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前后的思想掙扎,那種想見又不想見的拉扯讓人全身酥軟,一辰明白為何會來到這里,既然老天讓他們們遇見,他不想刻意的回避了,只想離她近一點。一切是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沒有像別人那樣過五關,斬六將,面試當天一辰慎重且認真的回答了選擇加入公司的理由。就這樣一輪下來,最后他如愿應聘到了市場開發部的某個崗位,這個職位在他眼里看來像是一個開疆拓土的大疆,身上肩負著不可辱沒的使命,也更能鍛煉一個人的綜合素質。來到公司的那天,他站在威嚴聳立的大樓面前,看著沖入云霄的樓頂,像是一個家族的鋒芒在頂峰時收斂的恰到好處。秋風輕撫著臉頰,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他穿了一雙黑亮的皮鞋,踏著響亮的步子快速走進大樓內。初次來到職場,一個個陌生的面孔從身邊閃過,看上去既親近又帶了點距離。一辰面帶笑容,點頭致意,盡管內心有些不適,可還是克服了那點放蕩不羈,隨心所欲的性格。他走進辦公室,環顧了一周,想著這些人都是以后和自己在前線共進退的同僚,心里不免升起了幾分敬意。他剛坐下來,同事便圍了上來,每個人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他的記憶力很好,一一記下了他們的名字,雖然談不上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也失去了預知未來的能力。他一只手托著下頜,喝了一口熱茶,大腦一刻沒有停下來,身在此處,仿佛把自己放到了遠古時代的戰場,個人的前途命運由不得自己來掌控,要聽于天意。忽然間一股沉重,氣味難聞的人流瞬間擠壓過來,讓人難分難辨,頭疼欲裂。他啜了一小口茶,用手揉了揉眉心,重新整理了思路,用自己本有的念力來面對每個瞬息萬變的戰場,要想自己贏,對手就得敗下陣。一幕幕像無聲電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沒有硝煙,沒有鮮血,卻能看到哀鴻遍野,一片狼藉。一辰倒吸一口冷氣,右手指微微顫抖,眼神看上去黯淡無光,多了一份冷峻。
他站起身,望著窗外密密麻麻的雨,握在手中的茶杯也漸漸地變涼了。他跟她的距離如此靠近,卻又似乎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小河,他抿了抿嘴,神情比較凝重,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一定不是現在這樣。時間不慌不忙的過了一個下午,身邊的同事陸續的離開了公司,一辰卻不愿意走開,翻閱了會兒辦公桌上的資料,想著可以馬上進入工作狀態,然后接著打開市場,活躍部分睡眠客戶,為公司能創造好的業績,在他的能力范圍之內把工作做好,其他的不愿去多想。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滑走,他看的有點疲倦了,茶水也喝完了,緩緩挪動身體,最后一個離開了辦公室。他帶著輕盈的步伐,走到電梯口。這時看到她了,身邊站著一個男人,兩人手牽著手,他們也在等電梯。一辰走上前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不用多想,旁邊這男人是她的先生,也是公司的老板。男人用驚訝的目光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身旁的一辰,問道:“你是新來的嗎,之前沒見過你。”一辰面帶微笑回應著:“我是今天剛來公司報道的。”沒有再說多余的話,本以為對話已經結束了,可是老板看上去依舊不依不饒,用他那不經意的余光瞥了一辰一眼,繼續問道:“你是在哪個部門,哪個職位?”一辰笑了笑,面露謙遜的表情,低沉穩重的回答了老板的問題。可是他心里卻在想著,這樣的開頭是有多無奈,這樣的談話是有多漫不經心。最后,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脫口而出道:“好好干,青年。”一辰抬頭看著老板的眼睛,眼神里充滿了期待,他只好頻頻點了點頭。電梯門打開了,他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里有種手不出的酸楚,有點為之奈何的悲哀。這時,他的右后被開始隱隱做疼,伸出手撫摸了一會兒,想著盡快停止這先天帶著傷口發出的疼。三個人的交集,三個人的碰觸,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收場。一辰不想去猜測,只想走好眼前的路,至于她,他騙不了自己的心,因為從看她的眼神就暴露了,那是滿滿的愛憐和疼惜。走出公司,他好像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那種舒展自我的天性得到了徹底的放松。他一邊走著,一邊看著路邊的景色,心里在想著,如果一切都沒有開始,如果沒有遇見她,自己也沒有被貶到凡間,會不會就不會有這些故事呢。但是他知道人生沒有那么多的如果。這也可能是人們口里所謂的宿命了。
回到了家里,一辰打開冰箱去除一廳啤酒,那種喝下去的暢快涼透了五臟六腑,壓在心底的話也在這個時機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把隱藏在暗處的喜樂神給叫出來了,這位神通廣大的朋友看不出來有一絲不悅,只是在一旁說:“有什么話盡管說出來,別悶在心里,借酒鄉愁也不是個是什么好法子。”話音剛落,一辰的怒火一下子點燃了,隨手人扔了一罐尚未喝完的啤酒,緊湊著眉頭,質問道:“她怎么知道我去應聘呢,好家伙,我剛到公司就給了我這么一個崗位,那是多少人搶破腦袋想去的啊,你是不是給她通風報信了,就你這些本事,我知道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辦到。“站在一旁的喜樂神沒有想著做太多的解釋,愣在原地回想著發生的一幕幕場景,最后從嘴里堅定的說出了幾個字。我沒有告訴她你的存在,眼看著兄弟倆的交情要壞在一個女人身上了,隨之而出的提醒道“:“你有沒有跟她說了什么,或者說了些什么不一樣的話。”在燃眉之急,神仙比凡人鎮定,思維也要縝密,因為他知道一辰想在自己心愛女人面前證明自己的實力,給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坐在沙發里的他,雖然剛剛在朋友面前發了一頓無名之火,火氣退卻,啤酒已經喝了兩廳,他努力回憶起他們初次見面的那個清晨,似乎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在那個城市里根本沒有人民路,當時引起她的注意,一辰動了點小心思,他搖動著胖胖的腦袋,左手不停地撓著后腦勺,這個怪異又隨意的動作,惹笑了一旁的喜樂神。一辰轉過身,死死盯著他,眉毛微挑,輕嘆道:“所以,我在面試的時候見到了她,她坐在對面就好像能把人看穿,讓我好生緊張。但是我只記得那天她穿了一件紫色的連衣裙,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像一個嚴格把守的老師再審視每一個慕名而來的應聘者。“可能他也給對方留下了清晰的印象,看到一辰的到來,好似都在意料之中,讓她驚訝的是看到了他骨子里散發出的那種自信,不怒自威的氣場,不用篩選了,幸運的光環落在了一辰頭上。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深情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流露了太多的情誼,不遮掩,沒有防備。她依舊坐在那里,臉上帶了淺淺的笑容,眉眼之間的羞澀顯得是那么的嬌柔,真想讓時間過得再慢一點,慢到一辰牽著她的手,任由時間胡鬧,認真的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