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倒退,神話顯現,六界為了爭奪土地與自然資源,他們不停的爭戰
上一輩人熟悉的世界慢慢消失,他們的心漸漸老去。現在被稱做老祖宗的人物,也曾有過青春年少的過往,用小有遺憾的恒古時光,對抗日落月升的孤獨。
他們熟悉的世界正在消失,總有人會成為新的主人公。
群雄逐鹿,白骨露野。
混沌十九萬九千四百二十一年。
江南的陽春三月,是杏花開放的時節,三倆好友,相約踏青去。人間綿綿細雨下了三日,三日來有歸人,玉面白馬沖城門,馬踏淺草濺行人,神采飛揚春衫深。
賣包子的老王見怪不怪,那一襲鵝黃衣衫女子是鄧家女郎,應當是游玩回來了。江南百姓都知道,這美貌女郎是江南一美,更是江南一奇———鄧家鄧燦。
路過面鋪時,她俏臉嚴肅,緊拽韁繩停住愛馬,利落下馬溫和表達歉意:“打擾各位吃面了,今天的陽春面我都包了,除了這幾桌,剩下的分給路人吧。”
攤主聽后大喜,連忙說好話:“鄧大小姐真是心地善良,菩薩會保佑你的。”
“好了攤主,去做面吧。”鄧燦保持她一慣的恬淡微笑。
攤主抓幾把雪白的面下鍋,清亮的面湯,小蔥幾點綠,正是陽春三月好時節。
故鄉的空濛煙雨中,鄧燦俯耳傾聽江上花船傳來的悠揚笛聲,此時此景,她突然覺得該歸家了。
…………
烏云之上,是真正掌握權利中心的地帶,覆滅一個王朝,單槍匹馬,有這個能力的人不在少數。
人間天上紫云凝聚,數道雷電直劈而下。烏云之上,一男一女迎風對峙,風姿綽約,凡人膽顫心驚的雷電之力,二人視若無睹。
女子一雙淺綠清眸,一襲光澤白衣,一支蜻蜓樣式璀璨金釵扎在披腰發髻。腳踏虛空,輕靈飄逸,纖細蜻骨。
一個清純美艷,神情傲氣跋扈的女妖,豪不掩飾打量前方男子的目光。男子面對這樣赤裸的目光,眼里閃過一似厭惡。
女妖手中隨意把玩著一把青光長劍,美人如玉劍如虹的的場面,偏偏有人看不順眼。
“盜取神界至寶青萍劍,你可知罪?”神光普照下的男子涼薄出聲。
女妖心想:春天都來了,這男人說話怎么還跟寒冷臘月的冰茬呢?白瞎這張顛倒眾生的俊逸面孔了。
她勾唇一笑,不屑回道:廢話,不是至寶我還不來拿呢。”
“盜劍有何目的?”
她答非所問道:“煙水藍,就叫煙水藍。”
男子聞言,諷刺勾唇:“所以是哪族這么不知死活呢?”
她詭異笑道:“小妖的好處就是他們管不了我,不像你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暮夏神君。”
這話要被神界同僚聽見,就成了神界枯燥生活,淡出水的日子里最大的熱鬧了。
“劍放下,你走人,不放下,你就死。”
諸天神佛,妖魔鬼冥,沒人敢在他面前諷刺于他。
煙水藍聽了這話,她掰手指頭,氣死神不償命道:“神君,別逞強,煉出青萍劍,你只剩下十分之一的靈力了吧。”
“情報做的不錯,闖神界地盤,奪我的劍,你也是開天辟地第一只了。”他的語氣越來越淡,可周圍空氣凝聚起來的窒息感,越發讓她感到危險。
煙水藍突然運轉身法,一縷人形白煙轉身向后迅速跑去,虛實之態,步步精妙。
他緊盯她的動作,眼含興味:“原來是蜻蜓一族,修為平平,逃跑的身法堪稱一絕。”
他并沒有去追她,這讓腳底抹油,極速逃走的煙水藍也連嘆萬幸。她心里清楚,即使蓮暮夏只剩了十分之一靈氣,她對上他,依舊是輸。
煙水藍下巴微抬,左手撫摸青萍劍:“你的這把劍,定能助我達成所愿。總有一天,我要贏你,堂堂正正贏你!”
