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蕭奕崴語猛地將我護在身后,周身魔氣涌動,語氣冰冷,顯然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我緊緊抓著他的衣袖,警惕地盯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神秘老者。
老者緩緩轉過身,摘下斗笠,露出一張布滿皺紋卻慈祥和藹的面容,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微笑道:“老夫風岳恒,乃藥王谷谷主。老朽只是路過此地,察覺到此處靈力波動異常,便進來看看,并無惡意。”
“藥王谷?”我驚呼出聲,藥王谷是聞名天下的醫(yī)仙門派,谷主風岳恒更是醫(yī)術超絕,備受世人敬仰,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他。
我這才注意到,老者手中拄著一根通體碧綠的拐杖,杖頭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鶴,仙氣飄渺。而他身上那件看似普通的灰色長袍,仔細一看,竟是由上等的云錦織成,繡著繁復精美的暗紋。
蕭奕崴顯然也聽說過風岳恒的名號,但他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冷聲問道:“你來此作甚?”
風岳恒微微一笑,指著山洞外說道:“老夫來此幻境森林,是為了尋找一味名為‘七星海棠’的珍貴藥材,用來煉制續(xù)命丹。”
我恍然大悟,原來風岳恒是為了七星海棠而來,這七星海棠我也略有耳聞,據(jù)說它生長在幻境森林深處,百年才開一次花,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是煉制續(xù)命丹不可或缺的藥引。
“既然如此,閣下請便。”蕭奕崴冷淡地說道,顯然并不想與風岳恒有過多糾纏。
風岳恒卻并沒有立刻離開,他目光深邃地望著我和蕭奕崴,緩緩開口道:“老夫觀兩位并非尋常之人,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煩,不知老夫可否幫上忙?”
蕭奕崴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我見狀,連忙說道:“多謝前輩好意,我們……”
“呵呵,年輕人,不要急著拒絕。”風岳恒卻并不生氣,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蕭奕崴一眼,“老夫在暗處,可是將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啊……”
風岳恒捋了捋胡須,目光在我們兩人之間來回打量,最后落在了蕭奕崴身上,意味深長地說道:“蝕骨香,奇毒無比,無色無味,卻能殺人于無形,就算是我,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解毒啊……”
他這話說得隱晦,但我卻聽得心驚肉跳。難道說,蕭奕崴是為了救我,才中了這蝕骨香的毒?
像是為了印證我的猜測,風岳恒接下來的話,讓我如墜冰窟。
“他為了救你,不惜以身犯險,將你體內(nèi)的蝕骨香全部吸入了自己的體內(nèi),這份情誼,真是感人至深啊……”
風岳恒話音剛落,蕭奕崴悶哼一聲,身子晃了一下,單膝跪倒在地。他原本紅潤的臉色此刻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顯然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蕭奕崴!”我驚呼一聲,連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他渾身冰冷,嘴唇烏青,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你怎么樣?你沒事吧?”我慌了神,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沒事……”蕭奕崴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不用擔心我……”
“還說沒事!”我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如刀絞,“你為什么要這么傻?為什么要替我擋下這蝕骨香?”
蕭奕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想要伸手來撫摸我的臉頰,卻無力地垂了下去。他看著我,眼神溫柔而又堅定:“傻丫頭,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他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微弱得如同蚊蠅一般。
“前輩!求求你,救救他!”我再也顧不得其他,跪倒在風岳恒面前,拼命地磕著頭,“只要你能救他,不管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
我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fā)出“咚咚”的聲響,不一會兒,地上就染上了一片觸目驚心的鮮紅。
“你當真什么條件都愿意答應我?”風岳恒看著我,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只要能救他,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
風岳恒沉默不語,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半晌,他才緩緩開口:“想讓我救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盯著我,“你需答應我兩個條件。”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住風岳恒的衣角,顧不得多想,急忙問道:“前輩請講,只要能救蕭奕崴,什么條件我都答應!”
