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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你定

你定

前言

一直都想寫點啥,但一直沒有寫,因為沒有真正靜下心來,今天也沒有,但又覺得不能不寫,所以像往常一樣,下班,路過夜市,順路買些菜和水果以維持正常的生活,到家后已是疲憊不堪,匆匆喝上幾口湯,然后窩在沙發上喘口氣,然后洗漱、坐在了桌前,打開百度,搜索“作家寫作軟件”,于是下載了此款軟件,開始了我的第一個創作。

這段時間老看“劉震云”的相關抖音內容,抖音很懂我,不斷的推送,于是看和他相關的一些短視頻,對劉震云老師很是喜歡,因為他是河南人,和我是老鄉,他很幽默,并且說幽默是河南人的特性,我生性木訥,但因為劉震云所談的河南人幽默,我自己也感覺自己似乎不是自己了,但我是誰,我是不是幽默,還要你定。

第一章

爺爺是讀了四書五經的人,給我取名萱兒,等上了學,調皮的小同學便給我取和我的名字諧音的外號,我便哭著跑回家問爺爺為何取此名,爺爺便笑,然后說:萱是一種草,還有個名字叫忘憂草,爺爺希望你能快樂呀!我是知道的,我打小就愛哭鼻子,動輒就哭,這哭多是由于過度的嬌慣,加上性格懦弱,稍不如意,就哭,以此來發泄不瞞,我兩歲時有了弟弟,所以,便開始跟著奶奶生活,衣食住行全有奶奶照顧,在我們這個只有300多口人的村子里,奶奶是最為慈祥的,也是村子所有人都知道“真親人家孫女的人”。

奶奶是很疼愛我的,甚至是溺愛至極。

冬天的農村是沒有任何取暖設施的,那時候的冬天也特別冷,經常是被大雪封了上學的路,雪的厚度可以到沒過我的膝蓋,奶奶總是要送我上學,奶奶走在我的前面,我踏著奶奶的腳印被奶奶拉著往學校走,從學校回到家里,奶奶便會把我抱到鍋臺上,當時的鍋臺是用土坯壘成的,然后再用白土活好泥巴,均勻的涂抹一層,也白亮亮的,鍋臺很大,可以同時放上兩口大鍋做飯,兩口大鍋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鍋臺下側還有個專門的洞,我們叫它“窯窩”,天冷的時候,奶奶便把我的衣服鞋放進去,早上起來,熱乎乎的,到了夜里,奶奶則是要洗刷了全家用過的飯碗和鍋,還要把鍋臺和案板刷的干干凈凈,還要喂了豬,圈了雞,然后則坐在我的身邊,趁著我寫作業的煤油燈的光,做些縫縫補補的針線活,知道我的作業快要寫完了,則起身上了床,退了褲子,給我暖被窩了,等我的作業寫完了,端著煤油燈放到床頭的岸桌上,奶奶則又端起她的針線筐,繼續縫補叔叔或是姑姑,或是爺爺的爛的衣服,也或是納鞋底,做鞋子,我則要問奶奶熱了嗎?奶奶笑盈盈的說,熱了,然后挪動身子,我則鉆進了奶奶剛剛的被窩,熱乎乎的,我的腳還有些涼,奶奶則讓我把腳放在她的腿上,自己又開始了她的針線活。我抱著奶奶,幾乎是全然貼在奶奶的身上取暖,因為坐著寫作業的緣故,冰冷的腳讓奶奶慢慢的給暖熱了,我也就慢慢的進入了甜蜜的夢鄉。早上,奶奶則從窯窩拿出我的熱乎乎的衣服,喚我起床,我惺忪著雙眼,張開雙臂,奶奶給我套上了棉襖,然后被抱起,站在床上,兩只胳膊環住奶奶的脖子,抬起一條腿穿上褲子,再抬起另外一條腿,被套上另外一條褲腿,穿戴好后,再坐在床邊,奶奶給我穿上襪子,又穿上鞋子,洗臉水也已盛到臉盆中,溫溫熱熱的,奶奶則又給我洗了臉,梳了頭,背起我的書包,送我上學,嘴里還說著:俺萱娃兒好好學習,長大了嫁個好婆家。奶奶滿臉的幸福,滿臉的憧憬。

