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一進到緋緋的宮殿,就看到百花齊放的花園。
緋緋喜愛各種各樣的花草,所以她的宮殿里專門開辟了一個地方作為花園,花園里花朵競相綻放,爭奇斗艷。
但本該空無一人的花園,此時卻出現了一個身影,只一眼,曼殊便知曉那清瘦的背影是何人。
楚歌!
醉癡樓五個頭牌之一。
他們路過罌城的時候,在城里的仙來客棧歇息了一晚,客棧小哥當時讓他們免費選花,他們真以為是選花。
直到楚歌的到來,才明白其中的隱意,他們被當成花樓的客人,而楚歌就是那朵“花”,那時曼殊覺得是一個誤會,解除誤會,大家就再也沒有交集。
但現在看來,自己看走了眼,她可不信他接近緋緋來到彼岸沒有其他目的。
這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巧合。
花園中的楚歌聽見動靜,徐徐轉過了身。
一襲金秋綢衣,姿容絕滟,青絲如墨,眉黛如漆。真不負虞美人的稱號。
但,曼殊并沒有被美色吸引,而是動作迅速地射出三根花蕊針,直奔楚歌面門。
楚歌像被嚇傻了一樣站在那兒不動,并且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針擦過楚歌的臉龐,留下一道血痕,沒入身后虛空,不見蹤影。
曼殊對楚歌沒有反抗的行為,不僅沒有放下心來,反而愈發警惕。
有如此心性和定力,不會是簡單之輩。
楚歌波瀾不驚,緩緩開口:“曼殊姑娘還是一如初見”。
曼殊不置可否,她對楚歌喊出她的名字也不驚訝,他來彼岸也有好幾日,不知姓名才應該奇怪。
于是反問:“你來彼岸有什么目的?”
“曼殊姑娘這就冤枉在下了,是緋緋姑娘感念在下的救命之恩,這才將我從醉癡樓贖了出來。”
楚歌耐心解釋。
曼殊驚訝:“救命之恩?”
“四姐姐,他救過我,所以我才把他帶回來的”
趕來的緋緋聽見這話趕緊補充。
“當時我和絳川哥哥走散了,昏迷不醒時是楚歌救的我,又對我悉心照料”
“為了報恩,我才在他的意愿下將他贖了回來”
緋緋心虛,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報了恩就放他走,你若實在喜歡養在外面即可,帶回來作甚”
曼殊瞥了一眼楚歌淡淡道。
緋緋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還可以這樣?
她看了看楚歌,有些意動。
“那我把他養在彼岸城里!”
楚歌有些哀怨:“緋緋姑娘這么過河拆橋,會不會不太好”。
“對你一個居心叵測之人,沒什么不好”
楚歌冤枉道:“我真沒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怎么就居心叵測了?”
曼殊冷哼一聲:“好好地醉癡樓頭牌不當,金錢富貴不要,偏要跟著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怎么不可疑?”
當時的緋緋變換了容顏,其貌不揚,性格天真無辜,實力不濟,能力不強,而且穿著也寒酸,他是怎么看出緋緋有能力贖他出醉癡樓的。
“再說,醉癡樓是什么地方,是紅顏除了四大族之外最大的勢力,里面泥沙俱下,良莠不齊,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贖身離開。”
曼殊眼睛一厲,又道:“所以你要么是受命于人,要么是醉癡樓的主人”。
緋緋眨巴了下眼。
楚歌啼笑皆非,好似對曼殊的猜測有些好笑。
“曼殊姑娘的猜測有些過于縹緲了,醉癡樓就是一個紙醉金迷,供人玩樂的地方,里面的人只要交夠贖金,盡可離去,并無內情。”
曼殊并不聽他的解釋:“你說的再多也無用,這里,你,留不得”。
“稍后我會讓人送你離開”
曼殊說完就拽著緋緋往門口而去,經過守在大門口的侍衛身邊時,給了他們一個眼神,示意他們看管住楚歌,不要讓他亂跑。
曼殊拉著緋緋走在路上碰到了正往這兒趕來的絳川。
絳川問疑惑:“這么快就處理好了?”
曼殊嘲諷:“怎么,像你一樣請他登堂入室了再解決?”
聽曼殊這么說,絳川才想起來他是來干嘛的,于是氣憤地朝緋緋道:“小混蛋,你說,這件事是不是你自己自作主張,我勸你死活不聽”。
“我都把他丟下了,你還去撿回來,我都懷疑你被他迷魂了”
“現在他們一個個都怪我,我造了什么孽,要替你背鍋”
絳川越說越氣,暴躁得想揍人。
緋緋矮著聲音小聲說:“我確實被他迷魂了”
“....”
曼殊和絳川猛地看向緋緋。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他對我很有用嘿嘿~”
曼殊竟從緋緋的笑容里看出了猥瑣。
絳川卻沒注意到,他立馬不氣了,八卦地趕緊問道:“咋,這里面還有什么隱情?”
“就他跳舞給我看,跳得可好了,輕步曼舞若云,疾飛高翔如電,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絳川不耐煩:“說重點”
緋緋只得略過其他,直奔最關鍵的點:“他離我近時,我的眼睛會發熱,跳舞的時候尤甚,然后我眼睛就看得更清楚了”。
曼殊和絳川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緋緋的眼睛問題從小就有,幼時不太明顯,后來隨著重瞳的天賦越來越強,緋緋的視力就越發不好,看很多東西都是模糊的。
族長找了很多辦法,最終在海底找到了一種植物,將其汁液滴在眼里可暫時恢復視力,每三天就要重新滴一次,但植物又太稀少珍貴,緋緋珍惜得很,輕易不肯動用。
現在緋緋卻告訴他們,楚歌能讓她的眼睛看清楚。
絳川喉嚨有些干澀:“所以你不是貪那小白臉的美色,也不是報恩,而是為了眼睛?”
緋緋不好意思地遮了遮臉:“都....都有”。
絳川又氣到了,馬上收回那點憐惜之情,她不值得憐惜,哼。
“若是如此,暫時將他安置在彼岸城,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你不要再接觸他。”
曼殊怕楚歌用的陰毒的手段才讓緋緋眼睛看清楚的,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能讓兩人再接觸”。
“嗯嗯”
緋緋點頭。
但曼殊也不慣著她:“你這次雖情有可原,但被挾恩圖報還上趕著被騙,此為一錯;不聽勸導還刻意隱瞞,此為二錯,現罰你禁足兩月,抄規矩五十遍,可否?”
緋緋低下頭蔫了吧唧道:“......是”。
“你這個時候聽話了?那你之前為什么瞞著我?”
絳川咬牙啟齒道,他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嗎?
“那個時候我們肩負靈澤的重任,四姐姐也生死不明,我怎么可能說出來再讓你們煩心啊”
“而且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緋緋小聲辯駁道。
絳川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不是大事就可以瞞著了?不是大事就可以死活不聽勸?
大哥說得對,緋緋看著乖巧,實則叛逆不服管教,只有曼殊才能讓她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