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樂、周微燕兩人并肩從外院往書院門外走去。
“樂樂,你方才也瞧見了吧?那位給我們教書的柳先生是整個書院里最嚴厲的先生了,但也是才華最出眾的。”周微燕邊走邊小聲和蘇暮淺念叨著。
“既然柳先生才華橫溢,那為何不在內(nèi)院教書,而是外院?”魏雨樂問。
周微燕面色緊張,連忙“噓”了一聲,她看了看四周湊近魏雨樂耳旁道:“這事在學堂無論是內(nèi)院還是外院都是不可亂提的。”
“為何?”
周微燕嗯了聲,接著道:“老太太的老伴得知此事氣的不輕。”
“有一說一,這真是……”炸裂,郝瓊?cè)暝谛睦锬馈?/p>
馬車行駛到了臨西街頭,為了不引人注目,蘇暮淺只帶了秋田一個丫鬟下了馬車徒步拐進了小巷子里。
剛走進拐角就傳來一陣陣鵝叫聲。
這巷子里一看就知是平常人家的房屋,一座座矮房接著,大門上還有著對聯(lián)撕掉的痕跡,有的人家在門圍圍了一圈木柵欄圈養(yǎng)著雞鴨鵝,還有的婦女端著盆從屋內(nèi)往外潑水。
“小姐就是那戶人家。”秋田指向左邊第三座樹枝往外伸的房屋。
蘇暮淺點了點頭,走近那座房子門前,輕叩了幾下門環(huán),又退了幾步。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從內(nèi)往外打開。
開門的是一身著洗到發(fā)白的素衣婦女,她頭上沒帶任何發(fā)飾,腳上的布鞋也臟兮兮,頭發(fā)毛躁,看著不過四十有余卻生出了許多白發(fā)。
這邊婦女也在打量著蘇暮淺,見無論是面相還是穿著都像是大家閨秀,身份不凡的女子,便生出不解。
“姑娘是敲錯門了吧?”婦女道。
蘇暮淺沒回答,只問:“請問這是郝瓊?cè)昙覇幔俊?/p>
婦女一愣,回道:“這兒是瓊?cè)昙摇!?/p>
“那就沒敲錯。”蘇暮淺嘴角微笑解釋道:“我是來找郝姑娘的,有些事需要找她,不知郝姑娘是否在家?”
婦女聞言遲疑片刻道:“瓊?cè)暝诩遥媚镏苯舆M來吧。”
“勞煩了。”
這房屋里和外面沒差別,一樣的簡陋、老舊,即便是蘇家下人所住的院子也比這好上不知多少。
蘇暮淺和秋田跟著婦女走過了院子來到一間閨房前。
閨房的門被婦女輕敲了兩下。
“瓊?cè)臧。腥苏摇!?/p>
過了半晌里面的人才推開門。
門被推開時里面的女子露出了樣貌,原本簡陋的環(huán)境隨著這女子出現(xiàn)的瞬間都跟著讓人賞心悅目。
郝瓊?cè)暧兄浑p狹長而嫵媚的狐貍眼,眼波流轉(zhuǎn)間仿佛能勾人靈魂,眼角微微上挑,即使穿著破舊,但仍然透漏出無盡的風情。
不愧是桐花樓的花魁,只一眼就能讓人挪不開視線。
蘇暮淺饒是見過許多樣貌極好的貴女,也避免不了驚訝一瞬。
身為丫鬟的秋田更是沒見過。
“姑娘,你們聊,我就不叨擾了。”婦女轉(zhuǎn)頭對蘇暮淺道。
蘇暮淺謝過后,就見郝瓊?cè)晟舷麓蛄苛搜厶K暮淺才緩緩開口:“先隨我進來吧。”
蘇暮淺應(yīng)了聲,讓秋田在外等著。
郝瓊?cè)曜叩阶狼澳闷鸩鑹亟o茶杯邊倒水邊道:“家中不富裕,茶水也不是多好,還請小姑娘不要嫌棄才是。”
說著,她示意蘇暮淺坐到對面。
見蘇暮淺坐下了也沒開口說任何事,是個沉得住氣的,郝瓊?cè)隂]忍住瞧了她幾眼道:“瓊?cè)昱c小姑娘素不相識,不知姑娘來找我是因何事?”
“前幾日聽聞郝姑娘自錢莊那取了一大筆銀子,就想打聽下那些銀子從哪來的。”蘇暮淺問。
這是前幾日蘇暮淺吩咐秋雨去臨東市上買糕點時秋雨剛好撞見郝瓊?cè)耆︺y票,秋雨當天回去就向她反應(yīng)了。
郝瓊?cè)晷睦镆痪o,狐貍眼也跟著眉毛皺了起來:“瓊?cè)瓴恢」媚镌谡f什么。”
聽見這話蘇暮淺嗤笑一聲:“郝姑娘不必隱瞞,裝不知,畢竟桐花樓的事,總該是你做的吧。”
蘇暮淺這話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分明是篤定了。
對面的的女子猛的睜大了眼睛,瞳孔劇縮,她的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郝瓊?cè)昝嫔霞毼⒌淖兓屘K暮淺盡收眼底,蘇暮淺抿了口茶繼續(xù)笑著又問:“郝姑娘,我說的對么?”
郝瓊?cè)晏а劭聪驅(qū)γ娴娜耍@姑娘看著不過才是個丫頭,眸子卻極寒冷,整個人宛如一朵清冷的白蓮般。
郝瓊?cè)昙泵q解:“桐花樓的事……不是我做的!”
“撒謊。”蘇暮淺輕描淡寫道:“七月初,你在桐花樓里殺了李明、吳常朱和曹之運三人。現(xiàn)如今八月份你又去錢莊里取了大量的銀子,這足以說明你是拿銀子替別人做事。”
“就憑這,何以……證明?!”
見郝瓊?cè)晁啦凰煽冢K暮淺只好繼續(xù)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弟弟名叫郝明,原來是在門堂書院讀書的吧?我想你弟弟就是那個以頂撞先生名義被勸退的學子。而你爹根本早在五月多份就死了對吧?是被李家二房的李君佑殺的,所以你為了報仇就在桐花樓殺了他,也替他人殺了另外兩個人。”
郝瓊?cè)昝柯犚痪涮K暮淺的話,極好的相貌上就多變得越來越掙扎、扭曲。
“是又怎樣!人是我殺的又怎樣?!那和柳先生人模狗樣的背地里做那么見不得人的事,都不配為人先生!”郝瓊?cè)昱馍蟻硪幌氯淮顺隹冢人磻?yīng)過來后才知什么叫禍從口出。
相比之下,蘇暮淺倒顯的冷淡許多,她家靜靜的聽著,絲毫沒有被她這話影響。
“郝姑娘殺害李君佑我尚可以理解,不過……吳常朱和曹之運又為何?我猜郝姑娘是受人指使。”蘇暮淺道。
郝瓊?cè)暌活潱偷恼玖似饋恚轮鹂土睿骸拔抑滥闶菫楹味鴣砹耍魏挝覠o可奉告,你請回吧。”
蘇暮淺輕笑一聲,冷然威脅道:“若是郝姑娘不怕讓李家老爺知道是你殺害了李君佑的話,那小女大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