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沈軒向許卿卿招了招手,快步來到了許卿卿和吳敏月的身旁,陽光開朗的對著吳敏月和許卿卿打招呼。
暮春的風中還帶著有些刺骨的寒意,少年的身上卻還帶著濕熱的霧氣,在柔柔的陽光下,像是渡了一層濾鏡,但又好像少年本身在那,就自動的會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一樣,輕跑向她們的時候,那種不真實感被生動替代,多了些許的鮮活與真實。
沈軒大概也是猜到了誰是許卿卿,少年的臉上都是真誠與熱情。
“你們這么快就來了啊,剛剛打球的時候,我還在和瓊琚說著你們呢。”
清朗又陽光的聲線,配著獨屬于下午安逸的光線,讓人越發的感受到那種不真切。
吳敏月臉上帶著淡淡的含蓄的笑容,靜靜的在一旁看著許卿卿和沈軒。
“你好——”許卿卿剛想要開口,卻不想少年先她一步:“我知道你,許卿卿。”
心里開始撲通——撲通——
強烈的緊張,加速了體內的腎上腺激素的飆升,也讓許卿卿腦子里有些空白。
她心里有些忐忑,畢竟與網友面基,她是第一次做,在前面的十五年里,她一直是外人眼中的乖乖女,開朗大方,無論是對陌生人還是親戚,她都能保持適當的距離。
但是真實的她,其實是一個非常討厭社交的人,人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宅在家里,活在二次元的世界里。
吳敏月的出現,讓她的那種現實與內心的割裂感才變的少了些許,她其實看似是主動型人格,其實也是非常被動的。
沈軒的出現,也是意外。
從一開始的閑聊,到后來的越來越上頭,好像他們總能找到話題一樣,一直有聊不完的天,每一天都有期盼。
冥冥之中,好像就是有那么一個人,他牽引著她的喜怒哀樂,逐漸悄無聲息的來到她的世界。
但是隨著倆人的逐漸熟悉,他們也知道了倆人竟然是在一個鎮子上的。
于是沈軒提出了要面基,許卿卿也在反復猶豫之間,鼓起勇氣,答應了下來。
眩暈感中卻清晰的感受到了臉頰滾燙的羞意,她有些不太敢直視面前這個少年,借著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勇氣,抬眼直視著他。
少年的個子很高,遠看到沒有什么,近看就有一種無形的安全感。棱角分明的臉上,全是少年的意氣風發與自信張揚,在充滿青草味的球場,慵懶的陽光仿佛也更偏愛他一樣,淡淡的灑在少年的肩上,隨著少年的動作,來回變換的陰影,更是加深了少年的輪廓,仿佛像漫畫里走出來的少年。
直到后來的無論多少年,許卿卿依舊無法忘記,那個像神明一樣,從羽毛球場上,緩緩向她跑來的那個身影。
其實有的時候,命運這個東西,就很搖擺不定,也很捉摸不透。不知不覺在某個無人在意的瞬間,兩個人視線交匯的那一刻,像是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約定一樣,牢牢的定下了兩人日后的牽絆。
“你好啊——”
再一次的回應,像是落在許卿卿內心中平靜湖泊里的一個小石子,帶動了水面上波紋的振動,也一遍又一遍的反復擴大它的影響面積,一步,又一步的,留下深深的痕跡。
沈軒笑瞇著眼睛與許卿卿打招呼,也不忘點頭和吳敏月示意,熱情中帶著些許的禮貌。
吳敏月有些拘謹,她有些訝然于沈軒的動作,于是愣神了一瞬,后知后覺的稍點了下頭,回以一笑。
應對這種場面,吳敏月還是有些不熟悉,面上也有些尷尬。
沈軒并沒有在意,只是回頭叫了一聲:“謝瓊琚——”
遠處的人也像是收到了感應一般,踏著輕快的步子,由遠及近,等到吳敏月反應過來的時候,謝瓊琚已經在她旁邊站定了。
輕微的喘息聲中夾雜著皂角的淡淡清香,一雙白色運動鞋闖入了她的視線。
“你好,我是許卿卿,這是我的好朋友,她叫吳敏月。”
許卿卿的話在耳旁響起,“我們都是沈軒的朋友。”
