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一行早早到了鳶尾族的婆娑涯。婆娑涯是一處臨水的地方,水邊是大片大片的鳶尾花海,背后一處高山聳立,高山腳下一處巨大的紫色宮殿矗立在那兒。
曼殊與宣卿等人候在宮殿之外,良久,殿內才傳來聲響。
“吱”的一聲,大門開了,一勁裝男子走出,對眾人道:“幾位隨我來,長老已經等候多時”。
曼殊等人隨著他走到大殿中央。他口中的長老負手站在高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我是鳶尾族,雅藍”。
“雅藍長老安”曼殊等人微微鞠躬。
長老等他們問完安,才開口:既是靈均書院布置的任務,我們也不怠慢,有什么問題的盡管提問,但過了這次,你們不再有下一次機會”。
曼殊似沒有聽到長老里面的不耐煩,開口道:“長老可否講述一下寶物的情況以及丟失的過程、后續查找的情況”。
長老雖說語氣不好,但還是緩緩講述起來。
曼殊等人聽得認真。
據長老的描述,這個寶物是一幅畫,在某一位長老私人宅院中被盜,長老那天剛好外出,沒有揪到罪魁禍首,而后他派出很多族人去尋,卻一無所獲。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出去尋找的人都消失不見,族里的命燈顯示還活著,但始終找不到他們的蹤影。
到現在他們已經不敢再輕易派人出去了。
“這些就是整個過程”長老揮一揮衣袖,將雙手背在身后。
曼殊等人消化著這些信息,和昨天在外面打聽到的沒有很大出入,只一點,那些失蹤的人居然還活著。
宣卿在沉默之后對雅藍長老道:“長老所言并沒不是什么秘密,外面稍微打聽就能知道,我們現在要知道的是那長老的私宅在哪兒?還有那些人當初都被派去了哪里尋找那幅畫?”
被后輩這么毫無禮貌、審訊似的詢問,雅藍長老心有不快,良久不語。
宣卿皺眉,他是來做任務的,不是來看臉色的,這長老這么端著,是不想解決此事?
曼殊將這一切看得真切,正準備打個圓場,畢竟她還有好多問題要問,不能因小失大。
只是不等她開口,云澤便道:“族中要事緊迫,我們理解雅藍長老心中有所擔憂,但我們來此不僅是任務,也是更好的協助你們解決此事,雅藍長老胸懷大意,還請不吝答疑”。
這算是給了雅藍長老一個臺階,雖然這個臺階有點硬,有點威脅人下不來臺。
長老嗯了一聲道:“失畫的地點我等會派人帶你們去,至于失蹤的人都派去哪里尋找,這個要去找執事,我派人去喊來”。
曼殊見此,趁機問出她的疑問:“多謝雅藍長老,只是我還有疑惑未明,那幅畫是什么樣子的?”
“還有既然先派去的人失蹤未回,后面再派人手時,有沒有做什么防備措施?比如標記,能相互聯系、定位的辦法?”
長老看了曼殊一眼,暗嘆這女娃敏銳,但面上卻不露痕跡。
他道:“那幅畫是白底黑軸,用鳶尾花捆系,材質特殊,月光下泛微藍,至于里面的內容,除了畫的主人,誰也不清楚,他也誰都不告訴”。
走下高臺,他面向眾人道:“有前車之鑒,后面派去的人怎么會不做準備,雖沒有定位法器,但都帶了特殊標記。”
“我們原本計劃,他們做餌,誘出暗處的人,再根據他們散發出的氣味找到老巢,但......”
雅藍長老講到這兒,頓了一下,曼殊明白雅藍長老未盡的意思,是沒有成功吧。
果然,雅藍長老道:“但沒有作用,人照舊失蹤,氣味卻在跟一段路之后,消散于無,什么也找不到,倒是害了那些年輕的族人”。
說道這里,雅藍長老有些不好受,這都是他的族人,遭受如此劫難,卻毫無辦法,難免自責。
“是味道持續時間不夠?”
落霞見長老不好受,轉移話題道。
雅藍長老對落霞微微一笑,他記得這個小輩,是九重葛一族,以前很喜歡來婆娑涯玩兒,去了靈均書院后,倒見得少了。
他道:“當然不是,既然是為了找人,味道就不可能消散得那么快”。
“那會不會是有叛徒?”
宣卿直擊要害,一點也不顧及鳶尾族的面子。
曼殊在心里給宣卿比了個贊,這話還得他來說。
其他人趕緊去看長老的臉色,生怕他又生氣,但又期待他的回答。
長老當然很生氣,不是氣猜沒猜中,而是覺得宣卿沒把他鳶尾一族放在眼里,狠狠一甩衣袖。
“呵,叛徒?我鳶尾一族做事坦坦蕩蕩,可不會出那等孽子”。
那可不是,誰不知鳶尾族做生意賊拿手,無商不奸,他們鳶尾一族彎彎繞繞可多了,哪里來的坦坦蕩蕩。
不過這話也就曼殊在心里腹誹一下,可不能說出來。
其他人也都一幅長老說的對的樣子,不參與反駁。
宣卿也閉了嘴,他也知道再說就真的要被趕了。
“雅藍長老,執事來了”殿前守衛的人道。
“進來”
執事進殿。
“從畫被盜竊之日起,外出尋找的的人都去了哪些地方?”雅藍長老不等執事開口,便率先詢問。
執事翻開手中的卷冊道:“盜竊之事到現在總的外出六次,第一次是盜竊第一日,六人,兩人一組,分別去了青草亭、鳳仙海、海棠林,第二次......”
執事將六次去的地方清清楚楚的講了出來。
但這些地方涉及地理很廣,也沒什么必然聯系。
映白問道:“他們是根據什么線索去的這些地方?”
找畫不可能漫無目的的找,肯定是有一定緣由線索,才能這么精準的找去某個地方,而不是由內而外的逐一排查。
執事又翻了翻冊子道:“好像是因為這些地方有很多愛畫之人和畫商,丟失的那幅畫被外界傳的很神秘,以為是無價之寶,經常有人想飽覽一番,但被畫主人拒絕”。
“外界對此就更加青睞,想來有可能做出偷畫之舉,只是后來發生的事情推翻了這一點,再外出尋找時,就不僅僅是畫,更重要的還有人,所以去的地方也是跟失蹤有關的地方。”
曼殊看著執事手上的冊子:“上面可有記載每次外出尋找的人的時間和人名?”
“有”執事不假思索的答道,這本冊子被他翻爛了,里面內容爛熟于心。
“可否借我們抄錄一番?”云澤明白曼殊的想法,她想從中觀察有沒有什么規律。
“這.....”執事看向長老。
長老微微頷首,都已經到這一步了,沒什么不能做的。
曼殊很快將冊子復錄下來,宣卿也獨自復錄了一份,看來是想單打獨斗走到底。
“多謝雅藍長老答疑,我們已經清楚前因后果,就不打擾了,不過,能否見上畫主人一面?”曼殊道,這里面的畫主人,幾乎是隱身狀態,但他卻是個關鍵人物。
雅藍長老搖搖頭:“他失了畫本就有些瘋魔,再加上族人失蹤,他心念太雜,修煉時出了岔子,見不了你們,就算見到了也得不到任何線索”。
曼殊有些失望,既如此,就只能先去畫主人的私宅看看了。
隨著雅藍長老派遣的人,曼殊一行來到了那處私宅。
“就是此處了,丟失的畫原本在正堂房,幾位可隨意觀看,但里面的東西請不要妄動,我在此等你們出來”
帶路的女子道。
曼殊對他點點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