夏天的時候,奶奶也總是要刷了鍋碗,喂了豬,圈了雞,開始坐在我的身邊一邊做著她的針線活,一邊陪著我寫作業,還偶爾偷偷給我搖搖蒲扇,我不喜歡奶奶搖扇子給我,夏天我們住的窯洞很涼快,一點也不感覺熱,但奶奶總是怕我熱,所以要偷偷搖起扇子,我看到了則笑,偶爾還佯裝生氣,奶奶則停下手里的扇子,把它放在針線筐里,又開始了她的針線活。

我們村有所小學,在村子的東南側,有兩間房,我不知道是不是專門蓋的學校,但這座房子是沒有鄰居的,不像其他的農舍,都有左鄰右舍,它前后左右都沒有房子,距離最近的往西一家房舍有四家屋舍那么遠,往東就是一個樹園子,再往東一點就是一條路,是我們村通往天池的一條路,也是我們村往外出行的最大最寬的一條路。

村小學有一個老師,姓于,很漂亮,穿著很是洋氣,是一個民辦老師,也是天池村這樣一個大村下嫁到我們村的一個有文化的媳婦,按我們當地的習俗,大村的姑娘是不愿意到小村來的,而她嫁到我們村,全因我們村的留寶叔長的高大帥氣,媒人是留寶叔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在他家遠房親戚的的介紹下,于老師和留寶叔一面相見之后,便喜歡上了我的留寶叔,她們的見面是在她們村的媒人家完成的,于老師沒有問留寶叔家的情況,沒問家里有沒有房,有弟兄幾個,啥也沒問,就喜歡上了留寶叔,不管不顧非要嫁到我們這個小村子來。留寶叔家是我們村最為窮困的家了,弟兄幾個,早早就沒有了父親,母親常年臥病在床,一家人的吃喝洗涮也全是由留寶叔來完成,于老師嫁到留寶叔家后才知道這樣的情況,她繼續了在娘家當姑娘時就在村里教書的活計,嫁到我們村后就繼續教書,一個人教四個年級,從學前班到三年級,我們也是在一個教室里面上課,她先是教一年級,學前班是不用專門教學的,然后二年級,然后教三年級,一個年級一個年級的教,給三年級上課的時候,一二年級就寫作業,給一年級上課的時候,二三年級寫作業,一個年級也就五六個學生,總人數也就二十來個人。于老師很喜歡我,也喜歡我的弟弟,弟弟很是聰明,長一張特別好看的臉,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很是討人喜歡,雖然是上學前班,但卻一二年級的課程全都會,加上我倆是村子里穿著最干凈,學習也最好的學生,所以于老師總是當著全校學生的面表揚我倆,我倆天天都急于上學,小學的生活很快樂,在被肯定和表揚中度過。

我就在同一個教室坐了三年,學前班聽一年級的課,一年級時候就聽二年級的課,所以,二年級的時候學起來很輕松,每次考試都能考100分,在家里姑姑叔叔都也很疼我,也因我而自豪,說我聰明,其實,是我認真聽講的原因,現在想想,是反復聽講的原因。

于老師嫁到我們村后,每天上了課,改了作業,還要回到家里給一大家子人洗衣做飯,起初是為了分擔留寶叔的重擔,因為留寶叔要到地里勞作,要給弟弟妹妹繳納學費,要給母親看病買藥,漸漸的家里的大小活也全成了于老師的活了,天天如此,于老師也逐漸失去了剛嫁到我們村的洋氣和神采,漸漸地也和村里的女人們沒有什么區別了。

后來,我們的學校搬到了村子南側的寺廟,這個寺廟有沒有名字我是不知道的,當時是有南北兩座房子的,南邊的是三、四年級,北邊的是一二年級,等學校搬到寺廟的時候,我開始上三年級了,但四年級的課程我也全會,很是輕松,弟弟也隨著我一起到村南邊的寺廟上一年級了,我倆天天一起去上學,有一天,弟弟叫我一起上學,我迷迷糊糊的,和弟弟跑到了學校,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不記得是哪個季節,似乎也涼風習習的,到了學校,發現天還遠遠不該亮,又跑了回去,當時家里有一個小鬧鐘,一看,才四點鐘,我倆就又各自躺下睡覺了,似乎還做了夢。

