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利住院期間,按照楊驥的囑咐,景望舒對景利的飲食、用藥嚴格把控。半個月的時間景利便康復出院了。
在這半個月里,景望舒以避免景利情緒激動,影響她恢復為由,把前來探望的龍淵、喬一和等人全都拒之門外。
即便有景望舒給的兩千萬的流動資金,對于隆辰集團來說,要想度過這次危機仍需小心謹慎,認真經營。龍淵很清楚,只有盡快還上景望舒的兩千萬,他和景利的婚約才有保障。
與其圍著景利在感情上向她搖尾乞憐,還不如盡快恢復集團的元氣,像以前一樣控制局面。
所以龍淵并不糾纏,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公司的經營和管理上。只每天和景利通電話,表示關心,也是在宣誓主權。
景利恢復記憶以后便知道龍淵在自己的日記本上動了手腳,在很多事情上欺騙了自己。但終究這些事情并沒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出發點無非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占有欲而已。
雖然仍然對他沒什么感情,但就像姑姑說的,既然自己做出來了選擇,那么維持原狀,才不會引發事端。
至于喬一和......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美好可以回憶,但不能重溫;誤會可以自白,但無需追究。
所以不只是景望舒把喬一和拒之門外,景利也拿出了很明確的態度,要和喬一和斷絕往來。
但為了避免龍淵誤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有一樣東西,她必須私下找喬一和換回來。
即便景利已經明確地表示過,不想和他再有牽扯,但喬一和還是不甘心。不能再回到過去,多看她一眼也好。
這天傍晚,喬一和一如既往來到醫院探望景利。在景利的授意下,景望舒把人讓進了門,識趣地退出了病房。還以為是自家這個一根筋的丫頭突然回心轉意,想要給她理想中的上門女婿一個機會。
“你終于肯見我了。”進門的喬一和顯得很興奮,放下手里的百合,打開一只保溫桶,微笑道,“別看書了,我給你燉了蓮藕排骨湯,快趁熱喝。”
景利放下手里的書,取下手上的戒指,擺在茶幾上,避開喬一和的眼睛淡淡道:“上次在你家,我不小心拿錯了東西,麻煩喬老師幫我換回來。”
喬一和的笑容僵在臉上,景利的聲音平和卻在將他凌遲。
“你先喝湯。”喬一和把保溫桶和湯匙遞給景利,聲音都在顫抖。
“喬老師,不要再為我做這些了。我和龍淵訂婚了,我不想讓他誤會。”景利接過保溫桶,又輕輕放在一邊,低下頭去,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慌亂。
“那是你們的訂婚戒指嗎?上面的圖案是你設計的吧。”喬一和沉沉嘆了口氣,顯得很疲憊,他坐到景利旁邊的椅子里,語氣平和,像是在和老朋友談心。
“對,所以那枚戒指對我來說意義非凡,還請喬老師能還給我。”
“意義非凡!”喬一和輕蔑一笑,“還不了,早就已經被我扔了。”
“你不會!”景利斬釘截鐵道。
“你怎知我不會?”喬一和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希望,這簡單的三個字透露出了景利想要極力掩藏的信息。
“請你還給我。”景利不再逃避,直直看著喬一和的眼睛,堅定道。
“這兩年的事情,你都想起來了是不是?”喬一和眼睛里閃爍著光芒,似乎寒冬過去,終于迎來了春天。
景利立即別過臉去,看向窗外,眼里噙著淚。
喬一和激動地一把將人攬進懷里:“你想起來了對不對?羅繩,桐梓村,小鳳,還有我們喂的魚你都想起來了是不是?”他激動得語無倫次。
景利揚起頭,把眼淚隱了回去,推開喬一和,走到窗邊:“那些事情對我來說不重要,你只需要把戒指還給我。”
喬一和只覺心臟漏跳一拍,一時間石化在原地。
久久沒有聽到喬一和回答,景利轉身看著他。見他滿臉蒼白,肉眼可見的萎靡,心疼不已,恨不得拋開一切,上前抱住人,吻他,安慰他。終究理智戰勝了情感的洪潮,復又轉身背對著喬一和,冷冷道:“你走吧,戒指帶走,把‘木石前盟’留下。”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喬一和一個箭步沖到景利身后,將人緊緊抱在懷里:“你是在生我的氣是不是,在怪我去了香港,怪我不和你聯系,怪我回來后又故意不理你。我錯了,我再不放手,我求你,不要趕我走。”
“喬老師,請你自重,我已經訂婚了,容貌也毀了,我只是想簡簡單單的生活,不想再和過去......”
景利轉身試圖推開喬一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喬一和堵住了嘴。
這一襲擊著實太突然,景利的防線被擊潰,一時間情潮翻涌,她掉進了喬一和的陷阱里。思念的洪流,逼著她微啟唇齒回應了他。
瞬間清醒過來,羞愧難當,一把將人推開,迅速轉過身去。
“你分明還喜歡我,為什么要逃避?”喬一和眼角掛著淚,不知是喜是悲?
“不明白嗎?在豪門面前,感情算得了什么?一時間沖動,肉欲而已,能說明什么?”
景利的話句句戳心,喬一和承受不住,退靠在窗戶上,渾身顫抖,他想起景利寄來照片時附上的信,想起過年的時候親耳聽到的她對景望舒說的話。這些他原本不愿意相信的東西,今天她又在自己面前重申了一遍。
感情算得了什么?更何況一直就是自己在強求,她可憐自己才同意和自己在一起,即便有些情義,也只是些微不足道的碎屑而已。可能相較起來,她對龍淵的,甚至對解曉武的比自己都多。
還糾纏什么?也許只有自己放手,她才能過上她希望的,簡簡單單,安逸的生活。
喬一和撿起桌上的戒指,套在自己小拇指上。抬手看著兩枚戒指,瘋魔了般大笑起來:“戒指我會送回來,‘木石前盟’是楊骎留給我的,恕不歸還。”說著,跌跌撞撞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