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就這么順理成章的在景家住下了。為了避免與他接觸,景利不再去店里幫忙。只每天中午按時給三個人送飯。
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上市公司的執行總裁,系上圍裙給人做學徒,也就龍淵能放得下面子。
也許是目標明確,或者是因為裁縫鋪的活計勞人,龍淵不得空閑與景利糾纏,只在每天晚上吃飯時坐在景利身邊不時給她夾菜。
三兩日下來,景三看出了端倪。合著這小伙子是沖自家閨女來的。
景三向來開明,看破不說破,這個小龍還是靠譜,做事有章法,腦子也靈活,只要景利喜歡,他樂見其成。
這天下午店里需要趕工的衣服都已經完成,見龍淵整理好布頭線腦,打掃完衛生,景三體諒他辛苦,給他鑰匙讓他早些回家休息。實則是有意制造機會讓他與景利親近。
龍淵回到家,見景利臉上蓋著一本書,靠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
龍淵不出聲,取下她的書,靠在她肩膀上,輕輕擁著人。如果可以他愿意就這樣入贅景家,給景三做一輩子的學徒,守著心上人。
景利醒來,下意識喊了一聲喬一和,猛然看到是龍淵,如見鬼魅避之不及,一把將人推開,喝道:“你怎么進來的?”
“師父給我的鑰匙。”龍淵揉揉惺忪的睡眼,言語坦然。
“龍淵我提醒你,你在這里就是在浪費時間,你接近我父母討得他們歡心沒有用,我的事情我說了算。”
“一開始我確實沖你而來,但這幾天和師父相處下來,我是越來越佩服他老人家,做人做事,我都愿意好好向他學。所以我現在不只是為了你,你不要試圖攆我走。”
“我說不過你。但我警告你,以后你再敢靠我這么近,我就還拿刀扎你。”
“好好好,知道你厲害。我答應你,沒有得到你的允許之前,絕不逾越紅線,但我忍不住就想靠近你,抱抱你。情非得已,我也控制不了,反正也死不了人。”
龍淵看了一眼手表:“話說幾點了,還不做晚飯嗎?師父他們都該回來了。”
經龍淵一提醒,景利恍然大悟,連忙跑進廚房。
龍淵撿起地上的書,痞子蔡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想了解一個人的內心,就去看她在閱讀的書籍。
龍淵一點五倍速讀,書中戲謔、歡快掩映下的哀怨、悲愴的真情讓人動容。雖不喜它是一個悲劇,但也期待自己能從景利那里得到這樣的真情。
今天景三夫婦有些反常,按以往這個時間點,他們早已經關門回家了。景利慢條斯理做飯,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電話也沒人接,心中著急,解下圍裙要去店里看看。
龍淵說天黑了外面冷,姑姑也快回來了,讓景利在家把飯做好,他去看。
平心而論,雖不及喬一和貼心,但龍淵也是個體貼的人。
這種中肯的建議,景利欣然接受。隨口說了句路上小心,引得龍淵將她往懷里攬了攬,心中如蜜糖甜。
龍淵剛走到店門口,見店里人頭攢動,幾個青年男人在四處翻檢著什么,把布匹和新做的衣服弄了一地。
聽領頭的那個黃毛對景三說:“三爺,再給你傳達一遍馬總的話。今年不收你家治安費,知道你家景利回來了,馬爺要給她接風,請她賞臉過去喝頓酒。”
這些人早在景利還沒有回家之前就已經來過兩趟了。同一套說辭,都被景三以景利還沒有回來推托了。
這幫人都是街面上的混混,他們口中的馬總是這一帶有名的黑社會頭頭,明面上是做木材生意,背地里黃賭毒為所欲為。前幾年集結了街面上這些二混子開始挨家商鋪收保護費。
冠冕堂皇說讓各商鋪略盡綿薄之力,安撫縣城閑散人員等不安定因素,以維護縣城治安。
這幫人平時拜關公供財神,宣揚仁德道義,每年也就年終的時候向各家商鋪討要三五千塊錢。數目不大,大家為息事寧人,不給自己找麻煩,也就自愿上交了這筆浮費。
每年景三都早早把這筆費用包進紅包里,不曾想這個馬總偏偏不收他的錢,指著讓景利去陪酒。
景利放假沒回來,他心中暗自歡喜,倒希望景利不要回家過年才好。可景利偏偏又回來了。
知道這群人早晚會找上門來,所以在龍淵上門拜師學藝那天,景三也存有私心,店里有這么一個高大魁梧的青年,總會多一些威懾力。
怎知好巧不巧,這群人來時,龍淵恰好不在店里。景三生來木訥,不會說話,一味堅持說景利沒有回來,硬要把錢塞給領頭的黃毛。
這些人認為他是在故意推脫,敬酒不吃吃罰酒,所以就動手砸了店。
龍淵見狀,搶進店來,一聲大喝:“你們是什么人,敢來這里撒野。”
“哪里來的毛頭小子,滾開,不關你的事兒。”黃毛顯然沒有把龍淵放在眼里,手里晃動著一把彈簧刀,逼向景三。
“景三爺,話我們已經帶到。馬爺說了,景利不去他就親自上門來請。請不到人,你店里的生意,景利的安危我們可就沒法保障了。
像你家景利這樣的,出門可得千萬小心。”黃毛把匕首插進一卷香云紗,往后一拉,布匹發出尖銳的撕裂聲。
龍淵上前一把捏住黃毛手腕,反手用勁兒一掰,只聽咔嚓一聲,黃毛立時發出母豬一樣的嚎叫。
“回去告訴姓馬的,景利是我的人,這是我丈人家店鋪,他要敢來,龍爺我在這兒等著他。”龍淵威風凜凜,像金剛一樣護在景三面前。
那幾個人立時圍了上來,比劃出各自的道具,龍淵毫不畏懼,上前一步喝道:“滾。”
“好你個景三,你等著,我這就回去告訴馬爺。街面上都是我們兄弟,奉勸走路小心一點。”
黃毛不敢對上龍淵,斜著眼看著他身后的景三吼道,在一眾小弟面前,他還想要給自己找回些顏面。
“這可怎么辦。”等人走后,驚魂未定的景利母親陶二戰戰兢兢從角落里走出來,一邊哭一邊收撿著地上的衣物。望著那批被劃破的香云紗淚流滿面。
“師娘不用擔心,有我呢。”龍淵上前把手放在陶二肩膀上輕聲安撫道。
“不要怕,一切有我,不收拾了,你先回家去,景利該等急了。”景三拉起陶二的手輕輕拍了拍,又轉頭對龍淵說,“小龍,你是青羌的吧?你是為了我家景利才來向我拜師吧。”
“不瞞師父,我傾慕景利,正追求她。為了接近她,才上門學藝。
可是這些天和師父相處,對您的為人和手藝很是佩服,所以立下了承接您衣缽的志向,不管景利她能不能接受我,我也會好好學這門手藝。”龍淵端正身姿,低頭凝視著景三,態度極其誠懇。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明天你帶上景利走,回青羌去。”景三拍拍龍淵手臂,滿臉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