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在那個橢圓的光點處,仔細摸索,來回好幾遍,才終于弄明白。
這里并沒有任何術法的痕跡,完全是物理障眼法,這個位置較之其他地方,突出了一毫米不到,肉眼完全看不出來。
曼殊使勁一按,墻壁沒有任何反應,她研磨轉了一圈,也還是沒反應。
曼殊沉思,她確信這里是突破口,但該怎么打開?
曼殊看了眼自己的食指,再看了眼上面那個位置,想著剛才看見的細小的橢圓,露出了然神色。
于是拿出一支花蕊針,變細變長,刺入那個位置。
“咯”的一聲,這個位置的墻凹陷,隱入其中,露出一個很小的洞,剛好能容納一個畫軸。
曼殊將畫軸拿出,上面系著藍色鳶尾,赫然與雅藍長老說的一致,打開畫軸,見到畫上之人時,她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上面的人與云澤一模一樣。
同樣一襲青衣,若不是神態身形更加婉約,還真能看成是同一人。
“什么人?”外面傳來守衛的聲音,他們似乎聽見了什么響動,進來準備一探究竟。
來不及想她和云澤是什么關系,曼殊收起畫軸,將這里恢復原樣,避開守衛,飛速離開。
來到街上,曼殊才逐漸放下腳步,走到一處橋邊時,曼殊詫異地睜了睜眼,云澤居然出現在那里,身邊還有一位女子,兩人看著很是親近。
走近了,曼殊似乎還能感受到女子身上的迷媚香氣,她沒有走過去打擾,而是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
那女子似乎想帶云澤去某個地方,神色有些嬌羞,又有些急切,手還不由自主去拉扯云澤,云澤躲開了,卻在下一秒看見了曼殊。
他下意識想過去,卻被女子攔住,也不知他說了什么,那女子眼睛含淚,云澤卻不管不顧,徑直離開,來到了曼殊身邊。
“事情處理好了?”云澤問道,他沒有對曼殊去做了什么刨根問底,而是問她有沒有解決好。
曼殊點頭,云澤遞給她一包點心,“這是朝露城特有的桃花糕,你嘗嘗,喜歡就多買點回去”。
曼殊接過:“你出來就是買這個?”
說完還往云澤身后看了一眼,那姑娘大概也是看到了曼殊,神色變了變,跺了跺腳,掩面離開了。
云澤跟著看過去,就見那姑娘的背影,他頓了頓,似是怕曼殊誤會,解釋道:“我不認識她,她突然攔住我,讓我去拯救她的族人,我沒答應”。
嗯?
“為什么不答應?”曼殊問道。
“為什么要答應?”云澤有些不解。
剛剛他在街上時,那姑娘突然竄出來,拉著他的袖子,張口就喊他救人,就很莫名其妙。
他又不認識她,為什么要救?她說她的族人快死了,那又與他有何干系。
她說他是護涯衛,這是他的職責,他才明白她是將他當做婆娑涯的護涯衛了,前幾天他們確實以護涯衛的身份在城中行走過。
但他還是拒絕了,他不是真正的護涯衛。
聽著云澤的描述,曼殊啼笑皆非,她都快忘了云澤涉世不深,雖然聰明但在某些方面很冷漠,他沒有同理心,只按照自己心意行事,對扶疏長年的對賭如此,這次求救也是如此。
吃了一口桃花酥,曼殊問云澤:“她是怎么知道你是護涯衛的?”
云澤想了想道:“她說她看見過我們查案”。
曼殊一頓,他們偽裝護涯衛查案,只有一次,她看到了,那就說明她也是那個巷子里的人,那她所謂的族人,也是巷子里的人,巷子里的人還在失蹤?
曼殊感覺到不對,有些細節被她忽略了。春醇長老等人已經落網,城中卻還在出現失蹤人口,這不是一撥人所為?還是說是春醇長老的外援?
