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尋尋的問話,杜芙拉先是一驚,然后有些嬉皮笑臉地說:“你看你,這么嚴肅干什么?來,先笑一……”
“你……你給我正經點。”面對眼前的美色誘惑,王尋尋還是把持住了自己,一臉認真地訓斥道。
就連司機也被這股氣勢被吸引,忍不住用帶著笑意的眼神通過后視鏡偷看了一眼。而杜芙拉則是立刻收起了表情,并且略顯夸張地乖乖坐正,一副幼兒園小朋友上課的模樣。
王尋尋感覺到了兩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但架勢已經端起來了,實在不好意思立刻垮掉,只能硬著頭皮先清了清嗓子,然后說:“錯的本來是他,怎么到了最后,感覺反倒是你在認罪呢?”
杜芙拉聽后先是一笑,緊接著又變回副不正經的模樣:“呀呀呀,你這么好呀,這么關心我呀。”
面對杜芙拉忽然貼上來的身子,雖然知道是玩鬧的王尋尋依舊忍不住咧開了嘴,雖然言語上還在堅持:“你……你給我正經點,哎呀……呀呀呀……”
鬧過之后,杜芙拉認真地做了回答:“一碼是一碼,他雖然確實是有特殊情況放鴿子了,但他承認并且檢討了自己的錯誤;而我呢,其實應該去理解他的處境,但我沒有,而且還自己積攢無效的負面情緒,這是我的問題。”
這番話說得王尋尋挑不出毛病來,但她依舊固執地覺得那個人不是什么好人,而杜芙拉這個傻妞一定是被蒙騙了。
“好啦。”杜芙拉仿佛讀懂了王尋尋那擔憂的眼神,“放心吧,我又不糊涂。”
“這個人……”王尋尋還是忍不住多問了句,“難道就是你所謂的‘冬天里的太陽’,‘原地滿血復活’?”
這話令杜芙拉一臉困惑地回想了好一會,終于回憶起出處(開了上帝視角的讀者可以回看第二十六章),不禁臉上露出小女生的幸福笑容,篤定地點了點頭。
小浪蹄子的風騷樣,王尋尋本想這么寒磣她一句,但看著杜芙拉臉上的笑容,王尋尋心中涌起的羨慕堵住了她自己的嘴。
到底是怎樣的男子,竟讓她癡迷成這般,王尋尋在羨慕之外生出了強烈的好奇。
等到了周一,王尋尋正坐在工位上打著哈欠,剛開完領導例會的張逍遙和于嫣然走進了辦公室。
“尋尋”,于嫣然笑道,“周六晚上玩得開心嗎?”
王尋尋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張逍遙埋怨道:“你跟她說這些無聊的事情干什么?”
于嫣然依舊笑道:“我是跟她開開玩笑。”
張逍遙沒接話,氣哼哼地往自己辦公室里走:“這些人,就是閑的,成年人晚回個宿舍也要管,有毛病。”
王尋尋有點擔憂地站起身來,于嫣然趕緊示意她坐下:“沒事,就是開會時例行通報了些違反規定的人和事。不過,像你們這種事,各級領導根本不關心。”
雖然放下了心,但王尋尋還是對于嫣然的話感到驚訝:“這也算違規呀?”
于嫣然笑道:“嚴格意義上說,確實也是違反了某項規定吧。不過,你真的別太實在,領導們能分清楚哪些違規影響了公司經營,哪些違規毫無意義。”
“那就連通報也別通報!”張逍遙從辦公室里發出一聲怒吼,“純粹浪費時間!”
聽到這話,于嫣然調皮地吐了下舌頭,然后沖艾榕榕使了個眼色。艾榕榕心領神會,立刻起身往張逍遙的辦公室里走去:“哎呀,老大,注意你的血壓呀。這點破事……那個上周的會議,我整理了下材料……”
“傳說中當年重石第一杠精。”于嫣然擠了擠眉眼,低聲向王尋尋介紹道。
“雖然看不出來,”王尋尋機械地點著頭,“但是看出來了。”
過了一會,從張逍遙屋里走出來的艾榕榕特意繞到王尋尋身邊,小聲地說:“知道我為什么不住公司的宿舍了吧。”
王尋尋只能伸出大拇指:“總座英明。”
趁著工作間隙,王尋尋沒忘記給杜芙拉發了個信息:“親,親自通報自己之后,效果如何?”
過了十幾分鐘,杜芙拉才回了消息:“我們領導讓我交待跟你到底是什么關系?”
王尋尋一笑,又問:“那你是怎么說的,親愛的?”
“沒有突破世俗束縛的,沒能打破道德枷鎖的,不被色欲迷惑的,不受感情支配的純潔的女女關系。”杜芙拉的回復已經彰顯出她心情很不錯。
王尋尋問道:“那你們梁經理是怎么評價的?”
