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既然非她不可，為什么不大膽爭取呢？”景利輕輕拍了拍喬一和的手腕，眼神堅定的鼓勵道。

喬一和抬起頭看著景利，欲言又止。眼神中交錯著詢問和渴望。

“怎么？阻力很大嗎？”

聯想起回宿舍那天喬一和略顯神經質的表現，結合今天他的木納呆滯和滿屋狼藉，景利得出個結論，這個人用情至深，又慘遭拋棄，大概郁結成疾，得了癔癥，也是可憐。

快餐式的愛情隨處可見，癡情的男人著實難得。自古癡兒，多因心軟善良。喬一和璞玉渾金，值得被善待。

景利試著引導他傾訴心事，雖不能讓她女朋友回心轉意，但至少能讓他好受些。

“老師，我不是想窺探您心事。聽李夕說這兩年您對我們頗多照顧，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像您這么好的人難過。如果你愿意說，我愿意做一個好聽眾。”

喬一和低垂眼瞼，心緒難平。不忍心？！至始至終你也只是可憐我罷了。

“一開始就是我一廂情愿，她可憐我才勉強答應和我在一起。現在她在她喜歡的人身邊，他們兩情相悅，我不能再打擾她。”

“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能得到老師青睞？”景利適時發出感慨，聽喬一和言語隱晦，知不愿意吐露心聲。也能理解，自己只是他學生而已，平時也沒有什么來往，彼此生疏是難免的。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女子，她就是我眼睛里看到的樣子。”喬一和看著景利，言語柔和認真。

“情人眼里出西施，是這個意思嗎？”景利覺得喬一和的話充滿哲理，自行翻譯成淺顯易懂的意思。

“在我眼里她比西施更美。”

“若有機會我真想見見您的這位白月光。”景利只覺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來了，平時嚴肅古板的喬老師，居然是一個戀愛腦，“老師，你還沒吃飯呢，快吃飯。”景利拿起筷子往喬一和碗里夾了一塊排骨。

“你說我還能和她來往嗎？就像朋友一樣也好。”喬一和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飯，含糊又自然地問道。

“你這個問題難倒我了，我對這個方面確實沒有什么經驗，但我想應該是可以吧，喜歡一個人應該有很多種方式吧，退回到朋友位置的也是很多人的選擇。想想也還不錯吧，朋友間不會像戀人那樣想要獨占彼此，也不會再患得患失。還能彼此守候，其實挺好的，不是嗎？”

“還說沒經驗，這不是說的很好嗎。你和你未婚夫關系很好吧，他肯定很愛你。”

喬一和抬頭看了一眼景利，隨即往空碗里舀了一勺西紅柿雞蛋湯，端起碗來，把臉埋進去。

“您怎么知道我有未婚夫？”景利疑惑地看著喬一和，關注點在于剛才問出的問題，而忽略了喬一和言語中試探。

“你們訂婚的時候，晚報用了兩個版面講述了你們的愛情故事，羨煞旁人。”

“啊？”景利難以置信的看著喬一和，依稀想起來在醫院時好像龍淵拿來一些報紙讓她看，被姑姑用來擦地板了。

“我的情況您知道的，我醒來后就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未婚夫。他描述的故事情節符合邏輯，但情感上......”景利搖搖頭，“也許是因為我忘記了。”

“他對你好嗎？”

“算好吧。”對于這個問題，景利沒有辦法做出判斷。只要龍淵能依著自己，和她保持距離，在她看來就是最好。在生活和情感上，她都從未依賴過龍淵。

“怎么說起我來了。”景利站起身，準備結束談話，喬一和有意回避隱瞞，自己也不好刨根問底。至于她和龍淵之間，確實沒什么好說的。

“老師您吃飯，我去幫您把房間收拾一下。”景利沖喬一和一笑，離開餐桌。

“我自己來。”喬一和連忙站起身來。

“老師安心吃飯。”景利上前把喬一和摁回椅子里，“一會兒就好。”

喬一和安靜坐在餐桌旁，癡癡地看著景利，視線隨著她移動。偶爾四目相碰，他的雙眸瞬間恢復些清明。景利倒不覺尷尬，望著他綻放笑容，立即，他又淪陷在和煦的春風里。

景利動作麻利，毫無根由的駕輕就熟，半個小時不到，就把原本雜亂無章的房間規整的井井有條。

“老師怎么樣？”景利右手向外劃出一個括弧，把自己的勞動成果展示給主人看，滿臉得意。

“早就知道你能干，謝謝你。”喬一和發自內心的贊許景利。

“不必客氣。您請我吃飯，我替你收拾房間，天經地義，相當于交換，算起來還是我更劃算。”

“你還是那樣，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喬一和上前拉景利坐到沙發上，“你坐下休息會兒吧，怪累的，我去洗碗。”

“好。”景利從善如流，姑姑教過她，第一次去別人家，客廳以外的區域不能涉足。

“你若無聊就幫我喂喂魚吧。”喬一和端著碗碟進廚房前對景利道。

剛才收拾房間的時候，景利就注意到突兀擺在茶幾正中間的魚缸，里面那一金一紅兩尾鯉魚翻騰跳躍，似乎比以前見到的魚類都有活力。爽快地答應，走到魚缸前投喂。兩小只像是見到熟人一般，游到水面上來，對著景利賣力的擺動著尾巴。

不多時，喬一和收拾好廚房出來，看著景利把飼料一顆一顆投進魚缸里，像是在有意逗弄著兩只魚，偶爾發出爽朗的笑聲。這畫面太溫馨，喬一和不忍心打擾，心中升騰起一股暖意，不是幸福，而是安定。

“老師您忙完了？”景利回頭猛然看到靠在廚房門邊的喬一和，問道。連忙把手里的一把飼料如數丟進魚缸里，拍了拍手上的灰。

“誒......”喬一和沒來得及制止，一個箭步沖上來，忙不迭用小網把飼料都打撈上來，“喂太多會撐死它們的。”

“啊？哦，對不起啊，手滑了。”景利連忙道歉，對于養魚，她連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這種小事干嘛道歉？”

“啊？”面對喬一和的體貼，景利有些摸不到頭腦，“知道老師您寬厚，但我也不能沒有禮貌啊！”

“是你和他太見外了。”

“啊？”景利越發糊涂了。想著今天還有學習任務沒有完成，不想再耽擱，直奔目標而去，“老師，我今天來是有幾個課程上的問題想請教您，您現在有時間嗎。”

“有什么問題？”

景利從背包里拿出書和筆記本，跟著喬一和坐回餐桌上。

景利時而仔細聆聽，時而奮筆疾書，時而又和老師激烈討論，不知不覺，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