曼殊臉色一變。
“怎么了?”云澤見曼殊臉色不對勁,擔心道。
“還有一伙人在制造失蹤,我們回婆娑涯,找鳶姐姐!”,曼殊果斷拉著云澤,一邊跑一邊說,語速很快。
云澤也反應過來,既然還有人失蹤,就說明不止春醇長老等人在做這件事。
而且他們之前可能猜錯了,城中失蹤案和婆娑涯失蹤案根本不是一個案子。
但是跑到一半,他們遇到了慌忙找來的摩羅。
他一身狼狽,慌不擇路,卻又眼光八方,似在找什么人,見道曼殊與云澤的那瞬間,他的眼睛里綻放出驚人的光彩。
“大師姐,出事了,不染她們.......她們失蹤了!”摩羅驚慌失措道。
“失蹤?”曼殊與云澤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所有人?”曼殊問。
摩羅搖頭:“不是,少族長和芙蓉姑娘派我來找你們求援,他們正在追查”。
“在哪兒失蹤的?”
“就在客棧房間里面,之前還好好的,回房后,突然就不見了”摩羅回憶著他知道的情況說了。
曼殊皺眉,這失蹤案怎么還牽扯到他們頭上了?
“你去找鳶姐姐,我跟摩羅去找人”,曼殊對云澤道。
云澤并不情愿,但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他只能答應下來。
“我會盡快來找你”云澤說完,不等曼殊反應就消失在原地。
看得出他真的很急,居然到了移步幻影的地步。
曼殊收回視線,見摩羅海盯著云澤,喚了他一聲,摩羅才回過神來。
他道:“我們現在就回去吧,少族長和芙蓉姑娘兩人不一定安全”。
曼殊頷首。
到了客棧門口,里面已經沒什么人了,顯得空蕩蕩的。
“都是聽說這里面有人失蹤,大部分人都不來這兒了,所以才這么空曠”摩羅嘆了口氣道。
正當要走進去時,有客棧外的人勸阻道:“你們還是去別地吧,這里面不平靜啊,聽說眨眼間失蹤了好幾人呢”。
曼殊謝過那人,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摩羅連忙跟隨。
掌柜和小二已經不見蹤影,桌椅齊整擺放,但沒有一人,蕭瑟地很。
曼殊上了二樓,率先走進了不染的房間,里面干凈整潔,東西擺放有序,曼殊發現桌上的茶杯里還有半盞茶,床上遺留了一條白綾,上面繡著一朵白玉蘭,是不染覆眼的白綾。
看來的確是被迫離開!
“映白和芙蓉在哪兒”曼殊看向身后的摩羅。
摩羅面露茫然:“我不知道啊,少族長當時只說讓我找你,他們在這里尋找線索,但誰也不知他們現在在哪兒,或許他們出去了?”
曼殊搖頭,不可能,若他們真的找到線索出去了,必會留下印記或者留下一人告知她,不會同時離開,如今兩人皆不見蹤影,只能說明他們也出事了。
曼殊出了房門,打量著整個客棧的二樓,二樓頭頂是空的,能看見天空,房間是對稱的,兩兩相對,每個房間布局都不一樣,唯一相同的是房門上的鳶尾花。
它們所對著的方向........
曼殊看過去,是那一個巨大的雕塑!
雕塑等人高,呈灰白色,似是石頭材質,一根莖上由多種花朵組成,并不好看,也不耀眼,在眾多奇形怪狀的花花草草和陶瓷品中,顯得平平無奇。
但曼殊卻覺得有問題,她走近仔細打量,發現那些花朵紋路上隱隱約約出現有人臉,但再一看,又什么都沒有。
正待曼殊摸上雕塑時,頭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曼殊抬頭,只見幾道光華凝聚成網,將整個客棧封鎖得嚴嚴實實。
而雕塑周圍的花花草草,猛然對曼殊發起攻擊,周圍的陶瓷品也飛速移動旋轉。
“小心!”摩羅在房間門口焦急對曼殊道。
曼殊明白這是禁錮陣法,沒想到這里居然有懂陣法的,殿春的族人都干什么吃的去了,凈把這些東西外傳。
但現在沒時間糾結這個了,她手起花落,周圍的花花草草被她碾落成泥。
紅綾一出,將飛速旋轉中的陶瓷包裹,震碎!
曼殊趁此避開陣法,來到房檐下,正準備提氣破開頭頂的網,卻發現清氣凝滯,她用不了了!
“怎么了?”摩羅來到曼殊身邊問道。
曼殊已經感覺到不對勁,想要退開,卻陡然停滯。
身體傳來劇痛,她朝下看去,一把削尖了的百合枝刺入了她的身體。
曼殊痛得深吸了口氣:“是你!”
“是我!”握著百合枝的摩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