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皇帝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在一眾侍衛(wèi)的簇擁下,向著那神秘的御詔監(jiān)走去。陽光透過宮闈的廊柱,灑下斑駁的光影,卻無法照亮那御詔監(jiān)的神秘面紗。
御詔監(jiān),坐落在皇宮的深處,一處極為隱蔽之地。它的存在,仿佛是皇宮中的一個秘密角落,鮮為人知。那高大的宮墻,厚重的宮門,無不散發(fā)著一種威嚴而又神秘的氣息。從外面看去,只能看到緊閉的大門和墻上冰冷的雕花,仿佛在訴說著這里的不可侵犯。能進入御詔監(jiān)的人,皆是皇帝親自下令關押之人。這些人,或是權傾朝野卻妄圖謀逆的大臣,或是手握重兵對皇位虎視眈眈的武將,又或是知曉了某些不可告人秘密的神秘人物。他們一旦被送入御詔監(jiān),便如同消失在了世間,外界再難得知他們的消息。
踏入御詔監(jiān)的大門,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狹窄的通道兩旁,燃燒著昏暗的燈火,搖曳的火光仿佛隨時都可能熄滅,讓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懼。通道的盡頭,是一間間陰暗潮濕的牢房。牢房由堅硬的石頭砌成,牢門上掛著沉重的鐵鎖,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著這里的堅固與不可逃脫。每一間牢房里,都關押著一個被皇帝視為威脅的人。他們有的身著華服,卻滿臉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絕望與不甘;有的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卻依然有著不屈的目光。在這里,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那偶爾傳來的痛苦呻吟和鐵鏈的撞擊聲,打破著這死一般的寂靜。御詔監(jiān)的守衛(wèi)們,個個面色冷峻,眼神中充滿了警惕。他們都是皇帝親自挑選的忠勇之士,對皇帝忠心耿耿,絕不容許有任何閃失。他們日夜巡邏,守護著這個神秘的地方,確保被關押之人無法逃脫。
在侍衛(wèi)的簇擁下,皇帝停在了一間牢房前。他微微抬手,示意侍衛(wèi)打開牢門。皇帝穩(wěn)步走進牢房,里面關著的正是嚴律司司丞兆文經。兆文經見到皇帝,慌忙跪拜,“罪臣參見陛下。”皇帝微微頷首,示意他起來。兆文經謝恩起身,垂首而立。
牢房之中,氣氛凝重。皇帝微微皺起眉頭,臉上的不悅之色顯而易見。“文經,你這事辦的讓我怎么說你。嚴律司是你的地盤,你親審的人,怎么會臨時反水?”皇帝的話語中帶著責備與疑惑。
兆文經面色陰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厲與不甘。“陛下,言卿離的手太長,簡直無孔不入,實在令人忌憚。”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在極力克制著內心的憤怒。
皇帝微微點頭,表示贊同。他深知言卿離勢力龐大。此次嚴律司之事,更是讓他看到了言卿離的手段之高明,勢力之滲透。“你可還有良策?”兆文經思索一番,隨后便靠近皇帝,一陣竊竊私語。
言卿離踏入侯府,程玲兒紅著眼眶迎上前來,“恩公,您回來了,可嚇死我們了。”小伍站在一旁,雖未言語,但擔憂之情也是溢于言表,只是未見程若云的身影,言卿離神色平淡,“無需如此,不過是小事。”程玲兒微微一怔,隨后低下頭不敢多言。言卿離徑直走向大廳,小伍默默跟上。在大廳中,言卿離隨意坐下,語氣依舊平淡“北涼大軍犯境,前線吃緊,明日領兵啟程,開赴石關城。”聞言,小伍一愣“這么突然?皇帝不是應該不讓你掌兵嘛,他可很是忌憚。而且……逆黨的事,兆文經咬你咬的這么緊,解決了嗎?”言卿離微微點了點了頭,“幸虧早有準備,現在暫時穩(wěn)定了。”
“恩公……我,我可以跟著你嗎?”一旁的程玲兒怯生生的問到,言卿離抬頭看著她,“陣前征戰(zhàn),不是兒戲,你安心住在侯府,日后做好打算可自行離去。”言卿離話音剛落,程玲兒猛的跪在了面前。言卿離微微皺起眉頭,正欲開口,一旁的小伍卻提前說道:“君侯,玲兒姑娘孤身一人,也無處可去,不如帶上她一起吧。”言卿離沉默片刻,目光再次落在程玲兒身上。這女子的命運在這亂世之中顯得如此渺小而脆弱,“罷了,你聽小伍安排便是。”程玲兒滿臉激動之色,眼中淚光閃爍,再次跪地向言卿離磕頭道:“多謝君侯大恩,玲兒定不會給君侯惹麻煩,若有差遣,玲兒萬死不辭。”言卿離微微頷首,未再多言,起身離開了大廳。
而另一邊,鄭若云依舊獨自坐在房內,房中昏暗的光線仿佛映襯著她內心的陰霾。她秀眉緊蹙,憂心忡忡地思索著自己的命運。在這亂世之中,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她不知前路究竟會有多少艱難險阻等待著自己。同時,她也深深地擔心著母親的安危。母親不知身在何方,如今這動蕩的局勢,讓她時刻牽掛著母親是否安好。她緊咬下唇,心中暗暗祈禱,愿上天能庇佑母親,也愿自己能早日與母親團聚,在這亂世中尋得一方安穩(wěn)之地。
門猛的被打開,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言卿離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陽光從他身后灑入,仿佛給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鄭若云看著走進來的男人,心頭一緊,一種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言卿離穩(wěn)步走進房間,隨后坐到了桌邊。他的目光沉靜而深邃,就這么靜靜地看著鄭若云。一時間,房間里寂靜無聲,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隱隱可聞。鄭若云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亂,她微微垂下眼眸,不敢與他對視。她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顯示出內心的緊張。言卿離卻依舊不發(fā)一言,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深處。