到了冬天,學生就要從家里帶些煤塊和碎煤,碎煤是要和成糊狀,用于封火用,煤塊就是學生在校時,讓火燒的旺些,供大家取暖。當時有負責生火和管理火堂的班長,他個高,年齡也大,也很會管理火塘。我們都以他我榜樣,但四年下來,我還是沒有學會生火封火和讓火苗呼呼教室暖呼呼的本領。偶爾我們會從家里拿些饃或者是紅薯到學校,班長則會在爐火不太旺的時候,把我們帶到學校的東西給烤一下,滿屋子的飄香,別說是紅薯的獨特的甜香更是讓我們迫切的希望快點下課,還有紅薯面饃或者是玉米面饃的烤香味,也是讓我們沉浸其中的。

第二章

五年級的時候,我就到了大隊的學校,叫做堡南學校,有小學五年級和初中三個年級組成。就是各個自然村的學生從小學五年級開始集中到此讀書。1985年,我讀了初中,初中在我們村的西南角的嶺上,有三排房子,南側有一排,是五年級和初一,五年級在東,初三在西側,北邊的兩排房子,東側是初一,西側是初二還有老師的辦公室,我是在堡南大隊學校讀了五年級和初一,印象最深的是,上五年級時,有個音樂老師教我們唱歌,唱的什么全然不記得,但音樂老師的歌聲打動了我,音樂老師一邊打著節拍,一邊唱著,很是神奇的樣子,我很羨慕,如同徜徉在音樂的海洋中,自由翱翔,但同時發現了同村的香苔唱歌很好聽,歌聲很響亮,和音樂老師一樣的好聽。香苔長的很圓潤,和我家是鄰居,我得叫她姑姑,因為村子很小,家家戶戶都有相互的關聯,我們不同姓,但我也不知道緣由,我叫她的奶奶老奶奶,稱她的父親爺爺,而叫她小姑,她的父親是工人,在澠池縣城水泥廠當工人,具體干什么,我不知道,但爺爺總是騎一輛自行車往返于家和工作的地方,偶爾還會帶回一些吃的回來,記得有一次,爺爺帶回來了一些白饅頭,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我們吃白饃都是很奢侈的年代,我因為在家備受寵愛,所以,奶奶總是給我蒸了白饃讓我吃,而姑姑叔叔則是吃黑面饃或是花卷饃,我則吃膩了白饃,總是被香苔姑引誘著把我的白饃拿了給她換純黑的紅薯面饃吃,香苔姑很是靈動,心眼也較我多的多,我總跟在她的后面,香苔姑香苔姑的叫著,終于有一天,香苔姑把她的父親從水泥廠帶回來的機蒸白面膜分給我了一塊,并教我要一點一點的撕著吃,我照做,一縷縷撕掉,一縷縷的入口,甜甜的,同時還有白面的芳香,直沁心脾,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美食了。

留霞姑和我一個院,為啥叫她姑姑,不是按她是張姓來排的輩分,我們是有血緣關系的,留霞姑的父親是我的九姥爺的兒子,因為九老爺去世的早,便把留霞姑的父親帶到了姓張家,取名張發喜,雖然姓張,卻是我們錢家的血脈,所以我們依舊稱留霞姑為姑,稱她的父親為爺爺,爺爺小名叫“孬子”,所以我的父輩則稱他為“孬子叔”,我們孫輩則會為了區分他和其他的爺爺,稱他為“孬子爺”,稱留霞姑的母親為“龍辮子奶奶”,因為奶奶是龍窩村的娘家,奶奶年輕時候辮子很長,所以就被稱作“龍辮子奶奶”,留霞姑的奶奶我們叫老奶奶,很是和藹可親,對我們也很好,我們住在一個院落,老奶奶家有兩孔窯洞,我家有一口,我們同一個大門進去后,東側是我家的五間瓦房,兩間是父母和弟弟住,兩間是小姑的閨房,最里面的一間是分了家的父母的廚房,其實我們叫做“灶火”,往里面走,還要拐個彎,是奶奶的廚房,實際上也是一個盛放柴草的雜物間,只有在過年過節時候才會在那兒蒸饃或者是奶奶烙干饃,正對著雜物間是我家的窯洞,里面很深,靠東面墻,是一個大大的鍋臺,然后是案板,西側則是水缸,一個奶奶陪嫁的桌子,一把椅子,一個洗臉盆架,然后就是一個土墻隔斷,一個窗戶,往里走靠西側墻是一個土炕,實際上冬天是不燒火的,然后炕頭放了一張破桌子,再往里走,是堆的一些麥秸稈啥的雜物,也是我家經濟來源地。

