸漸變成了堅毅。
她知道現在難過、絕望都于事無補。從今往后,沒有人能救自己。唯有自救才是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必須要強迫自己把心穩下來。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她不能任由自己就這么意志消沉下去。她上官心瑤生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
雖然仍然不敢對抗皇權。也并不能逃離這既定的事實。但她上官心瑤也不是任由別人揉捏的軟柿子。
她要堅強的活下去!不能讓阿娘在天上仍為她擔憂。
阿娘曾經說過,人只要不死就有希望!
目前眼下這種狀況,只能是,先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以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遇山開道,遇水架橋。只要她上官心瑤不認輸。不坐以待斃。就有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現眼下,總要趕緊先為自己盡快打算起來才行。時間緊迫。三天之內一定要把該準備的事情都做好。這個時候如果一直陷入悲傷絕望中無法自拔。什么準備都不做。那么以后面對未來的生死難料。就更沒有什么指望了。
第二日一早,心思已定的上官心瑤便頂著哭了一夜紅腫的眼睛。起身下床,從一個隱秘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個木盒子。盒子里是她阿娘最后留給她的一點遺物。
遺物不多。只有兩張鋪子的地契和一支點翠海棠花步搖、一支寶珠雕花衩。
這么些年來,阿娘值錢點的東西都被爹爹拿去變賣,做官場上下打點用了。上官鶴的仕途能夠走到今天,離不開阿娘這個最大助力。就上官心瑤目前手里的這兩張地契,還是她阿娘生前偷偷留給她的。
上官心瑤叫了云錦過來。云錦雖是她的貼身丫鬟。但是二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為主仆,卻情同姐妹。
這些年來,上官心瑤的母親身子一直不好。雖為當家主母。但是后來精力越來越跟不上了。根本沒辦法再去操持府中的大小事宜。而父親上官鶴這么多年來卻是只管伸手要錢,從不愿多過問府中的事情。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柜。
上官心瑤雖然當時還有兩年才過及笄。但也是沒法,阿娘只能將這掌家的事宜慢慢的盡數都教給她去幫著做。她身邊的云錦便也慢慢成了她最得力的助手。一般府外的一些事情,只要不是需要主家親自出面的,上官心瑤基本都是交給云錦去辦。這兩年兩個人都歷練成長了不少。這掌家的事情,主仆二人也是配合的越來越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