鄭若云率先開口打破沉默,聲音微微顫抖:“君侯可是……”然而,不等她說完,言卿離便開口了,語氣堅定而決絕:“你不能留在侯府了。”聞言鄭若云微微垂眸,掩去眼中那一抹復雜的情緒后,便立刻行動起來。她先走到床邊的木箱前,輕輕打開箱蓋。木箱中整齊地疊放著她昨日買來為數不多的幾件衣物,有素雅的長裙,也有便于行動的短衫。她的手指溫柔地拂過這些衣物,鄭若云仔細挑選著,將幾件較為實用的衣物取出,輕輕抖開,折疊整齊后放入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包裹中。接著,她又打開了一個小匣子,里面裝著一些首飾。她看著這些首飾,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只挑選了幾件簡單而又不太起眼的,想著在必要的時候或許可以用來換取一些生活所需。收拾完這些后,鄭若云環(huán)顧了一下房間,確認沒有遺漏什么重要的東西。她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曾經給予她短暫安寧的房間,“謝過君侯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若是日后有緣再見,小女子定當報答。”鄭若云對著言卿離行禮,隨后便轉身準備離開。言卿離看著鄭若云的背影,那纖細卻又透著倔強的身影讓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他微微瞇起雙眸,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你要去哪?”言卿離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在安靜的房間里回蕩。鄭若云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立刻回答。言卿離繼續(xù)說道:“對于你的身世沒點解釋就打算開溜?”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又似乎有著一絲好奇。鄭若云緩緩轉過身來,她的眼神平靜而堅定。“君侯,我的身世你明明知曉。如今我離開侯府,只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生路,也順應你的要求,至于去哪里,我也尚未確定。”她的聲音清冷,如同山間的清泉。言卿離嘴角微微上揚,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帶著幾分戲謔與深意。他的目光緊緊鎖住鄭若云,緩緩說道:“讓你離開侯府,可不是真的讓你獨自離去。你隨我去往石關城吧。畢竟,將軍之女,總不能是個繡花枕頭吧。想來,你應該能為我提供些助力不是?”聞言,鄭若云一愣,她萬萬沒有想到言卿離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言卿離繼續(xù)說道:“總要找到令堂后再離開吧?”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仿佛給了鄭若云一顆定心丸。然而,鄭若云聽到這話,卻咬了咬嘴唇。她心中清楚,自己繼續(xù)留在言卿離身邊,怕會繼續(xù)給他引來麻煩。畢竟,在這亂世之中,言卿離也有著自己的使命和責任,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可自己孤身一人,要找到母親,又如同海底撈針。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助和迷茫。她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是為了不拖累言卿離而獨自離開,還是抓住這一絲希望,繼續(xù)留在他身邊,一起尋找母親。鄭若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的內心在痛苦地掙扎著。她這個柔弱的女子,仿佛一片飄零的樹葉,不知該何去何從。
不等鄭若云再說些什么,言卿離站起身,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散發(fā)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安穩(wěn)跟著我,明日出發(fā)。”言卿離的聲音堅定而沉穩(wěn),仿佛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鄭若云心中的迷茫。隨后,他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鄭若云的房間。鄭若云怔怔地看著言卿離離開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感激。在這亂世之中,她本以為自己會孤獨地漂泊,卻沒想到言卿離愿意伸出援手,給予她希望和庇護。她的眼眶微微濕潤,那是一種被人在乎、被人保護的感動。言卿離的果敢、睿智和擔當,都深深地吸引著她。他就像一座巍峨的山峰,給人一種堅實的依靠。
幽暗的牢房內,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潮濕而壓抑。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衣中的神秘人悄然出現,對著端坐在陰影中的兆文經恭敬作揖。
“司丞大人,言卿離的一舉一動都在監(jiān)視之下,北邊也已經聯(lián)系好了。”黑衣人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酷。
兆文經微微點頭,他那陰沉的面龐在微弱的光線中若隱若現。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算計與陰謀的光芒,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待黑衣人悄然離去后,牢房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片刻之后,兆文經突然桀桀發(fā)笑,那笑聲在幽暗的空間中回蕩,讓人不寒而栗。“言卿離,我可是為你準備了一盤大棋。”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得意與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