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突然凝滯了起來,這......
他們在溝壑內只是暫時安全了,那東西卻還在外面守著,一旦出去就會重演剛才那一幕。
真是令人頭疼。
“我們不是在路上留了記號,等遺香長老來找我們不就好了?”緋緋建議。
“想不出辦法可以不說話”
對緋緋的異想天開,絳川毫不猶豫地打擊。
“遺香長老并不一定能找到這里,況且等待別人虛無縹緲的救援是愚蠢的。”
曼殊看著石屋外的一角道。
“要是在外面就好了,外面空間大,我們只要腳不沾地,坐上靈舟,速度一定比它快,一定能逃出它的魔掌”緋緋自言自語,雖然它很快,能與她飛行齊肩,但肯定不能與靈舟相比。
但她又否定了:“不行不行,現在是夜晚,外面有風暴,而且靈舟太招搖,要是它趁我們不注意躍上來,不就全完了?”
“等天明吧,現在說什么都沒用”絳川說完就養精蓄銳去了。
曼殊看似在閉目養神,但摩挲著手里的珠子的動作,能看出她心底并不平靜。
慢慢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絲月光悄悄從石縫里鉆出。
天亮了!
“月亮出來了,可惜我們就這樣被困在這里”緋緋捧著臉頰懨懨道。
曼殊睜開眼,微光一閃而過。
“困?或許我們有辦法出去了”曼殊微微一笑。
“什么辦法?”緋緋眼睛發光問道。
曼殊站起來圍著溝壑走了一圈道:“現在是我們被困在這兒,如若在這里的是它呢?”
“你是說把它如我們一樣困住?”絳川踱步道。
“應該說是以這座石屋為牢籠,徹底關住它”曼殊指了指整個石屋。
云澤會意:“這是個好辦法,但它在外面,要怎么引誘它進來?它也很聰明,兩次本體都沒進屋,想必是非常謹慎的”。
“酒!”
“酒?”其他四人異口同聲重復道。
“怎么又是酒?”緋緋又嘟囔了一句。
“它的石化功能必然是帶著某一種利它的作用,其中最有可能的是吸收能量壯大己身,不然不會緊追我們不放。”
“而昨夜你撒出去浸在地面上的酒就是最好的證明,它吸收了,速度卻減慢了,控制速度的是它的腦子,說明酒能影響它的神志。”
曼殊回憶著昨天的情景,冷靜分析。
“會不會是醉了?”
換錦道,她第一次偷偷喝酒就醉了好幾天,被發現后懲罰得可慘了,所以有此一問。
“是不是醉酒無法判斷,但并不影響結果。”曼殊道。
緋緋有些明白了:“是把它灌醉然后騙進來?”
對緋緋這種簡單粗暴的說法,曼殊沒有否認:“差不多,酒可能影響它的判斷,我們只需在它神志不清時引它進來,然后封死這個石屋!”
“而且石化是不可逆的,到時候它的石化能力將會成為困住它的利器”。
“但這只是猜測,酒一定能影響它嗎?就算能影響到它,又到底能影響到什么程度?”云澤找出其中的漏洞。
絳川對云澤的話嗤之以鼻:“磨磨唧唧能做成什么事兒,要是都等到證據確鑿才動手,墳頭草都長老高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如今勢態緊急,確實應以險冒險”
“那你什么意思?”絳川不耐煩,他性子急,受不了云澤慢吞吞的樣子一點。
云澤對絳川的態度并不在意,而是眼神堅定,語氣緩緩道:“我想說我去做那個引誘它的人”。
曼殊皺眉:“不行!”。
她知道酒不一定會起作用,出去引誘的那個人是冒著十分的危險的,她的計劃里,這個人必須是她自己。
就算失敗了,其他人能安然無恙,而她自己也有自信全身而退。
“你不能去,布置陷阱還需要你,它的速度很快,你必須拖住它,讓其他人順利撤離”曼殊對云澤道。
云澤抿了抿嘴,他還是想自己去冒這個險:“這個任務你也能完成”。
“我不能,你的藤王才能”曼殊鐵石心腸道。
“藤王有智慧,它無需指揮”云澤解釋。
絳川翻了個白眼:“我都沒爭,你還挑起來了,她要去就去,反正死不了,趕緊完事才是正經”。
緋緋瞪了絳川一眼,死直男,一點都不懂溫柔。
“我是哥哥”云澤道。
曼殊敷衍點頭:“嗯嗯,哥哥,哥哥”
轉頭就示意緋緋拿酒出來,灑在被石化的石屋里。
云澤無奈,總感覺他這個哥哥一點用都沒有,一直被保護在身后。
但他還是要說,他不允許自己理所當然讓曼殊一次次承擔風險:“阿殊,你不能一直挺身在前,每次都獨自面對最危險的事情”。
“你要相信我們,允許我們踏出舒適圈,去拼命,去流血,去做你最信任的盟友同伴”。
曼殊沉默,看向其他幾人,緋緋和換錦一臉斯斯艾艾地盯著她,絳川則別扭地轉向一旁,在以往,她確實下意識在保護他們,將他們當做責任,但也許他們并不愿意一直站在身后。
“四姐姐,我們也想保護你的”
緋緋小聲道,她知道曼殊對她很好,但有時候,看見曼殊為了保護她,一直拼命修煉,拼命廝殺就很心疼,她也應該被保護的。
“你知道的,每次出風頭的機會,你都不給我”絳川將頭扭回來,對曼殊控訴道。
換錦也是輕言細語道:“不是強大就要一味付出,我們也想快速成長起來,當你的左膀右臂,而不是做個溫室里的花朵拖累你”。
從出彼岸道現在,換錦一直覺得自己在拖累曼殊,遇見困難,總是曼殊擋在前面,她坐享其成,書院考核如此,現在依然如此。
“好”曼殊吐出一個字,隨后微微一笑,又再說了一句:“好!”
