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肌膚柔嫩,透澈清亮的雙眸夾帶淡雅花香逐漸靠近自己。溫潤雙唇輕覆於方亦陌,剎時間男子心跳漏拍,不自覺閉起雙眼,至少從遠處觀看兩人像在接吻。梁舒芝遠離對方,迅速收回按壓於他嘴唇上的拇指。賓客視角裡新娘多情地捧著新郎側臉。
“抽菸了?”新娘利用觀眾視覺死角,藏在對方耳旁語氣略帶不滿。
“有味道嗎?”
他背對賓客,用手遮擋嘴巴哈口氣。
“沒有啊。”
她以腹語告誡對方,“婚禮結束前都別抽了。”
婚禮儀式算是有驚無險地過渡至晚宴環節。
白桌巾、鮮花、蠟燭以中式料理為主,餐點以套餐形式上桌,精緻美味兼具。這場婚宴並無過多繁雜禮節,新人用餐後各自與熟悉之人攀談,場合輕鬆愉快。
方亦瑾走到兄長身旁扯了扯對方身上敞開的馬甲。
“這是什麼啊?一點都不像你。”
男子酒勁上頭手中舉著酒杯,低頭看眼衣服。
“不好看嗎?新風格。”他抿著嘴笑。
“你是喝醉?還是真開心?”
“都有,不該開心嗎?你哥結婚欸──。”兄長嘻皮笑臉地說。
他伸手捏住妹妹臉頰肉。
“放手,別逼我在大喜日子打你。”對方冷眼說到。
方亦陌笑著收手。
“看在爸今天那麼高興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女子停頓片刻後問:“你喜歡上她了嗎?”
新郎仰頭喝光杯裡剩餘紅酒。
“想聽什麼答案?”
“要不然你就別管那什麼交易的事,試著愛對方,兩個人愉快生活也不錯。”她話說得隱晦,生怕隔牆有耳。
也許是酒精導致大腦混沌,聽見妹妹的話他身軀一震。
“交易!?你怎麼知道是交易?”
“自己告訴我的啊。”
正當女子覺得對方已經太醉時,新娘走過來。交換戒指儀式結束後,梁舒芝便把沉重頭飾和脖頸多串珍珠鑽石項鍊摘除,換條輕便優雅的長裙出現於眾人面前。
冰藍色繞頸光滑材質,她兩指輕捏起裙襬走近,髮絲繾綣墬落於肩頭,後方髮髻插著幾朵鵝黃小花。
“在聊什麼?”
“隨便聊,他說結婚很開心。”
新娘看眼男人,“開心就好。”
對方雙瞳渙散,含蓄地微笑。
“嫂子,你今天真的很美。”
“嫂子?”她第一次聽見別人如此稱呼,感到些許新奇。
隨後只是露出瞬間淺笑。
見對方笑後方亦瑾鬆口氣,大膽提出要求。
“我沒來過這裡,能帶我參觀嗎?”
她的齊瀏海中長髮絲毫未掩蓋住銳利眼神,五官又帶有精巧可愛,像隻小狐貍。
女子稍微側點頭,“走吧。”
新郎將空酒杯交給服務生,三人正準備往屋內走。
方亦陌朋友跟上來詢問:“你們要去幹嘛?”
“參觀房子。”
朋友勾著他肩膀,“我也可以去嗎?”
“一起啊。”男人笑著肯定。
進入一樓時,身後不知不覺跟隨一群人。梁舒芝粗略向客人介紹完一樓所有空間,然後領著眾人往二樓前進。抵達主臥室前,她推開兩扇門,房門裡一側是床,另邊是壁爐與沙發椅。
“可以進去嗎?”有人問。
女子轉過身:“請進。”
大家陸續進入。
左邊盡頭擺放張雙人床,原本梁舒芝就習慣睡大床。靠牆放張透明桌腳超大原木書桌,對面兩扇長方形黑框窗戶負責引入光線。壁爐旁有黑色木櫃,主人收藏為數不少唱片,櫃體上方置臺黑膠唱片機。一張南瓜色單人椅,一張雙人沙發,似乎擁有坐下便無法起身的魔力,圓桌上晶瑩剔透花瓶中插入橘粉色花束。
牆面掛有現代藝術風格畫作,客人佇立於中間空地觀賞。
方亦瑾靠在壁爐旁其中一扇門框,“後面是什麼空間?”
“浴室。”
通道靠近門的位置因為光線良好,因此梳妝臺被安置於此。壁爐左右各有扇沒門的門框,無論從哪進入都能到達更衣室,經過化妝臺走道往後右轉即能通往浴室。
回答完妹妹,新娘低聲問身旁助理。
“床上橘橘花花的是什麼?”
“被子啊,你說不要紅色,所以就準備了這個。結婚還是要喜慶點,陳姨讓我看了全部被套全是灰灰暗暗的不適合,怎麼樣,好看吧!”她驕傲地述說,臉上寫著誇我。
女子雖然不滿意,但也沒罵她。
“被套就算了,那兩隻鳥是怎麼回事?”她指著床上用白浴巾折的立體動物。
“喔,你才看見啊!不是說沒有要去度蜜月嗎?所以我小小用了點心,讓你們在新婚夜就有度蜜月的感受。”她還用肩撞了下老闆。
旁邊偷聽的方亦陌沒忍住偷笑。
梁舒芝臉龐掛了無語兩字。
“感謝你沒撒花瓣在床上。”
“啊!忘了。”她略感遺憾。
“別──。”
女子深吸口氣。
“怪我,沒說清楚。”
方亦陌和其他人閒聊時,新郎父親對眾人說:“夜深了,大家都出去吧,讓倆人早些休息。”
賓客意會立馬離開。
妹妹將他拉至走廊,“想起件事。”
男子以眼神詢問。
“上次在老家她跟我說你好看。”
一時間他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心裡想所以呢?
對方彷彿見到親哥腦中飄出的疑惑。
“讓你談戀愛,攻略她,其他的別管了。”
“我會看著辦,你才別管,瞎操心。”
二樓只剩下三人,樓下傳來父親聲音,“方亦瑾?”
“誰讓你這件事做得離譜。”
聽見呼喊的男子轉述:“爸在找你,沒喝酒吧?”
她邊向外走說到,“沒,回去我開車。”
“開車注意。”男子將人送至樓梯口,探頭往下看。
父親和幾個人在玄關穿鞋,他本打算下去送客。
朋友見他要下樓揮著手說:“別下來,春宵一刻值千金。”
幾人泛著紅暈,開懷地玩鬧。
“你們幾個沒開車吧?”他靠在樓梯中段關心。
“沒有……他有開……叫代駕了。”喝醉酒的人,話也說得斷斷續續。
“那你們回家小心,不送了。”
對方勾肩搭背搖晃著擺手,示意讓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