杜芙拉回復道:“她說‘滾’。”
王尋尋哭笑不得,還想著多跟杜芙拉聊幾句,結果就被于嫣然給叫走,安排了第二天出發去廣州的穗石出趟差。她趕緊定機票和酒店,徹底忘了跟杜芙拉繼續“打情罵俏”。
工作,絕對是老子感情路上的絆腳石。等晚上早早躺上床后,王尋尋這才想起隔壁的漂亮姑娘來。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蒙蒙亮,王尋尋就已經趕到了機場。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飛行,睡眼朦朧的王尋尋在空姐再三提醒下還是在邁出艙門時一個趔趄,撲向了廣州那潮濕炎熱的空氣中。
好在,于嫣然體恤王尋尋是第一次獨自去子公司,提前跟穗石那邊市場部打了招呼,要求對方安排個人接待一下。王尋尋剛走出出口,遠遠就看到有人舉著寫有她名字的牌子在等她。
王尋尋上前去,發現舉牌子的是個看上去就很年輕的小伙子。
嚯,這小伙……嘖嘖嘖……真挺帥的,王尋尋不禁感嘆道。
眼前這小伙子身形瘦削高挑,估摸著即便到不了一米八,也是一米七八那一檔。他干練的短發下,有些深的眼窩中嵌著一雙碩大的眼睛,目光清澈而又平和。看長相,倒是王尋尋心目中的廣東人的模樣,加上略微泛黑的皮膚,更加讓王尋尋篤定地認為對方是個當地人。
“您好,是王尋尋老師吧。”小伙子開了口,“我是穗石市場部的陳子豪,您叫我小陳或者阿豪就可以啦。”
得了,就這口音,絕對是廣東人啦,并不知道GD省內還有很多種口音的王尋尋立刻在心中下了結論。
“你好。”王尋尋禮貌地跟對方握了握手,沒想到小伙子看著瘦,手掌倒是很大,而且掌面有些粗糙。
陳子豪抬手看了眼手表的時間,然后問王尋尋:“王老師,您吃午飯了嗎?”
“沒有,不過……”王尋尋被問得一愣,怯生生地反問,“咱們不是該直接去公司嗎?”
陳子豪笑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跟他泛黑的皮膚形成了明顯的對比:“是要去公司,只不過領導考慮到您落地的時間,讓我帶您先去吃點飯,順路辦好酒店入住。工作的事情,下午再開始也可以,畢竟您人都過來了,也不急這一時片刻啦。”
王尋尋點點頭:“好吧,那我就聽您安排吧。”
陳子豪便接過王尋尋的行李箱,領著她一路走到了停車場。他打開一輛市場上很流行的新能源車的后備箱,把行李箱放進去,然后招呼著王尋尋坐進去。
王尋尋本想坐后排,注意到陳子豪直接坐在駕駛座上后,她便挪到了副駕上落座。車里已經預先開了空調,清涼而又干燥的車內空氣讓王尋尋感到無比愜意,于是話也就情不自禁地多了起來。
“你們穗石給配的公務車還挺好嘛。”王尋尋說。
“這不是公車啦,是我自己的。”陳子豪笑道,“公車就那么幾輛,打車又太麻煩,索性開自己的車,會方便得多。”
王尋尋哦了一聲,又問道:“那油費……或者電費,給報銷不?”
“要是打車,是可以全報的。開私家車嘛,最多報個停車費。”陳子豪老老實實答道,“不過,舒服的是自己呀。”
“這車不錯,”王尋尋環顧著車內,陳子豪的車內除了盒紙巾,幾乎沒有擺任何東西,顯得空曠而又干凈,“而且,您這車里很干凈,是新車嗎?”
“不是啦,我讀書時候買的,已經開了一年多了。”陳子豪回答道,“可能因為我單純就是用來代步,所以很少放東西在車里。”
嘖嘖嘖,上學時就開車,小闊佬一個呀,王尋尋心想。
“王老師,您可以自己調節座椅,好好休息一會。”陳子豪建議道,“到市里的話,還得開一會呢。”
“沒事,我倒是不困。”王尋尋答道,可幾分鐘之后,倦意襲來,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到王尋尋醒來,她發現汽車正在一條彎彎曲曲的狹窄道路上行駛,道路兩邊林立著看上去有些破舊的老樓,將陽光遮蓋得很嚴,顯得街道看起來有些陰森。道路兩邊也有很多穿著極其隨意的大叔們閑晃著,不時將視線投向她所在的車上。
哎呀,我坐著剛見面的陌生男人的車,怎么就敢睡著了呢,他這是要把我帶到哪呢?不是吃飯去嗎,怎么鉆到這種地方來了呢?王尋尋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