…………
提起暮夏神君,眾人不以為然,因神界神君眾多,有何稀奇的?但提起凈世青蓮,六界人盡皆知。
只因它是僅剩的還在世的開天所生之法寶,也稱先天至寶,全名三十六品造化青蓮。
神界清天澗至今還有遠古神提的一行字:
青蓮開萬相,至寶顯天罡,
蓮花現品綻放,暗含天地造化,
凈化萬物,生生不息。
神力滔天,地位尊崇,腦門明晃晃刻著三個字:“不好惹。”
蓮花一族世代居住蓮花澗,暮夏神君不與他們住在一處。他孤身一人,居住在蓮臺。
蓮臺之上,深池有蓮。
崇靈顯赫,光耀神界。
暮夏神君自降生起,就從未沒有邁出過九重天的大門,神界旁人說他性情清冷溫和,恪守神界規矩,乃神界優良典范。
妖魔倆族說他年少成名,卻沒有少年活潑跳動的少年心氣,是妒忌還是真不恥?
數年光陰,江湖一直有他的傳說,每年為了見他一面的各色女子,依舊不計其數。
有人說他的身份高貴,但法術平平。有人說他容冠六界,卻不喜女子。有人說他人緣不好,被族人孤立。
聽的認識蓮暮夏的人悲憤填膺,他自己卻說柔聲說道:“不用在意,沒事的。”這綿軟性子,卻有個硬氣身份。謠言越風生水起,他越自在度日。
神愛萬物,真神氣度。
他活在傳說中。
活在旁人嘴邊。
沒有活在心里。
————
天帝壽辰,金光浮躍,與民同樂,推杯換盞。
來個急報稟告青萍劍被盜,聞之天帝震怒。金龍顯形,他怒摔酒杯,冷喝道:“命天兵天將即刻下凡,捉拿下界小妖!”
眾天兵天將身上帶著酒氣,忙恭敬答道:“遵旨。”
天帝氣怒過后,思考女妖能從蓮暮夏的手里逃脫,天兵天將夠用嗎?還要再派個領兵人,巡視了一圈,瞧見了商刻羽。
天帝沉思了片刻,心想:“這人脾氣古怪,用他正合適。”
宴席上敞胸漏懷的羽族二皇子,宴席剛開始不久,他就聽孔雀女仙們合奏。他飲酒又作樂,醉酒動姿,風流皎潔。
天帝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冷聲吩咐侍女:“等他醒了,讓他追趕天兵天將,不把青萍劍帶回來,天界他也不必回來了。”
天帝走后,眾人面面相覷,七嘴八舌地大聲說話,天界議事廳幾萬年都沒這么吵過了。
“何方小妖,多大本事?能盜走青萍劍?”不善言辭的鬼官道人罕見開口。
月老拄著泛粉紅光芒的桃花神拐,嘆道:“青萍劍那是什么破銅爛鐵嗎?那可是先天至寶,能斬妖除魔的神兵利器。被個無名之輩,蠻荒小妖盜走,我們神界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少年木神穿的像個大綠粽子,奶聲奶氣地超大聲嘟囔:“青萍劍不是暮夏神君的一部分嗎,它不見了,暮夏神君豈不是很苦惱?”
此話一出,旁的人都瞪大了眼,臉上的假笑怎么看都很抽搐。
“噓!我的小祖宗啊……滿神界沒人敢說的話,你膽子真大。”月老聽了這話,臉皮直抽,忙阻攔木神接下來的話。
女仙們的話題只圍繞著蓮暮夏……
“她把暮夏神君打敗了?我不信。”
“定是這個女妖使下作手段,偷襲于他。”
“暮夏神君被她用美人計誘惑了。”
“她把蓮暮夏干了?”
“嗯?她把蓮暮夏干了。”
檢驗玉的真假需要燒滿三天,流言蜚語的這把火,要燒多少天?
…………
混沌十九萬四千二十一年的春風由上往下,漫過了妖族的江淮大地,掠過了煙火氣的人間大地,乘著透天的殺氣卷到了魔族。這片土地海清和宴了幾萬年,終將在起波瀾。
…………
春風成了秋風,染盡麥田的黃席卷了魔族大地。
當今,魔神大家大業,如日中天。魔神班瑞珩,統領五王,十六宗。
十六宗實力相當,平起平坐。
絕情宗主修情緒魔功,人的情緒本來就是復雜多變的,功法自然刁鉆詭異,神鬼莫測。
在江湖上一直流傳一句話:“絕情山谷絕情宗,絕情宗內薄情人。
要說宗門名字的由來,還得從上一任宗主說起,她一生深受情傷折磨。彌留之際,她說出的一句話,被凡人寫書人寫在了《魔的那些事》上。
“世人都以為我愛他成了瘋子,罵我是個狠毒妒婦,說的人多了,我開始懷疑自己了。難道男女之間就只有情愛,不能有情義嗎?每一片輕飄飄的楓葉,堆積起來快把我淹沒了,情之一字,比我千年來受的所有傷,都痛。”
珠流壁轉,霜凋夏綠。
…………
沒人想在乎一個魔女的風流往事,他們只想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稍有疑惑的生怕自己在家族里是異類,他們不敢犯錯,只能跟著大流走。
神仙們柔和的蔑視,誰都不會對螻蟻產生好奇。魔族覺得此女丟了他們的臉面,魔教宗主為這么點的小事瘋魔,自身的堅韌到哪里去了?
