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忙？”女子顯得惴惴不安。

“幫忙跟個人，楊思嫻，音悅管弦樂團副首席?！?/p>

這是把我當狗仔？妹妹不太高興，可總該知曉對方動機。

“為什麼？”

“她花錢精心安排的互聯網黑料，讓我失去工作?！?/p>

“所以你也想查她？”

“沒錯。楊思嫻送的這份大禮，理當回報她。”

方亦陌無法理解為何不能息事寧人，“你想以牙還牙？”

“不該嗎？”

“你可以找律師處理，也能收集證據向樂團說明。不需要用一些骯髒手段?！?/p>

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變得劍拔弩張。

“你以為……我要學她造謠？”

“難道不是嗎？”男子眉頭緊縮。

梁舒芝神態透出不屑，“要造謠犯得著如此麻煩？”

她身體往前傾，雙手交握於餐桌，餐盤被收拾交疊於桌面外緣。

“我要做的事情建立在事實、真相之上。”女子瞳孔炯炯有神地注視對方。

“不能善罷干休？”

透亮膚質上眉目瞇成條線，“哪來的善？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嗎？”梁舒芝面孔帶有幾分興奮之情。

“楊思嫻費盡心思，規劃這麼大齣戲，我如何能讓它草率落幕？浪費她的心血呢？”女子向後收回肢體，閒適地倚靠餐椅。

“怎麼確定我肯定會幫你？”方亦瑾試探推辭可能性。

女子扭頭看向旁邊，“所以我們不是在商量嗎？”

“可我不是狗仔，不會跟拍?！?/p>

“我相信你的能力，上次拍我不就拍得很好嗎？”

梁舒芝面帶笑容，但面對笑臉妹妹感到膽戰心驚，難道昨晚的平靜氛圍全是假象？自己害嫂子被網暴之仇寫文澄清不算一筆勾消嗎？啊……那篇文章也是為了流量才找她，對方必定瞭然於心。

妹妹背脊發涼，仍舊壯著膽量搬出貌似無可奈何的理由。

“真不湊巧，我最近有工作?！?/p>

“什麼工作？”

“有幾個專訪和發布會?！?/p>

“行程給我，露菲替你去。”女子鐵了心要逼迫對方替她跟蹤。

男子看不下去，聽出親妹不願意的推託之詞。

“怎麼不直接讓袁露菲去查？”

“她一天到晚在樂團出現，團員早就認識。放心吧，不耽誤你賺錢，也不會讓你白跑。”

話說到這份上，再拒絕恐怕會惹怒對方，方亦瑾再不情願也無法推辭。

“真不陪我進去嗎？”袁露菲烏亮蓬鬆捲髮下顯露不安神色。

梁舒芝坐在電動車駕駛座，開窗與助理對話：“剛才不還信心滿滿？”

“我又沒當過記者，會不會搞砸？”

“該學的都學了，還在家裡練習過，一定可以。去吧！”

她轉過身，灰色合身短袖，水墨色繭型褲腰間斜系復古格紋衫。揹著牛角麵包跨包，側肩掛有大相機包，助理步伐沉重地去搭電梯。

酒店套房靠窗位置擺放米色半月型沙發，房間內有數位工作人員，女子站在門口詢問留有狼尾頭的男子。

“你好，我是代表錦鯉大偵探來專訪羅老師。”

“喔，可以進去啊?！?/p>

他朝裡面通報，“錦鯉大偵探來了?！?/p>

看起來跟袁露菲年齡相近的女生招呼到，“準備好就可以開始?！?/p>

“好?！?/p>

黑皮身形健壯髮絲用髮品精心整理過的三十歲男子坐在沙發與工作人員閒聊。

袁露菲準備架設相機時發現少帶腳架，趕忙傳訊息向老闆求助。人在原地，假裝十分忙碌，如果老闆沒看到短信。腦中慌張地編織等會兒該用什麼理由溜出去。

女子等了兩分鐘尚未見到回訊。

“你只有一個人嗎？”接待她進來的助理經紀人詢問。

她儘量沉著地回應：“對，不過放心，我準備得很充分。”

對方笑到，“喔，好?！?/p>

順勢，她邊說邊往門外移動，“我還有腳架要拿，很快，三分鐘後回來?！?/p>

出門快步走向電梯猛按按鈕，而電梯於觸碰之前便呈現上升狀態，開門瞬間令人愉悅的面容進入視線。

梁舒芝伸出拿著腳架的手臂，“使喚我要付工資的，知道嗎？”

獲得相機支架，助理獨自順利採訪。她揹起器材離開時整體氛圍相當平和，卻在返回路途接獲方亦瑾電話。

“羅嘉裕助理經紀人剛才通知不讓發採訪內容。今天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對方錯愕萬分，“沒有吧，採訪時候氣氛很好啊。”

她水汪汪的雙眼朝開車女子持續發出求救信號。

“你在哪？”

“回你家路上?！?/p>

“好，等回來再說。”

袁露菲想了一路，扛著兩臺相機上樓，方亦瑾接過物品，三人坐在客廳。

“我只想到一種可能?！敝黹_口。

另外兩人盯著她，沒出聲。

“我採訪前聽見羅嘉裕講了幾個字母，然後把這件事情轉述給老闆的時候被聽見了。”

方記者讓對方詳細講解經過。

當時助理將設備與背包放在單人椅後察覺少拿腳架，所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發訊息給梁舒芝。

在這短暫時刻中，助理經紀人遞給男演員瓶水說到，“過兩天要拍電解質飲料廣告?！?/p>

“怎麼是這款，品牌不是還有一種……，”男人思考後自信開口。

“加了O2H的味道嗎？我更喜歡那個?！?/p>

此話一出全場屏息。裝作低頭綁鞋帶的袁露菲也停頓半秒，心臟宛若漏拍。邊綁鞋帶她邊猜測那三個字代表什麼意思，哪裡似乎不對勁，或許是自己見識少。

再後來便是老闆送支架上樓，女子收到裝備稍微鬆懈才順便將耳聞講給梁舒芝聽。

“姐，你先出來，有話想問你。”

女子朝外邁出腳步，身後自動門關閉。

“要問什麼？”她面無表情站在電梯旁。

“有聽過O2H嗎？”

“我只聽過H2O?！?/p>

助理瞪大眼睛激動地接話，“對吧、對吧！就覺得怎麼那麼奇怪?！?/p>

見老闆陷入迷惑表情，解釋道：“經紀人拿要代言的電解質飲料給大明星，然後他說比較喜歡另款O2H口味。天啊！我還以為是自己土，沒見過世面。最好笑的是，沒有一個人糾正這件事。”她生動地描述。

“飲料一定有含水，他想表達什麼？”對方問。

袁露菲思索片刻，“管他的，也許是某個口味？在哪聽過英文說法，但是腦子不行結果弄巧成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