秋天的時候,爺爺會在麥秸稈里放置一口大缸,晚上奶奶將燒好的熱水倒進缸里,爺爺則試探水溫,等爺爺覺得可以了,就命令我和奶奶將摘回家的柿子一個個小心的放進去,然后用破被子蓋住缸口,把麥秸稈嚴嚴實實的護住缸,從外面看,只見一大堆的麥秸稈,全然看不到里面的缸了。第二天,天還不亮,爺爺便會小心翼翼的扒開一個小縫,把破被子掀開一個口,將手伸進去,掏出一個柿子來,咬上一口,發出嘖嘖聲響,然后挽起袖子,再伸往缸的深處,再撈出一個柿子來,再嘗上一口,確信柿子全是甜的,便一把掀掉缸口的被子,連同上面的麥秸稈也一同掀掉,大聲的叫奶奶和我起來吃柿子,這時奶奶則笑吟吟的小聲的說:萱兒還正睡著呢,你那么大聲干啥,讓她再睡會,起來了再吃。奶奶則從外面拿回我家的竹籃交給爺爺,起身去扎開前天晚上封了的火,給爺爺搟上一碗“懶插饃”,這是一種在饑荒歲月,最渴望最頂餓,也最解饞的美食,也是我的家鄉美食,因為沒有足夠的面去蒸饃,所以就是搟面,然后用筷子沾一點油,用上蔥花和蒜爆香后,添水,等水開,將搟好的面,用刀離成寬寬的面葉,放進去,便滿窯洞飄香了,等爺爺將柿子一個個小心的放到籃子中,奶奶給爺爺準備的飯也好了,爺爺吃了飯,天還不亮,爺爺則用扁擔擔起兩大竹籃的柿子出發了。奶奶則要把破被子疊好,把麥秸稈堆放好,把缸里剩下的不好的柿子,有的是炸開了口,有的是一面變的黑不溜秋的柿子從缸里撈出,放到盆中,等著我和弟弟姑姑叔叔一家人來解饞,我比他們都還要多出一碗爺爺不舍得吃專門省給我的一點面條。

天黑了,單程要走25里路的爺爺回來了,除了口袋里有些賣柿子的零錢外,還會買幾個火燒饃回來,我和弟弟則會放學后等在村口,一直等著我的爺爺回來,弟弟有時候會溜到附近的地方玩,而我則是一直蹲在村口的石頭上,一邊寫作業,一邊等我的爺爺,總是會在第一時間看到我的爺爺回來。第一時間吃到爺爺買回來的火燒饃。

我的爺爺自我記事起就駝了背,而切越來越駝,背上一大疙瘩,整個人要彎成90度了,而且我的爺爺一只眼睛還是看不見的(寫到此,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爺爺很勤勞,地里的所有活計都是村里干的最好的,爺爺干起什么都很快,很是麻利,穿衣很是不講究,衣服都是臟兮兮的,一件棉襖能穿春秋冬三季,腰里通常系著一根麻繩,也永遠穿著一件舊了的寬大的棉褲。而奶奶很是干凈,奶奶一再催促爺爺脫下衣服換換,爺爺則總是不語,或是一句“就這一件襖,換啥”終結了奶奶的催促。

