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鴻十六歲生辰(夕英將收養黎鴻的日子定為她的生辰)這日,師父同意她下山了。
下山前一日,夕英給二人發了兩副令牌。“到建康城后,切記莫急著閑逛,玩樂。先去蔡府,出示這令牌后隨他們做事。”
“那這令牌有向作用?”黎鳴打看著手中的令牌問。
夕英搖了搖頭,不作回答。
黎鴻更加好奇夕英的身份了。
次日一早,黎鴻和時風便出發去健康,出發前,竺錦塞給黎鴻一只白手帕,黎鴻拿起手帕,上面繡著幾枝鮮艷的紅梅。
“自古以來,梅花就是傲骨的象征,不甘它花喜暖于春開放,偏要在寒風凜凜的冬季,大雪紛飛中綻放,”竺錦頓了頓,眼里閃過一絲憂郁,又道:“所以,師娘希望黎鴻,在建康城能有一個好的光景。”
黎鴻將手帕收好,謝過竺錦后與時風坐上了馬車。
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黎鴻坐馬車也坐到想吐。但她一直忍看,那感覺一到嗓子眼她就咽下去。
終于到了建康,馬車停下,黎鴻艱難地“爬”出馬車,挾著膝蓋,半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實則胃里翻江倒海,但想吐也吐不出來。老實了。
時風卻好似天生對暈車有抗體還是精力十分充沛,剛下午的他正整理著行李,招呼黎鳩一同進城(他們此時在建康成南門口)。
見黎鴻半天沒有動靜,時風便上前詢問狀況:“鴻,不舒服嗎?”順帶拍了下她的背。
就是這一下,黎鴻瞬間就吐了出來,時風嚇了一跳,不停拍著黎鳴的背好催吐,
隨后,黎鴻渾身一軟,時風連忙扶起快在地上的黎鳴,黎鴻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讓時風擔擾。
不過沒一會兒,黎鴻就活過來了,她先是咳了幾聲,然后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拎起行李催促時風跟上她。
走了會兒黎鴻發現時風沒跟上來,一轉頭,望見時風黑著臉,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彈了下她的腦門道:“你啊,知不知道要把你師兄嚇死了?
黎鴻嘟了嘟嘴,低聲道:“不沒事嘛……”
時風無奈地搖搖頭,拉著黎鴻進了城。
此時正值正午,太陽當空。不過也正值深秋,這會的天氣可以說是又冷又曬,冷是因為風大,吹得直撲臉面,曬是因為太陽,把石磚路照的反光。
建康城南沒有什么人煙,時風原計劃是到了城靠中心的位置再去吃午膳。
“那個鴻,待到...鴻?”時風側對頭,才發現黎鳴不見了。
“唉?”時風四周看看,在離自己不遠的一處包子攤看到了黎鳴。
“老板,這包子怎么買?”
包子攤老板一聽是陌生的聲音,正在忙別的事的他猛地一抬頭,映入眼簾的賀然是一副新面孔:一雙明艷的丹鳳眼,開朗中帶著堅定,眉宇間帶著一股不羈之氣。長發束成丸子頭,英氣勃勃,一身青藍色的衣裳又襯得動人。
愣了會兒后包子攤老板才露出“職業微笑”:“啊,兩文一個,客官要幾個?”
“emmm....都有些什么餡兒的?”
“哎呀...”老板邊道邊嘆氣,“客官來晚了,這會兒快趕上午時,只剩饅頭了。”
“那來兩吧。”黎鴻去掏錢。
“好嘞!”老板打包起了包子。“聽客官這口音..好似不是建康人?”
“是從外地來的,剛到呢!”黎鴻笑著和老板嘮起了嗑。
“共兩錢,客官您拿好。”
這場面和時見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他本以為黎鴻頭一次進城會怕生,但事實告訴他并非如此。
黎鳴買完包子后又回到時風身邊,伸手遞了一個問:“師兄你吃嗎?”
“額...”時風扶額搖頭道。“剛吐完就吃上了,真不怕把胃吃壞啊。”
“當然沒事啦,”黎鴻咬了口包子,含糊地答道。“咱這身子骨是鐵打的。師兄還記得嗎?幼時我貪玩,跑到深山,采了一大把野蘑菇,啃了好幾個,回來后怕被師父發現,將剩的蘑菇藏了起來,次日醒來還不無事發生?”
“那次是你正好吃到的不是毒蘑菇,拉了好些天肚子,最后還是師娘發覺不對勁才請來中醫給汝治好的。”
“那我不還好好的嗎?”黎呼又咬了口包子。
時風挾著黎鳴的臉,用略帶些生氣的語氣說道:“虧你命大,既如此還這樣想。”
黎鴻松開時風的手,小聲嘀咕道:“我知道錯了……”時風嘆了口氣,便不再追問此事。
“但是師兄,”黎鴻道,“城南到城中心的路也不近吧,好似須再行幾個時辰,所以午膳……”
時風撇撇嘴:“行吧。”隨即帶黎鴻進了家面館。
等二人抵達蔡府時,已經快傍晚了,
蔡府的門修建得很豪氣,讓黎鴻觀望了許久。時風叫她才反應過來,
“鴻,走了。”說罷時風便帶著黎鳴跟隨門口的侍衛進了蔡府。
二人來到一處庭院,一位身著靛藍色長袍的老者坐在中間的石凳上,正在修理一把長劍。
“主公,他們來了。”
老者緩緩從石凳上站起身來,黎鴻感覺到眼前這位老者與師父十分相似:黑發中摻雜著許多白發且有條理地束起,臉上的皺紋滿是歲月的痕跡,但這張臉上的那雙眼炯炯有神,處處透著嚴肅。
“想必二位就是葉外英的弟子——葉時風與葉黎鳴吧?”老者的語氣緩慢而又沉重。
“正是在下。”時風向老者行禮,黎鴻見狀也趕行了個禮。
“乾德,帶葉時風去見小姐。”老者道。乾德是剛才那位侍衛的名字。
“是。”乾德帶著時風進了走廊。
時風回頭看了黎鳴一眼,用眼神交流:“好好表現,注意行止得體。”
黎鴻點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