人間娘親教導自己的女兒,堂堂魔宗宗主都改變不了別人的閑言碎語,要自尊自愛,有傷口就會成為別人攻擊的理由。
………
絕情宗都是男子,世人皆知宗主夫人與他人通奸,生下一子。這代絕情宗主葉漸青,早已是成名許久的老牌強者,這本是一樁奇恥大辱。但葉宗主仍對此子視若己出。
六百年前蝴蝶族長老當面恥笑此子,罵少宗主是個野種。絕情宗的人馬當天夜里,殺進蝴蝶族世代居住的蝴蝶澗,以四成弟子的性命為代價,取了那長老的首級。
絕情宗行事無比狠辣,不拿普通弟子的性命當回事,六界人有認死理的,背后怒罵:“一個通奸而生的孩子,不把他千刀萬剮就算了,還如此在意他?”
這個梁子,蝴蝶妖族和絕情宗是結下了。畢竟,哪方也不是好惹的。蝴蝶一族艷壓六界,神女的端莊圣潔,妖的清麗無雙,魔的妖冶嫵媚,完美的結合在一族身上。
她們不喜歡聽別人夸贊樣貌,一心修行。曾經有眾男垂涎,所以免不了有鋌而走險之輩,尸骨堆滿了后山山坡,震懾了許多好色之輩。
不知道這倆雙方勢力對上,誰能更勝一籌?
明日,絕情宗至寶五更花,一百年開一次花,一次花開一朵。各方勢力紛紛隱秘行蹤,暗中潛進山谷之中。
五更花雖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它是將死之人能活著最后的機會。這世道這么亂,誰家都有個親屬摯友有病有災的。
五更花是一千年前才現世的,用絕情山谷的獨特靈氣,加上絕情宗獨門修行法術,異變產生的寶物。
前九次,去奪寶的人不是死的悄無聲息,就是無功而返。每一樣寶物的盛放,都用無數生命死亡為代價,每個人都是為了救一條命,而殺掉數人。
………
西方,絕情山谷?
進山的山壁處,用法術刻了八個大字:紅塵煉獄,真心難覓。
世上多奇花,別人都愛青山綠水之意境,而上一代絕情宗主獨愛紅楓。愛到極致,故而毀了別的花。花開花落乃自然規律,她用法術逆轉,從而反噬自身。
每當五更花花盛開的這一天,絕情宗都會撤走所有弟子,仿佛在等著他人來奪花。絕情宗的性子,歷來是難以捉摸的。
伴著月色,絕情山谷揭開了神秘的面紗,名貴的寶石堆壘成一條小徑,順著這條小徑,就能到達山里唯一的客棧了。
這時,絕情宗?
半明半暗的閣樓里,燈影半醉半醒,倆只纖纖玉手,輕柔的給木椅上的男子梳那一頭綢緞長發,幾種香味混合在一起,給這房內增添了些曖昧。
月光灑落二女一男的身上,風容甚重。
紫衣女子叫夢難成,紅衣的叫恨難平,是少宗主薄情的貼身侍女。
夢難成神色冷漠,篤定道:“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少宗主,咱們宗門養的花,絕對留人到五更。”
恨難平上前詢問道:“屬下不明白,少宗主為何要讓那幫外人居住在美人醉?”
“閑人夠多了,還差那幾個嗎?都來了什么勢力?”
“神魔倆道,人間修仙者,妖族都派人來了,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總感覺暗中還有人,可我感覺不到具體位置。”
少宗主薄情懶散斜倚繡屏上,轉金翠杯于素手。神色倦怠道:“修為比你高,你當然發現不了了。”
“此間事了,功法上上心。”
“是,少宗主。”恨難平恭敬道。
……….
美人醉?
那說話人四十多歲年紀,一件嶄新的藍灰長袍,一把破舊且鋒利的藍色長劍,只聽他喜形于色,口水直噴說道:
“美人醉,沒來之間傳言是魔族頗有名氣的酒樓,今日親眼目睹,傳言不虛啊!這醉人心,味道真是百轉千回,來這躺已然值了!”