留霞姑家有兩孔窯洞,挨著我家的一字排開,靠東的一孔是老奶奶帶著留霞姑,她的妹妹留娜姑住,西側則是她們的弟弟留峰叔以及她們的父母住,西側窯洞的對面則是一個廚房,再往大門方向,則是她家的豬圈,剛好正對著為家的一溜瓦房,一到雨天,污水往外流,是我最為心煩的時候了,再往外走,有一棵香椿樹一棵杏樹還有一棵楸樹,然后就是我們兩家共用的一口地窖,地窖有兩個窯窩,一個往南一個往北,我家則是往南的,用于盛放紅薯。地窖往外便是我們兩家共用的茅房了。我家的豬圈則以瓦房的最南側墻為一面墻,靠東是我們和東鄰居的隔墻,然后南側和西側各壘砌一面墻,西側留下一個口,裝上一個門,母親和奶奶每天喂豬都是要站在豬圈門口的石頭上往里面給豬倒上吃的和喝的,我家一年要喂上兩頭豬,一頭在過年的時候賣掉,換些零用錢過年,一頭則在春天時候賣掉,直接把賣豬的錢逮回兩頭豬仔,剩下的用于給孩子們交學費和春天的開支,養豬的收入是全家最大的收入了。

第三章

爺爺很是命苦,和奶奶一樣的命苦,兩個苦命人組成了一個在苦難中搖曳的家庭。

爺爺的父親在爺爺一個多月的時候就暴病身亡了,老奶奶則把爺爺留給了他的叔叔家,又另嫁他人,到了鄰村的姓程的人家,留下孤苦無依的爺爺跟著叔叔一家,就是我的新堂爺的父母,爺爺的叔叔家是大戶人家,是那個時代的富人家,聽爺爺說,他家有好幾個長工,但爹死娘嫁人的爺爺就被擱在新堂爺家的牛圈,哭的很了,喂一口吃的,不被餓死算了,爺爺在一歲不到時就哭瞎了眼,稍大一點就開始了給他的叔叔家打長工的生活,割草、喂牛、犁地、耕種,樣樣活都干的極好,小小年紀就累彎了腰。

爺爺打小聰明,加上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家里是聘了先生的,爺爺也就跟著新堂爺一起讀書識字,新堂爺笨,爺爺看一遍記住的東西,新堂爺十遍八遍的也記不住,經常挨先生的打,據說,爺爺在十歲時候就背會了四書五經,還寫得一手好字,成了鄰里鄉村出了名的“秀才”,直到二十歲了,則在媒人的撮合下,和我的奶奶結了婚。

我的奶奶也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人長的很是漂亮,和爺爺同樣的身世,父親在奶奶不到一歲時候死了,母親也是另嫁他人,后來生下了我的姨奶,因為家境很好,和奶奶雖有血緣,但也并不多親近。奶奶也是跟了自己的叔叔一家,雖說是大家閨秀,卻干起了丫鬟的活,洗衣、做飯、針線活樣樣精通。十八歲時候便嫁給了爺爺,分得了一空窯洞,一口鍋兩只碗開始了新是生活,筷子是爺爺在村口折的柳樹枝,勺子是爺爺喂牲口用的爛瓢,后來奶奶從娘家拿了葫蘆種子,第二年才有了盛飯用的勺子。奶奶是直到嫁給了爺爺才知道爺爺有點駝背,而且一只眼睛看不到,家境也是村子里最為貧困的,全然不像媒人口里所說的“大戶人家”,也不是說媒人口里所說的“家大業大”,但奶奶已經嫁了過來,只有認命,爺爺雖然其貌不揚,但年少時同樣苦命的倆人彼此珍惜愛護,爺爺脾氣不好,奶奶則性格溫順,也不見他們有吵架生氣,他們先后也生下了十個孩子,我的父親便是他們的長子。

爺爺很是重男輕女,父親是1946年出生的,大姑小父親兩歲,但因為是女孩,所以沒有讀過書,一直在家幫著父母帶弟弟妹妹,洗衣做飯,干農活,而父親則是讀了小學讀初中,讀了初中讀高中,家里的農活幾乎沒有干過。

聽大姑多次說起小時候的事情,父親讀高中的時候,離家有十幾里路,那時候總不過周末,爺爺和奶奶就讓大姑背著半麻袋的紅薯面饃給父親送,這一大袋的紅薯面饃夠父親吃上一兩個星期,大姑送了饃后,再走回家去。大姑說,冬天的時候,天黑的早,總是走到常村南坡的時候天就黑透了,大姑說他很害怕,使勁往回跑,跑不動了,就停下來,氣還沒有喘勻實就趕緊再跑,有時候跑到家都半夜了。大姑說這些的時候,滿臉的笑,我很不解,問大姑,為啥爺爺不讓你上學,還讓你跑路給父親送膜?大姑則又笑,說到:姊妹多呀,沒人干活,誰掙工分?一家人都餓肚子啊?姑姑不是問我,而是有了些許的感嘆。