她舒了口氣,朗聲道:“既如此,從這里開始,我就成為你們成長路上的第一個見證人吧”。
云澤笑了,緋緋和換錦興奮對視一眼,絳川捏緊了拳頭,似是想現在就出去干一場。
“酒,還有酒”解決心事的緋緋想到什么,忙道。
于是幾人繼續倒酒,倒酒結束后,曼殊一心一意地觀察石化的情況。
“滋滋滋”
酒在沸騰,看樣子是在吸收,只是片刻后,地面恢復平靜,那酒還在地面,仿佛那沸騰的模樣,從未出現。
“是沒有用?”曼殊喃喃道。
“不”曼殊發現那酒的量少了。
“是酒里的某種物質被吸收了,剩下的不是酒,是......”
曼殊環顧了一圈溝壑:“是水”。
“四姐姐,你的意思是它喝酒了,但沒完全喝?那它還會醉嗎?”
曼殊也不確定,只能看向石化的地方,等待結果。
“石化的范圍縮小了”緋緋目不轉睛,看出了端倪,“已經石化過的地方確實不能恢復原樣”。
曼殊與云澤對視一眼,看來他們的猜測正確。
“行動!”曼殊果斷道。
云澤聞言,毫不猶豫地飛出了溝壑,用力轟開石門,轉眼不見蹤影。
曼殊一邊緊緊盯著石門,一邊與緋緋換錦布置陷阱,確認無誤,才放慢動作。
過了許久,還不見云澤回來,曼殊皺眉,準備出去相助,突然間,石門傳來響動,曼殊看過去,云澤回來了。
身后跟著一個奇奇怪怪的一坨,沒有人形,本體奇怪,像草又像石塊,它速度極快,追著云澤就進了石門。
而絳川早就等候多時,從旁一擊,攻向那一坨草石塊,它速度雖快,但步履有些晃悠,雖躲閃,還是被絳川推向了陷阱里。
藤王的尖刺荊棘瞬間將它包裹。
“嗚~~嗚嗚~~”它發出似哭似憤怒的尖叫,荊棘在頃刻間被石化了一半,但荊棘是個團團圓圓,一絲縫隙不漏的牢籠,石化后就是堅硬的石牢。
它顯然也認識到不對勁,停止了石化,開始攻擊未石化的荊棘。
而藤王又一遍一遍地加固牢籠。
“走!”曼殊當機立斷,拉住紅綾,拖起怪物便飛了出去。
云澤在前,緋緋和換錦在中間,絳川斷后。
飛出石屋后,藤王化為一根小藤纏在云澤手腕間。
而石門關閉,藤王分化的荊棘將整個石屋纏了個遍,一層又一層,曼殊覺得還是少了,將周圍的石頭和泥土紛紛移動過來,堆砌在整個石屋的各個角落,尤其是門的位置,將出口死死封住。
在徹底封死的一瞬間,石屋內響起了一道凄厲的叫聲,聽的人頭皮發麻。
緊隨而來的是石屋里噼里啪啦的各種聲響,似乎是它掙脫了荊棘,在石屋各處碰撞找出口。
但出口被封死,它已然在做無用功,滔天憤怒的它喪失了理智,到處石化,最終石屋外層的荊棘和泥土都變成堅硬的石頭。
本來就無暗無天日的石屋,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進出無路的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