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也受那強大神力的沖擊,仰面倒去。頭正好撞在斜著刺入地面的長槍上。
長槍閃著銀輝,淡淡神力還縈繞在其周圍。槍刃上方鑄造著張牙舞爪的神獸麒麟,其槍柄上的紋路如覆鱗甲,片片清晰。
魔物倏地反應過來,此兵器乃當今天帝的武器——祾云槍。
“援兵已經趕來了嗎,呵呵,重頭戲終于開始了!”
他不等來人動手,再次化作黑霧向遠處逃去。
半空中,天帝元商望著黑霧倉皇逃竄,命令道:“無量仙尊與鳳王先去查看羽望少主的傷勢。其余幾位仙君隨本帝將那魔物捉住,就地誅殺!”
羽青山早就看見了躺在亂石間的羽望,還未飛至兒子身前就慌亂地從懷中掏出藥瓶。
羽望的胸前是一道約有一臂長的刀傷,青衣則被血液染成紫色。羽青山眉峰皺起,自責感頓時涌起,眼里竟隱隱泛起淚光。他哆嗦著將羽望抱在懷中,幾次要拽開藥瓶的封口都不成。
羽望難忍疼痛,“嘶嘶”的倒吸涼氣。見羽青山著急的模樣,心底有些動搖,開口卻仍是毫無感情:“父王,孩兒身上的傷并無大礙,莫慌?!?/p>
羽青山動作一頓,額頭沁出細汗就順著兩頰流下。他裝作平靜的樣子,可嘴唇還是有些發顫地問道:“怎會無礙,若是無礙,又怎會還躺在此處?”
他聽出羽望語氣上的疏離,而最讓他傷心的是那聲“父王”?!案竿酢币辉~對于無比重視親緣的鳳族來說太過嚴肅。羽念從小沒生分地叫過他一聲“父王”,因為在她的心中父親就是父親,是最疼愛她的父親,是最為親近之人。而非那個仙界鳳族的首領,肩負天宮炎火司職的羽青山。
可羽望并不這么認為,這一聲“父王”道明了我們父子二人不單單是父與子,也是君與臣。
“用本尊的靈丹吧?!睙o量仙尊走過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遞給羽青山一個瓷瓶,解釋道:“羽望傷勢不重,魔氣也并未侵體,用本尊的藥可助傷口快速愈合,還可恢復靈力。”
待羽望服下靈丹,傷口眨眼間就結了大半痂,靈力也恢復了不少。一有力氣,他立馬掙扎從羽青山的懷中起來。
“真的無礙了?”羽青山不放心道。
“嗯?!庇鹜麊螁我蛔直憬Y束了對話。
此時元商等人已經將那魔物團團困住。魔物靈力強大,將手中的刀注入魔力,回身橫劈逼得仙君們躲閃。
元商提槍刺去。那祾云槍沉重如山,揮槍掃去直接擋下魔物手中的刀。魔物反應迅速,抽刀的一瞬側身躲開其他仙君的攻擊,腳下猛然一轉,側踢如鞭,狠狠踢中一個仙君的肋部,包圍圈豁然露出空隙。
魔物雙眼掃了一番,頓時發狠進攻,刀刀致命,寒氣逼人。
凡珺仙君一邊抵御魔物,一邊喝道:“魔障休要再抵抗了,你已無生路,早早投降可酌情降罪于你!”
話音未落,魔物已身中數劍。那魔物身形一頓,踉蹌幾步堪堪擋下幾劍。
正當幾位仙君以為魔物已無還手之力時,魔物突然暴起,旋即轉動手腕。刀光宛如冷月流霜,一抹寒光劃破空氣,刀刃徑直向元商的脖頸砍去。
面對突如其來的反擊,元商瞳孔張大,怔愣一刻后已無法躲避這一擊,只好舉槍迎上魔物的刀。
刀槍相交須臾,猩紅的血液飛濺出來,順著銀桿淌下。
魔物的刀尖停在距元商脖頸一尺遠的半空中,而祾云槍已如銀龍破空,刺穿了魔物的胸口。
刀從手中滑落,砸起他腳邊的塵土。魔物嘴角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眼里仍然是鄙夷的神色。
眾仙不明所以,只見魔物快速從腰間取下一只號角,將其吹響。
可眾仙并未聽見聲響。
元商預感不妙,抽回祾云槍果斷斬下其首。墨色魔氣隨之散去,魔物的尸首直直仰倒下去。
忽而眾仙的耳邊刮起風塵,一陣大風從東邊卷起。那翻滾的塵土撲向眾仙,使人睜不開眼。
元商轉頭看去,片刻功夫東邊已涌現出密密麻麻的黑霧,遮天蔽日,如墨色的潮水般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不僅如此,適才被一槍穿心的魔物眼眶中悄然升起一道黑氣。趁眾仙不留神之際鉆進了身后的凡珺仙君眼中。
——
濃湯不燙,但勝在濃。
玄祐在水里泡了又泡,洗了又洗味道終于是消失了。至于為什么這碗湯會倒在自己頭上,他想都不用想。從拜禮結束一直在偷笑的祁言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當時一眾長輩都在場,玄祐自然不會說破。一來丟了祁恒府主的面子,自己那人見人夸的兒子竟對一個孩童使陰招。二來損了混沌山門的名聲,一向寬厚和善的混沌山門人竟和外人吵架還被使了陰招。
是以玄祐只能裝作不小心撞翻了碗。
沐浴后玄祐換了一套白衣,把百川袋在腰間系好,又緊了緊才向殿外走去。
帶他回寢殿的兩個仙娥,此時不在殿外。適才聽她們說要處理一些事務待會兒回來,玄祐便讓她們先行離開自己認得路回去。
玄祐憑著記憶在宮道上拐了幾道彎后,來到一個岔路口。一條道往左,一條道往右。
他想了想:“應該是從左邊來的。唉,還是混沌宮好,地方小好認。”
說罷他往左邊的宮道走去。他剛剛消失在左邊的道路盡頭,右邊的宮道上就走來了之前領他回寢殿更衣的兩個仙娥。
其中一個仙娥道:“這宴會也太費仙瓊露了,我們這都來回幾趟九灼殿了,還是不夠。”
另一個道:“還好有小仙君要更衣這茬事兒可以讓咱倆偷閑,女眷少說兩句吧。”
那仙娥點點頭道:“也是,現在確實比端仙瓊露要輕松多了?!?/p>
“對了,我聽說這小仙君就是甫安仙尊的座下弟子呢!”
“就是那三尊之首?”
“自然是,傳言這位小仙君可是一朵祥云化身。”
那仙娥震驚道:“祥云?這仙界好像還從未有哪位仙君是祥云化身的吧,那他豈不是唯一一位?”
“應該是吧,說不定就是因他為祥云化身乃仙界獨一份,才被仙尊選中做了座下弟子的。”
“不如直接問問那小仙君?”
“那我們可要快些走了?!?/p>
兩個仙娥閑聊著,走進了玄祐才出來的那條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