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穿越了。
作為一名唯物主義女戰神,我還是抱著科學和理性的態度在這偌大的屋子里踱來踱去,想找出離開這詭異空間的出路。
我順手把被子一掀,居然掉出來了兩本書。
我拾起來,抖了抖封面上剛沾上的灰塵,定睛一看。
書名是《如何征服年輕少男》。
我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拿出第二本來。
《一胎一百零八寶:子文哥哥哪里跑!》
我兩眼一黑,感覺仿佛有人給我后腦勺狠狠來了一磚頭。
2
經紀人打算替我接本古裝劇的本子,選出了幾本白皮書后塞到我懷里讓我帶回家看。
前兩本的劇情與市面上大多數的古偶套路基本一致,總之不是你黑化就是我黑化。
我看完第三本時,我忍不住住了,拿出手機給陳子文發了條消息。
“現在的古偶劇本質量怎么都這樣啊!”
陳子文還沒回消息,估計是正忙著。
我又想起了剛剛看的第三本劇本。
男主和女二是青梅竹馬,從小定了娃娃親,奉父母之命成婚。
女二成日在府里上天抓鳥,下水捉鱉,跟個陀螺似的。
男主一心只想科考,娶了女二完全是因為父母之命,待女二也只當做妹妹來看。
后來女主出場,男主女主兩人一見鐘情,女二知道后天天找男主撒潑打滾,各種神奇操作,甚至差點害死了女主。
最后男主大怒,休了女二。女二投河自盡,男女主唯一的愛情絆腳石沒了,然后來了個幸福美滿的HE。
我不禁感慨,到底是什么樣的編劇,才能寫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劇本;又猛然間想起,這三本劇本還是經紀人篩選過后的“精品”。
這女二,角色人設不討喜,戲份也沒多少,剪兩刀之后也只能剩個渣。
我率先排除了這驚為天人的劇本,再從剩下兩本里琢磨了下,選定后便發信息告知經紀人。
好歹我還有些自主權,倒也不知那個大怨種會被公司強制安排拍這種劇本。
3
我深呼吸三遍之后,終于用著顫抖的手打開了第一本《如何征服年輕少男》。
大致瀏覽了一下,發現居然是我覺得劇情最雷人設最崩塌的第三本劇本的內容。
我腦子里冒出一個想法:
我不會穿越到劇本里,還成了女二吧?
所以冤種竟是我自己?
……
我倒是希望現在有個人能真的給我來一磚頭再把我當成沙包狠狠來幾拳讓我清醒清醒。
這時外面傳來門被人敲打的聲音:“小姐,起床了。奴婢進來給您送早食了。”
我趕緊將本子藏好,一個扎著倆發髻,估摸著只有十四五歲的女子走了進來。
“小姐今日怎起的這么早?”
我訕訕地笑了笑,不知如何作答,三兩句把丫鬟打發走后又悄悄摸摸地把那本《一百零八寶》拿了出來,頗有種偷看那什么書的感覺。
隨便翻看了幾頁,發現這本居然是女二的日記本。
跟大多數懷春的少女一樣,把自己的所有心悸都用紙筆描繪了出來。
不難看出來,女二是真心喜歡男主,可惜男主在劇本里永遠都是屬于女主的。
就好像童話故事里,大多數的故事都是公主和王子幸福的在一起了,無人在意或許默默守護了公主數十年的騎士,亦或是暗戀王子許久的鄰國公主。
4
我打算到院子里走走,實地考察考考察,不料一推門便撞見了這樣的場面——
一個侍女被壓在地上,她半跪著,被另外兩個體格稍大的侍女反抓住胳膊,動彈不得。
被壓著的侍女怒吼著:“放開我!我都死了六回了,還怕這一回嗎?!”
我心下一動,信步走去。
壓制她的兩個侍女問過好后,主動報上了事情的原委。大概就是這侍女想尋死結果不成,差點害的廚房失火,甚至在大伙滅火的時候幫倒忙。
我點了點頭,蹲下身子,跟她對視。
她的劉海早就濕透了,粘在她的額頭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倆對視了好一會,緩緩開口道:
“姐妹。”
“你好像……”
“……卡粉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那個侍女白了我一眼,嘴里嘟囔著什么忘記用精華了,又吐槽自己的美妝蛋不翼而飛只能靠手拍。
我猛然間意識到什么,突然問她:
“宮廷玉液酒。”
她脫口而出:“一百八一杯。”
我激動了起來:
“天王蓋地虎!”
“我是……”她突然頓住了,“你才是二百五!”
家人啊!大家都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好公民!
我無視眼前了的人眼里快溢出來的火花,強行跟她來了個深情對視,大手一揮:“把她放了吧,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異父異母的姐妹了!”
我一把攬過這位“好姐妹”,把她的頭往自己的肩上靠,用著自認為男友力MAX的語氣說:
“以后我罩著她。
“你若折她翅膀,我必毀你天堂!”
只留下另外兩個侍女在風中凌亂。
5
我端坐好身子,隆重地自我介紹道:
“我是許青凌,來自二零二二年……”
“我知道你。”對面的人打斷了我的話,“零零后小花,前不久的大熱門古偶就是你演的。”
我意外地挑了挑眉,聽她繼續講。
“我也是穿越過來的,本來好好的看著劇本,莫名其妙就進來了,還穿成了個女配。”
“為了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試了好多路子了,什么上吊啊磕藥啊我都試過了,沒用!”
我聽著她絮絮叨叨地描述著她六次結束生命的經歷,突然想起來什么。
“你穿越的這個角色叫鶯兒,對吧?”
對面的人皺眉,點了點頭。
我從枕頭底下抽出那本《如何征服年輕少男》,對面的人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
我選擇性忽視掉她的視線,手指不停地翻找著:“你看,鶯兒她最后的結局是投湖自盡的,你是不是沒試過這種方法?”
“鶯兒”明顯猶豫了半晌,才回答道:“是……我怕水……”
話未說完,屋內突然來了位“不速之客”。
我條件反射般把劇本蓋上,往里藏了起來。
那人徑直朝我走來,一把捧著我的臉端詳。我被迫與他對視,盯著眼前的人看,卻感覺早到了五百伏的重擊。
那人長著一張我在現世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身后的小斯喚道:“王爺……您可快走吧,要是被知道了您私闖女宅,可是要被罰的。”
我恍惚間意識到,眼前的這位,正是劇本中的男主,“我”的竹馬。
更讓我風中凌亂的是,這男主人公,竟有一副與陳子文一模一樣的皮囊。
男人左右端詳了一會后,長呼了一口氣,一把抱住了我。
我嗅到了他身上有林間風塵的味道,發絲上也布落著星星點點的水珠。
他松開了我,揉了一把我的腦袋,十分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往外走。
我稀里糊涂跟在他身后,問他:“去哪?”
他笑著說:“去找咱娘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