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如水,點點繁星綴滿夜空,東離王朝京城內燈籠高高掛起,商販一聲聲的吆喝著,這里表演,那里有說書的,處處擁擠熱鬧,處處張燈結彩。
東離王朝,歸清宮內,處理完了一切事情的夏檸坐在床邊看著阿辰。她彎腰,拉起他的手摸在自己的臉上。
“你不是說過要陪我歲歲年年的嗎?”
然后停頓,就像是對話似的等著阿辰回答她的問題。
“今天除夕,只有母后陪我,皇叔沒有來,弟弟也沒有來,他們今年都留在了自己的封地?!?/p>
皇叔即是先王的四弟霽王,是個喜愛風月玩樂的逍遙王。因著年事已高,來京城的路途遙遠,夏檸就許他不用來了。
弟弟即是慶王,與夏檸同為皇后所出,正常情況下,皇位是該由他繼承,可他也是從小就無心社稷,只愛讀書賞月,讀詩繪畫。若說霽王是風花雪月,那慶王就是喜愛詩書。所以他不要皇位,當初和霽王一起平定了搶奪皇位的幾位皇子,助夏檸登基后自請去了封地。因為他的王妃已懷胎七月,路途顛簸于孕婦不好,所以夏檸也準許他不用來了,照顧好慶王妃。
前幾年的時候,霽王和慶王不忍心夏檸一人過年,就進京來陪她,今年都各自有情況,所以沒來了。
她趴在阿辰的胸口上自言自語:“說好了的,不能說話不算數的阿辰,不然我要治你欺君之罪的?!?/p>
“還記得我們埋在桃花樹下的女兒紅嗎?”
“你再不起來,我就偷喝了!”淚水不自覺的滾落,夏檸趕緊用寢衣的袖子檫去。
她吸了吸鼻子,抬頭看著他的臉,尷尬的笑笑:“對不起啊阿辰,你最愛干凈了,不小心弄臟了你的衣服,那時候不小心弄臟了你的練武袍你都能氣個半天。”想起開心的事她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可惜安安靜靜的躺著的人并沒有回答她,她習以為常的繼續趴下。
“你都睡了好久了,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
最后這句,說的祈求。
……
慕容辰身處一個空蕩蕩的大宮殿里,看見他面前穿著他不知的華麗衣袍、看不到面容的女子跪坐在地,而她的懷中,躺著一個身穿盔甲、身上插著羽箭的渾身是血的將軍,她們在說著什么話。
男人的聲音太低,低的他聽不見,女人止不住的哭著,嘴里一個勁說著“不要”。
忽然,放在女人臉頰上的大手無力的垂下。女生因為這突然的變化連哭都忘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女人忽的大哭起來,把男子緊緊的摟著。
慕容辰看的難受,心里一陣一陣的痛,就像是要碎了。他走近,靠近女人。
腦海里猶如炸響驚雷,那個男人,長的和他一模一樣,就如是在照鏡子。只是男人臉上有青澀,有成熟,在自己的臉上,現在只余老練成熟。
他想走的近些,再近些,可是突然場景變換,他就像置身水里,心疼、悲傷、難過與窒息感向他撲面而來。
他聽見一個女人說除夕,說她們埋在桃花樹下的女兒紅,說對不起,弄臟了他的衣服,還求他醒來。
他也想睜開眼,可是任憑置身水里的他怎么努力也做不到。
“阿辰!阿辰!慕容辰!醒醒!快醒醒!”趙宇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處傳來,焦急的喊著。
慕容辰的辦公室里,慕容辰躺在沙發上眉頭緊皺,額頭滿是汗水,趙宇如何叫也叫不醒。
趙宇急得滿頭大汗,撓著頭擔憂的踱來踱去。又跑去握著慕容辰的肩膀使勁搖晃并喊他名字。
這種情況去醫院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之前遇到這種情況,也是去的醫院,可是什么也檢查不出來,最后還是慕容辰自己睡好了醒來的,之后趙宇也沒想著送他去醫院。
抬頭見,趙宇看見角落靠墻的飲水機,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里閃過,他沒有猶豫的大步跑過去接了一杯冷水就潑在了慕容辰臉上。死馬當活馬醫,只能試試了。效果證明,可行。
慕容辰猛的睜開眼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趙宇看見慕容辰醒了,開心的蹦過去抱住他。
“慕容辰你大爺的!嚇死我了。”趙宇沖他吼,這次的情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嚴重,他都擔心他醒不過來了。
回過神的慕容辰推開趙宇,抹了一下臉上的水,歉意的看著趙宇,“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甭曇舳歼€有些啞。
趙宇知道這不怨他,只能怨他的夢,他也就是太擔心他了。
“你知道嗎?,你這次睡的比以為都沉,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你,你這次有做了什么夢。”兩人從小就哥倆好,也沒什么秘密,慕容辰每次睡的太沉的醒來的時候,都會把夢里的情況和他說。所以他知道,慕容辰睡的太沉的情況,是兩年前出現的。
慕容辰把夢里的所見和經歷講與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