第四章

1986年秋我從我們的村初中轉到天池鄉中讀初二(就是現在的八年級),天池鄉中位于東天池村和西天池村之間,原是一座寺廟,也就是鴻慶寺的舊院落,上房和兩側的房子都是原本的寺廟的房子,南側的一棟兩層小樓是后來為了改變成學校新蓋的,從東至西有十幾間房,東西各有一個室外樓梯,是轉個角的那種,當時的女生住在從西樓梯上去的二樓,男生住東樓梯上去的二樓,老師們則在西樓梯往東的一樓辦公,西樓梯以西的一樓是廚房,我們當時是先上早讀課和一節正課才放學吃早飯的,然后上三節課才上午放學吃午飯,然后是下午放學吃晚飯,接著再上晚自習的,所以,雖然廚房就在我們的宿舍樓下,但從來也沒在宿舍聞過飯菜香。

但是,卻總能在下雨和下雪天遭遇廚房潑出來的水,加上雨水雪水,會把鞋子濕透,我是很討厭這樣的雨雪天,因為當時總是穿的是媽媽做的布鞋,每每這個時候,我總是躲在教室,餓著肚子,直到晚上,不得不才回到宿舍去,脫了鞋子,直接躺到地鋪上,當時的我很瘦。也許是因為經常餓肚子的緣故,但個子卻不矮,上初中我應該就是現在的身高了,在教室的后面坐,當時我們全是根據身高來排位,沒有人情,也沒有因為位置來找老師的家長。

我是因為東天池村有干爸的緣故,才托了關系,從村學校到鄉中來讀書的,當時,在村學校,成績很好,總是在前一二名,我和偉濤,總是在一二上互換,記得有一次,挑一名學生到天池參加數學競賽,我數學成績一直在他前面,但老師說是競賽,又正式考試了一次,偉濤比我多了八分,他被老師挑中了。

為此,我坐在教室放學了也不回家,一直在哭,奶奶看我沒有和小朋友一起回家,不放心,帶了饃和水,送到學校,我哭的更痛,奶奶不知道原因,問我,我也不說,只是哭,奶奶抱住我,奶奶用手撫摸著我的頭,安撫我,看我哭的厲害,奶奶也哭了,我看奶奶哭了,我也就慢慢止住了哭聲,給奶奶說,下次我一定考第一,當時的我懦弱但卻倔強,也許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服輸。

就是在我正讀初一的時候,我有了大村的干爸,干爸的村就有兩千多口人,就如同四線城市對一線城市的羨慕和渴望,我有了大村的干爸,很是自豪,那年我12歲,因為父親和干爸一起做生意,所以我就有了大村的干爸干媽和三個干哥一個干弟弟,還有一個干爺爺。

干爸個子高高的,瘦瘦的,口才很好,只要去了我家,就一口一個閨女的叫,很是親,有時候比我的父親讓人還感覺親。

1996年9月-1988年7月我就讀于天池的延慶寺。延慶寶寺位于天池村西,座北面南,東望天池落雁,西望熊耳雙峰。背靠鴻慶石窟,南依涓涓清流白龍河,前有一字屏障,后依連珠丘陵,東西來脈相護,形勢得天獨厚,實乃天池之厚德所造。青山依依,綠水環繞,更增添了千年古剎的神秘色彩,古往今來,吸引著無數大德善信前來祈福游玩。但對于當時的我們,對寺廟似乎只有恐懼,房梁上依稀可見斑駁的色彩,有佛像,仔細辨認,似乎有起舞的各種美女,每每自習課的時候,我總愛仰著臉觀看,看著看著,似乎進入了另外的一個世界,也有了各種各樣神奇的想象。

