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家二老和村民的夾道歡迎聲中，龍淵拉著景利踏進解家小院。當初解曉武種的花木，養(yǎng)的風煙，在這個隆冬里連枯枝敗葉都不曾留下。

龍淵干爸干媽叫的親切，引得二老喜笑顏開。景利一直低著頭，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這群人已經(jīng)不再是本來模樣。

“老解真是好福氣，老天爺白送來一個閨女，還搭上個這么闊氣的女婿。”

“何止一個，兩個，另一個好像還是個大學老師。一個多月前那個也來過，我還以為是沖曉歌來的，后來聽解二嫂說也是為這姑娘來的。”

“我聽說老解那個勞改犯兒子也喜歡這個姓景的姑娘，三個人爭這一個女娃子，看這樣子是這有錢的搶贏了。”

“那是自然，誰不愿意嫁給有錢人啊。”

......

景利耳力極好，一旁兩個村婦遮遮掩掩又像是在炫耀知道內(nèi)幕的談話，如數(shù)傳進了景利的耳朵里。一個多月來的那個，說的應該是喬一和。

喬一和也來過解家嗎？一個多月前？什么時候，自己為什么不知道，他來解家做什么？

對，他說過，解家的事情他來解決。不知道他給解家提出了怎樣的交換條件。

“景利，你還真敢和他一起來？”

正思量著，聽人大喝一聲，是解曉歌，拿著一把笤帚從里屋沖出來，眼見著沖到了景利面前，掄起笤帚就向景利打來。

龍淵見狀，連忙拉過景利，將人護在懷里。笤帚棍落下，重重打在龍淵肩膀上。

“曉歌，你干什么？”解母三兩步躥過來拉住解曉歌，“快快快，給你姐夫道歉。”

“姐夫？”解曉歌咆哮著，“我沒有姐姐，哪來的姐夫？她不是我嫂子嗎？你們怎么可以讓她帶著其他男人就這樣堂而皇之來家里？你，你們把我哥當什么，我哥怎么辦？”解曉歌哭喊開來。

“閉嘴。”解母抬手給了解曉歌一巴掌，渾身顫抖著把人往屋里拉，“滾進去，不要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你為什么打我，該打的是這個女人，是她不要臉，見錢眼開，人盡可夫。她就是一個掃把星，害得我哥進了監(jiān)獄，還在監(jiān)獄里也受人欺負。”解曉歌越說越激動，淚流滿面，雙眼發(fā)紅盯著景利，像是一只要吃人的老虎。

“對不起。”景利推開龍淵，除了這三個字景利不知道該說什么，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她有錯，娘胎里帶來的容貌，跟著景望舒后天養(yǎng)成的性格，心軟見不到人受苦，這些都是她的錯。

“滾，我們家人不想再見到你。從今以后不要再來羅繩，也不要再去看我哥。”站在門口的解曉歌轉過身來，喝罵道，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曉歌，我向你保證，也向你姐姐保證，你哥在監(jiān)獄不會再受欺負了，他很快就會出來了，那個案子有冤情。”說話的是龍淵，他復又拉起景利的手，把人帶到身后，“你不缺嫂子，你看，這兩個美女排著隊等著你哥呢。”龍淵抬手指了指院門口的兩個人。

鄧霜和李雨錚，這兩個人怎么也來了？景利狐疑看著龍淵，怎么這么巧。

龍淵對著景利眨了眨眼睛，滿臉得意，低下頭輕聲對景利道：“我說過的，你的人際關系我了如指掌。”

“鄧師姐。”景利用力甩開龍淵的手，哭著跑向鄧霜和李雨錚。她向來敬重鄧霜師姐，原本就喜歡與她親近。

這幾個月來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景利無人傾訴，一時委屈，看到親近的人再難抑制，俯首在鄧霜肩膀痛哭起來。

“哼，真能演。”一旁的李雨錚翻起白眼，轉向另一邊。

“不哭了。”鄧霜輕輕拍著景利后背，“這么多人看著呢。”

“大家散了吧，沒什么好看的。”龍淵驅散眾人，走到景利面前。

“龍總接我們來有何貴干？”鄧霜扶起景利，望著龍淵問。

“沒什么大事兒，以后說不定就是一家人，今天第一次帶景利回娘家，想著人多熱鬧。”

“龍淵。”景利收斂起眼淚，“你為什么要讓大家難堪？”

“哪里難堪了，這是一個大團圓的結局，不是嗎？對于干爸干媽來說這是雙喜臨門。”龍淵得意地攤開雙手。

“龍少爺，你帶曉舞走吧。”解父弓著背走到幾人面前，對景利道，“曉舞，從你下田插秧起，我就喜歡你這閨女，你真和我的曉舞一模一樣。你可憐我和他媽，認我當干爸，我很歡喜，就一直拿你當親閨女。

后來曉武回來說喜歡你，說你也喜歡他，說要把你娶進門，把你真正變成我們家的人，這是好事，我們家求之不得。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都是老天爺?shù)陌才牛际敲Ｐ虂砦覀儾胖滥悴⒉幌矚g曉武，但我們已經(jīng)犯下了錯，逼著你和曉武結婚......后來龍公子又找上門來，唉......走吧。以后不用再來了。”

“喬一和來過？”

“來過，來說了很多話，來求著做解家女婿。”

景利還想知道更多的細節(jié)，但是，算了，問了，只是徒添煩惱。

“爸，對不起，我會處理好我自己的事情，謝謝您。”景利第一次叫老解“爸”，她以前對這個老農(nóng)有頗多誤解。

“走吧，走吧。”老解向景利揮揮手，又看向鄧霜和李雨錚問，“這兩個姑娘是？”

“叔叔，我們是曉武的同學，特意來拜訪您和阿姨。”說話的是李雨錚，滿臉甜甜的笑。

“好好好，屋里請，屋里請。”解父換上笑臉，把人往里面迎。

“干爸，那我和景利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龍淵對著解父拱拱手。

“好，好好待她。”解父向龍淵交代。

“您放心，她是我的寶。”龍淵試圖拉景利，被她躲開。

景利看著解家人和兩位師姐進了屋，閉起眼睛長舒一口氣。

“走吧，你看到啦，干爸已經(jīng)把你托付給我了，這下你該沒有心里負擔了吧。”龍淵得意非常，他覺得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輕輕松松就讓景利擺脫了解家。

“龍淵，你想控制我？成為你的提線木偶嗎？”

“怎么會？提線木偶多沒意思，我喜歡看你和我較勁兒。我是在幫你，你撇不清的關系，我來幫你解決。有些人和我們不在一個層次上，沒必要硬往一處拉扯。”

“道貌岸然的東西，你這一輩子都得不到真情。”景利詛咒龍淵，大步走出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