“小謝啊,有朋自遠方來,你也不知道迎接迎接。”
沈軒爽朗的聲音還源源不斷的傳入吳敏月的耳朵:“你看看啊,非得要我喊你,你才能移步大駕……”
男生并沒有理會沈軒的調侃,只帶著淡淡的笑意和禮貌:“你好,謝瓊琚。”
清爽的男聲闖入了吳敏月的耳朵里,她帶著些許的試探,微微地抬起了頭,但依舊不敢與之對視,只直直的看著游刃有余對付這種場面的許卿卿,眼角的余光卻能偷偷的窺得他樣貌的大致輪廓。
許卿卿和沈軒的對話就再也傳不到她耳朵里了,取而代之的就只有男孩的樣子。
是個很清冷的長相,也帶著少年的稚嫩,與他臉不相符的就是他的眼睛。
與沈軒的張揚不同的是,他的眼里帶著深不見底的一抹未知,又有一種處變不驚暗含其中。
也正因如此,讓他帶著與他年紀與樣貌不符的一股成熟。
正在偷瞄著,卻不想男生銳利的眼光忽地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本來就眼角含笑都遮不住的清冷此時顯得更加的令人心生寒意。
這讓吳敏月心里陡然一驚,眼神也開始變得心虛慌亂。
偷看人家,還被發現啦——
她下意識的收斂起眸子,不自覺的想要躲避謝瓊琚的目光。
謝瓊琚倒是沒有講什么,察覺到了女生的躲避,他也沒有再做什么。
“那就這樣……”
耳邊許卿卿和沈軒的對話還在響起,吳敏月卻覺得天都塌啦……
等等,不是吧不是吧,他剛剛真的看見我偷看他了嗎,應該,沒有吧……
“好的,那好,那敏月啊,我和沈學長先有點事要討論一下,要不,你讓謝學長教教你打羽毛球?”
許卿卿輕快又帶著愉悅的聲音將吳敏月少許的理智找了回來。
但是她一聽許卿卿的話,只覺得,天補不回去了……
剛剛偷看人家,被人家逮個正著,現在她說,讓人家教我羽毛球?
這和掩耳盜鈴有啥區別?都十分的考驗膽量!
吳敏月:“那個,我覺得,我……”
話還沒說完,卻不想許卿卿的話就堵了回去:“你不是和我說,你很想學羽毛球,卻苦于沒人能教你嗎?”她還在對著吳敏月擠眉弄眼,“你看現在正好,謝學長是羽毛球高手,一定是一個很好的老師,肯定能夠好好教你的,對吧謝學長?”
許卿卿一臉殷切的看著謝瓊琚,謝瓊琚倒是沒有啥表示,只是靜靜的在那站著,也沒有表態。
沈軒倒是不慌不忙的扣住謝瓊琚的脖子“哎呀,老謝肯定愿意著呢,他也正苦于沒有徒弟來繼承他高超的技術。”作勢看了一眼謝瓊琚那張波瀾不驚的臉,望向他的眸子時,頓時心里有了底,便更有底氣的拍了拍謝瓊琚的肩膀:“現在正好,你看看,多么的巧。”
吳敏月還想著反駁呢,但看見許卿卿那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到底把話咽了下去。
算了,反正謝瓊琚應該也不會愿意。
剛剛那冒昧的舉動,他應該是有點對她不滿吧。
想到這個,她心底本來有些激動的心情,頓時,沉了沉。
她正這般想著,卻不想謝瓊琚卻開了口:“可以。”
謝瓊琚的應聲,使吳敏月有些措不及防,下意識的,她抬起了她詫異的眼睛,正好就撞到了那個漆黑色的眸子里。
男孩眼里沒有多少的情緒,倒是讓吳敏月的心情也變得平靜了許多。
就像是一劑安神藥,帶著他獨有的療法。
見謝瓊琚答應了下來,于是沈軒和許卿卿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兩人走后,整個羽毛球場也安靜了下來,暮春的鳥也是不少。
清脆的鳥叫聲混合著淡淡的杏花香,為整個空曠的場地營造了些許的輕松。
吳敏月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愿意教她,也不知道面對他該說點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
誰來救救她,咋辦咋辦咋辦吶……
“你打羽毛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