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利心緒激蕩,恨不得拉著姑姑逃出這修羅場。可是馬二這樣的惡霸,黑白兩道橫行,與他交惡,勢必會給姑姑及父母帶來災難。
權衡利弊下來,許婚龍家無疑是最有效的庇護。
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因為個人喜好就棄家人的安危不顧。
“姑姑,謝謝你,龍淵很好。”
景利表面剛毅,實則內心軟弱。總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她再一次選擇逆來順受。
“丫頭,你不用委屈自己。”景望舒看著景利猩紅的雙眼,既心疼,又恨其不爭。
“她姑姑,你放心,景利進我龍家,我們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龍姐及時表態,景利不喜歡自家孫兒,她心知肚明。從小到大,只要是龍淵想要的,她想盡辦法都會給她。
快30歲的人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心儀的,無論如何都要幫他達成心愿。
“利兒......”景望舒仍在堅持,昨晚景利哭得撕心裂肺,才是她內心的真實寫照。
“姑姑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景利端過龍淵手里的酒,遞到景望舒面前,“訂婚是喜事,利兒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景望舒遲疑地接過酒杯,輕嘆一聲道:“利兒你記住,無論遇到什么難事,姑姑和你爸媽都是你的后盾。景家就你一個獨生女兒,你幸福我們才能幸福。若日后龍淵敢欺負你,我絕不饒他。”
龍姐有備而來,見時機成熟,連忙從手袋里拿出兩枚鉆戒遞給龍淵。
龍淵拉起景利的手,把戒指戴在她左手無名指上,再把自己那枚也戴上。拉著景利的手,微笑著對她說:“之前的誓約不變,我只是換一個身份愛你,追求你。”
“你坐,腿上的傷要緊。”景利不咸不淡,扶著龍淵坐回椅子里。
塵埃落定,皆大歡喜。景三和龍姐推杯換盞,儼然歡歡喜喜一家人。
當天下午,龍姐便帶著龍淵和景利回了青羌。
到醫院做完檢查,說龍淵的腿沒有問題,恢復的很快,龍姐也就放心了。
龍淵堅持不住院,要景利陪他回后村小院養傷。龍姐懂他心思,派人將二人送回去,讓奶媽照顧二人起居,安排專職醫生每天定時上門看護龍淵。
景利終日郁郁寡歡,龍淵想盡辦法調笑討好,換來的都是景利冷若冰霜的臉。
“我要喝水。”龍淵失去了耐心,語氣里像是淬著冰。
景利放下書,端了一杯水放在龍淵床頭柜上。龍淵猛然把景利拉倒在床上,翻身壓著人,雙唇貼近,強吻上去。
“龍淵你干什么?”景利驚慌失措,用勁力氣想推開人,“你答應過不碰我的。”
龍淵捏緊景利雙手,停止動作,抬頭看著景利道:“我答應你不越線,但親吻和擁抱是每對情侶都會做的事。我要讓你習慣。”說著俯身向下,撬開景利唇齒,落下更深的吻。
景利萬念俱灰,不再反抗。龍淵難以饜足,亢奮起來,想要更進一步。可看到景利落寞的神情,瞬間偃旗息鼓,激情消散,放開了人。
景利逃回房間,關上門,滑坐在地上,抱著雙臂哭出聲來。
幾分鐘后,龍淵跛著腿過來,隔著門給景利道歉。
他清楚人的情感不是靠婚戒就能綁縛的。他貪戀景利美色,覬覦她的溫柔,更渴求她的愛。以為把人栓在自己身邊便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即便為她出頭傷了腿,和她訂了婚,她卻對自己越發冷漠疏離。
龍淵靠著門蹲坐在地上,和景利隔著門背靠背坐著。平時花言巧語,此時卻只會木訥的一遍又一遍說著對不起。
景利在房間里聽到龍淵的聲音,心都在打顫。他對這個人厭煩,恐懼,也有感激,唯獨沒有愛意。明明知道他對自己的愛不亞于喬一和,但這個后來者的霸道強求只會讓她退縮。
他忽視龍淵的哀求,硬著心腸不給他開門。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奶媽一聲驚呼:“少爺,你怎么坐地上,你身上怎么這么燙,在這里凍了多久了?景小姐,景小姐,你開門看看我們少爺。”
景利開門,見龍淵面色蒼白,嘴唇發紫,癱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自己傻笑:“你終于開門了。”
寒冬臘月,他只穿了身薄如蟬翼的睡衣,守在門口,求自己開門,簡直傻的可以。景利心軟下來,彎腰扶起人,龍淵身上的灼熱傳來,燙疼了景利的心。
“你這是何必,一出一出的苦肉計,你不煩嗎?”景利埋怨,沒有一句安慰。
“不煩,我能用的計謀不多。只有這一條屢試不爽,每次還能向你博取些同情。”龍淵靠著景利,由她攙扶著回到床上。
奶媽向龍姐報告了情況,不多時,龍姐就領著醫生來了。見龍淵情形,對著景利劈頭蓋臉一陣痛罵:“你要折磨他到什么時候,你們兩個都已經訂婚了,他是你男人,照顧她是你應盡的本分,若他有個好歹,你這一輩子也別想好過。”
“龍姐。”龍淵支撐著,伸著手想要制止龍姐的喝罵,“奶奶,不要責怪她,是我錯在先。”
“到現在你還維護她,你看你都成了什么樣子?你想把命都折在她手上你才甘心。”龍姐暴跳如雷,拿這個不爭氣的孫兒毫無辦法。
“龍姐,少爺的腿受了凍,情況不樂觀,及時送醫院吧。”李醫生檢查完龍淵向龍姐報告情況。
“什么?景利我回頭再找你算賬。”
龍姐叫來人,把龍淵送去醫院。龍淵堅持要景利陪同,恨得龍姐口無遮攔罵他犯賤。
經過一番檢查,龍淵的腿有壞死的跡象,醫生說極有可能落下殘疾。景利難過到了極點,因為自己一時任性害苦了他,于心何忍。即便不愛,也不應該傷害。
聽到這個消息,龍姐又要發作,被龍淵厲聲喝住。
龍淵向景利伸出手去,景利心中有愧,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沒有關系,一條腿而已,頂多走路受些影響,不會有太大問題。若以后我走不穩,你扶著我。”龍淵望著景利,語氣極其溫和。
景利微微點點頭,龍淵越是包容,對她越是負擔。
龍姐看著兩人,氣不打一處來,摔門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