第一年,剛剛從村初中到鄉中,有些惶恐,當時我12歲了,可是每天為吃不上飯,睡不了覺而發愁,成績也不好,干爹一再堅持讓我復讀一年,記得當時,干爹有個朋友,似乎是學校的教導主任之類的職務,他的女兒和我同級,成績很是優秀,干爹希望我能和她一樣成績優秀,甚至還要超過她,但事實是,我一直處于為食和住而煩惱的境地,根本沒有心思學習。加上天天在自習課仰頭看房頂的各種畫像,成績是一落千丈,也就是在那一年,我知道了瓊瑤,追看瓊瑤小說,清楚的記得,我看的第一本瓊瑤小說是《金簪花》。

《金簪花》我全是在課堂上讀完的,讀的根本不知道在上什么課,不知道哪個老師進了教室,完完全全沉浸其中,至今還清楚的記得文中的女主,韓佩吟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為母治病,不得已成為了一名律師趙自耕女兒的家庭教師,期間和男主因為女兒的教育而發生的爭執、和解到最后的相愛。

但百度的介紹是這樣的:

韓佩吟收到了好朋友虞頌蘅的結婚請柬,她想起自己,因為母親生病在床的緣故,整天忙著工作,賺錢付母親的醫藥費,從不敢奢望愛情。同情她的一位老師給她介紹了一份家教工作,給一個律師趙自耕的女兒纖纖補習。韓佩吟來到趙家,見到頂頂有名的大律師趙自耕。韓佩吟教纖纖國文、數理,可纖纖一竅不通。原來纖纖不想考大學,而是父親要讓她考。韓佩吟想和趙自耕談一談,而趙自耕也要找韓佩吟,想知道纖纖考大學有幾分把握。韓佩吟告訴趙自耕,纖纖很聰明,而且充滿靈性,只是對課本無法接受。她希望趙自耕不要勉強纖纖。經過辯論,他明白了她是在愛護纖纖。

佩吟的母親一直認為是她害死了她生癌癥死去的弟弟,甚至瘋狂地打她。虞頌超是虞頌蘅的弟弟,他發現了她的傷,并把佩吟送到醫院,傾吐了對她的愛慕之意。之后,虞頌超卻被別人迷住了,佩吟十分慶幸,眼下面臨的是纖纖的考試,佩吟知道纖纖沒有希望,而趙白耕想讓纖纖一直考。韓佩吟無法爭辯,可纖纖對植物的熱愛使她有了主意,她抱起一盆金盞花和一盆雁來紅去找趙自耕,她考趙自耕這兩盆植物的名稱,趙自耕答錯了。韓佩吟告訴他,纖纖認識花園里每一棵花草,知道它們的花期,栽種的方法以及種種嘗試。趙自耕問她是否失敗過,她坦誠自己失敗過,失去過男朋友,而這次的失敗使她認為自己渺小……趙自耕被佩吟吸引,他吻了她。佩吟在又羞又怒之下跑了。趙自耕找來纖纖,他把屋后的一塊空地交給纖纖,纖纖欣喜若狂,趙自耕這才知道纖纖如此害怕考大學。

第二天,趙自耕去找佩吟,他想接佩吟吃午飯。佩吟因為和別人約好去換藥,沒有答應趙自耕。佩吟回家時碰到纖纖,纖纖代表父親送來兩盆花,并說金魚草代表傲慢,金盞花代表別離,可把金盞花和金魚草放在一塊,就是“別離了,傲慢!”佩吟接受這兩盆花,算是接受他的道歉。趙自耕約佩吟去咖啡館,他對佩吟吐露了愛意,他們陷入熱戀。而虞頌超見過纖纖后,為她的空地設計了一座玻璃花房,他們也相愛了。

故事也正如此,一切都因“別離”開始,也因“別離”而繼續,尚未結束。

在延慶寺讀書的兩年,我是極為痛苦的,天天為吃飯和睡覺而痛苦,實際上我當時也已12歲了,因為在家生活全有特別仁慈愛護我的奶奶照顧,吃飯是奶奶盛在碗中,怕熱怕涼,合適的溫度才讓吃,睡覺是給你蓋被子,天熱怕你熱著,天冷又怕你凍著,冬天把你的腳抱在懷里暖,夏天給你扇扇子哄你入睡的,奶奶的愛讓我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冬天的風雪和夏天的陽光,我在大通鋪的地上睡在自己僅僅可容納下我一人地方,晚上經常偷偷哭鼻子,一直哭到天亮。

