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曼殊輕聲道。
映白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不染,不染感受到視線,說了一句:“枝間新綠一重重,小蕾深藏數點紅”。
“果然是她!”曼殊與云澤對視一眼,露出了然的神色,從剛才宣卿的描述中,她就已經猜到幾分。
“他是誰?你們到底遇到了什么?”殿春走過來問被紅綾縛住的人。
曼殊環視了一圈,沒有婆娑涯的人,她壓低聲音,將所有事情一一告知。
眾人的面色變了好幾遍,尤其是聽到人皮時,更是驚怒萬分,對春醇長老厭惡至極。
半刻鐘后,守衛來告,族長宣他們見面。
于是眾人移至紫氣殿。
族長與少族長已經等候在那里。
鳶尾族族長重錦正襟危坐于殿中,少族長紫鳶站在下首,均朝曼殊等人看來,壓迫力十足。
走到近前時,紫鳶朝曼殊眨了眨眼,曼殊眼中泛起一絲笑意。
“見過鳶尾族長”眾人齊聲道。
族長重錦面無表情的臉頓時笑容滿面:“諸位客氣,聽說你們找到了失蹤案的線索,要親自面見本尊,不知是什么線索?”
他見眾人沒回答,而是看向曼殊,他視線輕移,就見曼殊走到一個裹著類似人形的紅綾面前,取下了紅綾。
族長眼神微縮,那里確實是一個人,還是他無比熟悉的春醇長老!
他的嘴角平落下來,無甚表情“諸位若沒有能說服我的理由,春醇長老現在的樣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語氣平淡,卻暗含著屬于上位者的威壓,他這是對他們出手傷人生氣了,尤其還是一位長老。
曼殊聽了卻并不害怕,而是將自己這些時日的調查成果一一道來,包括對失蹤者的位置和春醇長老黨羽的猜測。
族長最開始并不相信,隨著曼殊描述的越來越詳細,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在曼殊落下最后一個字時,道:“你是說失畫一事是春醇自導自演?就是為了制造出失蹤案?”
曼殊頷首:“失畫一事是推測,但九成是春醇長老自導自演,而失蹤案系春醇長老和他黨羽所為,這是事實,宣卿親歷作證”。
宣卿這時也與曼殊同氣連枝。
他道:“我親眼所見,春醇長老從護涯衛的人皮中鉆出,他們就是利用這種方式營造出失蹤在外的景象,將矛頭指向外界,實際上失蹤的人從始至終沒有出過婆娑涯”。
曼殊見族長沉吟,以為他不相信,于是道“族長若不信可派人去我剛才說所的地方探查,如若慢了,證據恐會被消滅,畢竟這件事可不止春醇長老一人所為”。
族長看了眼春醇長老,果斷吩咐紫鳶:“鳶兒,你領心腹親自去探查一番,并羈押海棠來此”
“不要聲張”
“是”紫鳶應了聲,退下,經過曼殊時,聽得一句“小心”。
紫鳶含笑點點頭,走了出去。
見紫鳶領命而去,族長也沒有再優柔寡斷,他來到春醇長老的面前,衣袖一揮,一道清氣進入春醇長老的頭部,原本昏迷的春醇長老緩緩轉醒。
“春醇,婆娑涯養你育你,你為何要背叛?”族長先發制人,在春醇長老還沒有完全清醒之際,掐住他的脖子質問道。
春醇長老確實被這一句問懵了,他昏過去之前還在地洞,現在卻到了紫氣殿,還直接見到了族長。
族長的這一句話,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無疑。眼里下意識閃過一絲惶然和心虛。
看清春醇長老的神情,族長不是不失望的,沒想到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接管婆娑涯的伙伴,竟然成為殺害婆娑涯人的劊子手。
“他們在哪兒?”族長暫時不想追究春醇長老,他現在只是迫切地想知道失蹤的人在哪兒?是否安全?
春醇長老聞言則是一怔,他以為族長會追問他為什么這么做,沒想到他根本毫不關心,反而對失蹤的那群人格外在意。
他有些恨恨地看向族長,見族長眼里的期盼,不知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會想知道的...”春醇長老笑出了眼淚,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便不再掩飾,臉上惡意盡顯。
族長看著春醇長老的表情,就知道那些人即使沒死,也絕對好過不到哪兒去,他大怒:“他們也是你的后輩,也曾仰慕尊敬你,你怎么就這么殘忍?!”
“仰慕?”春醇長老嘲諷一笑,隨后大聲吼道:“他們若真的仰慕我,為何卻只忠誠于你,不肯效命于我!”
“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他們忠誠的族長是個窩囊廢,永遠也拯救不了他們,而我,卻可以讓他們生不如死”春醇長老面色扭曲,陰狠道。
族長失魂落魄地退后兩步,“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婆娑涯也沒有對不起你”。
春醇長老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不可思議地看向族長:“你不會以為自己族長當久了,就是個悲天憫人的善人了?”
“我做的事和你比起來可是小巫見大巫!重!錦!”
族長面色冷下來,對春醇長老不再妄圖打感情牌,主動吐出實情,他直接以族內秘術開始審問春醇長老。
手向上一抬,殿內四支柱子紫光頻閃,發出滋滋響聲,頃刻間春醇長老被吊在大殿半空中間。
曼殊等人紛紛閃避,站在殿中一角看著中心的兩人。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人體內的禁制”殿春感嘆道。
七境大多以族群為單位生活,為了保證族人的忠誠度和族群的凝聚力,會在化形前定期植入禁制,化形后終身追隨。
這個禁制本身無害,但若犯了重大錯誤或者背叛族群,族長便有權激發出來,以作拷問和懲罰。
春醇長老對同境同族的人動手,已經觸犯條件,被激發禁制嚴刑拷打,并不為過。
“罪有應得”宣卿冷聲道。旁邊站著已然清醒的雨薇,她還有些虛弱,此時也一臉贊同,她可是差點死在春醇長老等人的手中。
此時的春醇長老卻在禁制的攻擊下,經歷極致的痛苦,禁制的激發,帶來的不僅是束縛,還有堪比凌遲的痛苦。
他的身體痙攣著,臉更是扭曲變形,嘴里發出痛苦的嘶鳴。
“失畫一事是你自導自演?”等春醇長老受過一輪攻擊,族長發問。
春醇長老原本垂著頭,聽見族長的問詢,勉強抬眼道:“你......不會以為我怕了?這禁制之刑......我不是沒受過”。
形容狼狽,說出的話卻很硬氣。
族長攥緊手心,良久輕嘆口氣,腳在地下一跺,清氣順著地面蔓延至四柱,四柱頓時煥發出更為明亮的光芒,朝春醇長老襲擊而去。
“......哼”春醇長老悶哼一聲,冷汗打濕眼瞼,順著臉頰滴下,身體急切地想縮住一團,卻被束縛無法動彈,只能顫抖著,脖子上青筋暴起,牙齒更是咬的梆梆作響。
“這才是真正的開始,以往不過是做戲”族長道。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春醇長老斷斷續續到,最后一個字更是咬牙切齒,充滿無盡的恨。
族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有些沉默,一時沒有說話。
大殿靜地可怕,不聽人聲,只聞噼里啪吧的禁制攻擊聲,以及幾不可聞的吸氣痛呼聲。
“族長,少主回來了!”突然守衛的聲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
曼殊回頭,鳶姐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