旁邊的人聽了止不住地自己斟酒,大杯大杯地接著喝。
“好酒!好酒!好一個醉人心,我竟然見到了我死去三年的亡妻!”
“醇香爽口,萬中無一!”
“一直以為只有我們凡人釀酒才釀的那么好喝。”
旁邊桌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魁梧男子,好奇問道:“這位仁兄,你也是修仙門派的嗎?為何就你一人孤身前來?”
鐘淵見他身材魁梧,回道:“正是,我來自五行門,我在等門派的小輩。仁兄叫什么名字?”
他聞言一怔,趕忙追問道:“我叫張無為。是青火山上的那個五行門?以五行為尊,修五行為法的那個五行門嗎?”
旁的人聽了,心里都有些許計較:人間修仙門派,五行門的人出現在這,這可是人界的一方大勢力啊。如果你覺得,五行門聽著不是很厲害的樣子,那可就小瞧別人了!
人間修仙門派一萬年前,出現了一個修仙天才,驚采絕艷。在他之后,大多都是小門小派,可土雞窩還能出金鳳凰呢,陸續也出了三個拿得出手的門派。
三個門派分別是:中部地帶五行門,碧海之南十二樓,大漠深處萬音谷。
鐘淵環繞四周,熱心說道:“這美人醉坐落于絕情山谷,被整個山的紅楓葉包圍。楓葉多的那是盡染萬山,連綿九天云霄上。”
他給自己斟了杯酒,細品滋味又道:“這谷里的楓葉真是紅的通透,紅的滴血,紅的蠱人,也不知道,這幫魔人怎么養出來的啊!”
張無為聽后一愣,面色發白說道:“不會是拿血澆灌的吧?”
別的桌的人聽見后,俱是點點頭,都露出了就是如此的神情。
“酒釀的好又怎樣,還不是殺人如麻?”
“正就是正,魔就是魔!”
角落里不起眼的桌,被一門錦衣華服的門派弟子坐著。最小的師妹聽云苦著臉,瞪著水潤的大眼睛,把屋里每桌人掃視了個遍。
“師兄,你看這飯館里的人,都什么人啊?那么矮的小孩拿那么大的狼牙棒,那女的臉上爬的是傳說中的天蠶血蠱嗎?還有那男的,也太兇了長得!”聽云小師妹唉聲嘆氣,望著一向穩重的大師兄,焦急的詢問。
少年夾一塊煎豆腐放進嘴里,笑而不語地搖頭晃腦,頑劣肆意。師兄妹二人身著一襲銀白淡藍長衫,清冷純凈的氣息游蕩于室。
賽外雪蓮之姿,寒冰掛雪之勢,吸引眾人流連的目光。
他搶在聽云發火之前,連忙開口:“師妹別怕無論如何,師兄會保護你。”守云眼里浮現溫柔的點點笑意。
她看著師兄如今颯爽俊逸,憶起了初見的情景,一個總流鼻涕的小胖墩。笑意滿眼,本就彎的眼更似皎月了。
十二年前的倆個身世凄慘孤兒,一起進的師門。每日在一起,念書、習武、逃學,偷吃膳坊里剛出爐,熱騰騰的桂花糕。每當后山的桂花十里飄香,三尺長劍就又要擺動影子了。
“只要有師兄在,聽云什么都不怕。”她臉頰微微泛紅,更顯俏麗可愛。
這時,恨難平折一把扇子來到臺前,隨意搖了搖,刻意大聲道:“各位豪俠,我們美人醉的醉人心還湊合吧?”
眾人打量她皆是五迷三道,此女子盤發半披,紅發嗜血,右耳朵掛一個大金太陽形狀耳飾,右耳盤著一條紅色詭異小蛇。
這張明艷的臉,用柔媚狡黠的眼睛瞅著你時,作成隨時都可鉆進紅楓林的神氣。
見眾人神色各異都不講話,她嫵媚一笑道:“小女子不才,是本店的說書人,接下來,小女子獻丑了。”
紅梨刻意揚聲道:“各位看官請聽我說,遙想當年混沌之初,遠古神明降臨世間,造萬物號眾生。分六界眾生,神,仙,妖,魔,人,冥,九重天上遙望蒼穹,等級分明,修為高深。然萬物相生相克,佞神叛神族,創魔道和神明分庭抗禮。”
“物老成精,異也成妖。自山林草莽,四海五湖里誕生則為妖。”
“人間修仙門派日益壯大,也涌現出了驚采絕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