有一天,半夜醒來,月光透過窗戶照的宿舍通明,但又感覺異樣,一看被子的另一頭被白皚皚的雪覆蓋著。我大吃一驚,坐了起來,然后抖了抖被子上的雪,怎么會出的月亮下了雪呢?雪怎么又飄進了我的被子上了?睡意朦朧中我站了起來,當時我們都是不脫衣服睡覺的,我頭頂的窗戶只有半截的土坯壘著,另外半截兒需要通風,所以就沒有堵,我似乎瞬間明白了為什么?然后躺下再也睡不著了,睜眼看看兩側的同伴,睡得正酣,我就瞪眼睛看屋頂,直到雙眼干澀,不知道什么時候入了夢鄉。

總是在這樣的循環中度過周六中午高高興興放學回家,周日下午又哭著離開家到校,又開始難熬的一天又一天的學校生活,學習是一塌糊涂,但心里卻總有個美好的期望,總把自己帶入到瓊瑤的小說里,也算是甜蜜幸福著。

1988年秋季,學校北遷搬入新址,新建的兩層教學樓為天池最豪建筑,學校專門立碑紀念那些捐資建校的鄉親。我也隨之到了新校區。記得當時走進校門便可看到道路中央那個藍磚砌就橢圓形狀的微型小山,兩顆柳樹些許雜草,青黑色的石碑矗立其中。再就是運土,開學之后,除了教室,校園里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土堆,甚至有同學從二樓一躍而下卻安然無恙,嚇得老師心驚肉跳。每天東西天池陶村的同學主要任務就是從家里帶荊籃、鐵锨勞動運土。累了、渴了,校園東側有口井,有人用鐵桶打水,有人直接送瓶子下去打水,鐵把轆轤吱紐吱紐的響聲中,打水人往往都是伸長了脖子往下瞅,有的瓶子有去無回,有的鐵桶走到半道忽然嗵的一聲又回到井底,在大家嘆息嬉笑中就該吃飯了,吃飯排隊和擠油游戲一個性質,為了防止他人夾隊,人人都挨的緊緊的,但總有人使壞往前使勁一擠,前邊的隊伍便如前行的青蟲,猛的就弓出一個n來,而后邊那個一臉茫然的少年前面就會忽地空處一片真空,夾隊的機會來了!可我從來不曾夾隊,總是膽怯不已的躲到隊伍的最后面,看前面的我的同學們打好飯,蹲在一邊大口大口的吃,然后在一邊洗了碗的離開,等挨到了我,飯菜早已變涼,也或是根本沒有了,只得忍餓回到教室,第一年我是在三四班,我們餓教室在二樓,東側拐角往西第二個教室,當時規模已經算是很大的了,把大隊的學校都合并到了鄉中,一個年級有四個班,共有十二個班,東側的樓上下各四個班,北側樓上共有八個班,一、二樓的中間樓梯兩側則是老師們的辦公室,西側樓是學生宿舍,而我則沒有在宿舍住過。

因為我鐵成爺的大女兒從西安回到了我們天池鄉中教學,我則跟著姑姑住,甚至因為經常吃不到飯,則有時候還跟著姑姑吃飯,其實我的姑姑只比我大七歲,屬雞,個子不高,因為小兒麻痹后遺癥,一條腿走路稍稍有些跛,但性格很好,也聰明,和我后來的姑父因為是中專同學,自然成了一家人。

1996年以來,天池中學開始了自己新一輪的蛻變,中招成績突飛猛進,連續11年獲縣委縣政府表彰,1999年甚至取得全縣第二的好成績。一位家長面對孩子的好成績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最終他用“觸目驚心”四字概括了自己的心情。隨著普九的推進,先是校園西側的師生共用的筒子宿舍樓被四層教師宿舍樓取代,原來在陰暗過道里老師冒煙油鍋邊,看著鍋鏟聞著菜香背書的孩子們,終于可以在陽光照耀的藍寶石玻璃下聞著菜香背書了!學生公寓樓也建成了,同學們再也不用四處借宿奔波;老師再也不用默默的走進東西天池的某家閑置房屋,嫻熟的扯開被子,揪個耳朵,引著一串遲到分子回校了。餐廳、實驗樓一一拔地而起,師生們的學習、生活環境越來越好。

萱兒驛站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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