風岳恒前輩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第一,你必須將你修煉的一門功法,毫無保留地傳授于我;第二,老夫救治這位公子的時候,你不許在場,更不可偷窺。”
風岳恒前輩的話音未落,我便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我答應你!”只要能救奕崴,別說兩個條件,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好!”風岳恒前輩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開始吧。”他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喂進了蕭奕崴的口中。
我緊緊地握著蕭奕崴冰冷的手,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我心中焦急萬分。風岳恒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他走。我依依不舍地松開蕭奕崴的手,跟著風岳恒來到了山洞外。
“姑娘,你就在這里等著吧。”風岳恒說著,便轉身走進了山洞,并設下了一道結界,將山洞的入口封住。我無法看清里面的情況,只能隱約聽到里面?zhèn)鱽淼穆曇簟?/p>
我在山洞外焦急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也越來越沉重。突然,山洞內(nèi)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那聲音凄厲無比,如同野獸臨死前的嘶吼,我頓時心亂如麻。
“蕭奕崴!”我大聲呼喊著,想要沖進山洞,卻無濟于事。結界牢不可破,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聽著他痛苦的哀嚎,卻無能為力。
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試圖阻止那可怕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可是,那聲音卻仿佛魔音一般,穿透了我的手掌,直擊我的心臟,讓我痛不欲生。
我仿佛看到了蕭奕崴在烈火中痛苦掙扎,他的身體被灼燒得體無完膚,卻依然強忍著痛苦,發(fā)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呻吟。我的心如刀絞一般,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凄厲的哀嚎聲終于漸漸消失,山洞內(nèi)恢復了平靜。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難道……
我踉蹌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山洞跑去,卻被結界擋在了外面。
“前輩,奕崴他怎么樣了?您快讓我進去看看他!”我焦急地拍打著結界,聲音嘶啞地喊道。
然而,山洞里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有一片死寂……
我的心也一點一點沉了下去,絕望如同藤蔓般將我緊緊纏繞,幾乎要令我窒息。難道,這就是我和奕崴的結局嗎?
就在我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山洞口的結界突然一陣波動,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風岳恒前輩的身影出現(xiàn)在洞口。他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卻充滿了欣慰。“丫頭,他已經(jīng)沒事了。”
我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謝謝前輩,謝謝前輩!”
“不必言謝。”風岳恒擺了擺手,接著鄭重其事地說道:“老夫已經(jīng)將他體內(nèi)的毒素基本清除干凈了,但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我心中一喜,連忙問道:“那蕭奕崴他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風岳恒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沉吟了片刻,說道:“快則三五日,慢則十天半個月吧。”說著,他將手中的一個布包和一張字條遞給我:“這包草藥,你每日早晚各煎服一次,切記,一定要用文火慢熬三個時辰以上。這字條上面記錄了詳細的用量和方法,切不可出錯。”
我如獲至寶般接過草藥和紙條,小心翼翼地收好,感激地朝風岳恒前輩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思清沒齒難忘!”
風岳恒擺了擺手,“不必多禮,老夫這也算是按照約定行事。小姑娘,你莫要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我望著風岳恒前輩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我知道,我與他之間的交易,不過剛剛開始罷了。我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雜念壓下,轉身走進了山洞。
山洞內(nèi),蕭奕崴靜靜地躺在石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眉頭緊鎖,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我輕輕地坐在床邊,握住他冰冷的手,心中一陣陣的刺痛。
我按照風岳恒前輩的吩咐,將草藥熬制成湯藥,一勺一勺地喂蕭奕崴服下。看著他緊閉的雙眼,我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他能早日醒來。
就這樣,我日夜守候在蕭奕崴身邊,寸步不離。白天,我為他熬藥、擦拭身體;晚上,我便依偎在他身旁,將《九轉金身訣》的心法口訣,一字一句地默寫下來。
三天后,我終于將《九轉金身訣》的心法和口訣一字不漏地全部默寫了下來。我將寫好的紙張小心翼翼地卷起來,放進一個精致的木盒里。
我拿著木盒來到山洞前,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前輩,我已經(jīng)按照約定將《九轉金身訣》的心法和口訣全部默寫下來了,請您過目。”
說罷,我便將手中的木盒遞了過去。
“很好。”風岳恒接過我手中的木盒,打開后,仔細翻閱了一遍,確認無誤后,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你果然沒有食言。”
我淡淡一笑,說道:“前輩說笑了,我答應過的事情,自然會做到。”
風岳恒前輩將木盒收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且安心在此照顧他吧,老夫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說罷,他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際。
我目送著風岳恒前輩離去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蕭奕崴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我心中清楚,這僅僅只是個開始。他身中奇毒,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養(yǎng)才能恢復。而我,也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更好地保護他。
想到這里,我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