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筱看著哥哥冰冷的尸體從手術(shù)室里推了出來,她想到高考完那年哥哥向梓辛姐姐表白那天。
也是秋天,哥哥站在楓樹下深情地看著梓辛姐姐,那天陽光正好,夕陽照在他們的臉上。
哥哥手拿一捧鮮花向姐姐單膝跪地,扭捏地訴說自己的愛意。臉頰緋紅直到耳根也是紅的,她當時還嘲笑他來著。
梓辛姐的臉頰紅撲撲的,她站在陽光下顯得那么嬌小可愛。譚筱很開心,因為哥哥深藏許久的愛意終于向梓辛姐訴說,那是她第一次見哥哥這么忸怩,像個小孩子一樣,很害怕做錯一步受到大人的批評。
哥哥知道梓辛姐怕尷尬特地找的沒人的地方,只有她跟宋朝跟來了,她還拍下了視頻。
現(xiàn)在哥哥不在了,也算給她留下了些回憶吧。
……
而對于宋朝來說在張梓辛死時他已經(jīng)很崩潰了,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們才相聚一年,就這么死了,花季少女,要不是他爸跟他媽離婚,他又怎么會跟妹妹分開。
而譚冀是救過他的人,在爸爸家暴他時同他一起朝不公的命運反抗的人。他是教會他保護自己保護珍愛的人,保護自己珍視的一切的人。
妹妹的死他很自責,他每天虐待自己,怪自己沒保護好她,可惜他不知道妹妹跟媽媽一樣有癌癥。
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他沒有媽媽了,他沒有妹妹了,沒有朋友了,現(xiàn)在只剩下他的愛人,站在他身邊的人。
他和譚筱以后只有對方了。
“筱筱,別哭啦,譚冀他去找梓辛了,他們會永遠在一起了,阿冀再也不會很痛苦了。”宋朝摟著哭得很傷心的譚筱。
譚筱抬眼看著他:“我們都知道,他們在一起很不容易,阿朝,如果我那天沒有固執(zhí)要轉(zhuǎn)學,他們是不是不會遇到了,梓辛姐就不會死了。都怪我。”
“筱筱,那不怪你啊,誰都接受不了被霸凌的,他們也是注定會遇見的。”宋朝的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火葬場外——
譚筱環(huán)抱著哥哥的骨灰盒和宋朝一起朝他們曾經(jīng)的家走去。
“要埋在勿忘我下面嗎?跟梓辛姐一樣嗎?”譚筱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手里盒子的意見,希望征得哥哥的同意一樣。
盆栽里的勿忘我開的繁茂,一直延長到了院外的草叢里,冗長繁多卻看起來很樸素,像路邊的野花,路過的人甚至不會去看一眼。
但勿忘我總有一種魔力,讓人移不開眼的魔力,看了一眼就真的難以忘懷了,或許也因為勿忘我的土下有她的親人,有她最愛最愛的親人。
勿忘我里有她的哥哥有她的梓辛姐姐,似乎每一朵正盛開著的勿忘我都是他們在綻放,在向她展露笑容,在告訴她他們過得很幸福很幸福,不用他們擔心了。
“阿朝,我們搬來這里住吧,這些花總是要有人照料的。我們一起。”譚筱看著身邊的人說。
宋朝看著譚筱憂郁的樣子心里有些難受:“好,筱筱,我們搬過來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