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暖陽透過窗隙，散落在窗臺里的仙人球上。
云染斜欹窗臺一側，蓬松的棕茶色發絲披散在脖肩兩側，穿著叮當貓的睡衣，懶洋洋的。
目光落在手機里瑞士銀行發送過來的余額提示和剛叔發來的手續憑證郵寄給她的快遞單號。
既然爸爸留給她的錢已經到賬，找偵探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
前兩天她和臨城高中關系還不錯的同學聯系上。
她家里是混娛樂公司的，與狗仔、偵探的關系都挺不錯。
跟她打聽在這邊有沒有人脈。
果然，混娛樂公司的人，人脈不是一般的廣。
昨晚，給她推了一個叫葉小天的私家偵探。
她和葉小天約定好今天十一點，在北淮路29號的星辰咖啡屋見面。
云染抬頭看了一眼外頭的陽光，晴空萬里。
少頃，她收拾妥當，換了一身淺灰的休閑套裝，戴了一頂遮陽帽，拎了個帆布包，隨手關上了門。
星辰咖啡屋，主打溫馨風格。
云染靠近一座小瓦房改造而成的咖啡屋，漫步經過爬滿香水玫瑰的院墻。
走在院子里用木板鋪墊的地面，掃過擺放幾張創意獨特的桌椅。
她推開咖啡屋的門，走了進去。
葉小天一瞅來人，再結合介紹人給的信息，做他們這行的最重要的幾點是眼睛會看，嘴巴能說，懂得隨即應變。
他趕緊站直身子，眼睛呈亮，笑呵呵的道，“想必您就是吳小姐介紹的客人，云小姐對嗎？”
云染禮貌的點點頭，“嗯，我們先談正事。”
她伸手從帆布袋子掏出一組照片與文件袋。
那是她從爸爸的私人手機里找到的資料和洗出來的高清照片，公司年會兩位秘書上臺演講的視頻。
葉小天接過她睇過的照片和資料，一一翻閱。
許久，他眉頭一蹙，鄭重道，“云小姐，你的事情說實話，不太好辦，不提資料上的倆人在幾個月前就已經不知去向，就談他們兩個普通的秘書，能夠在自己的老板出事前，還可以全身而退，估計事情不簡單。”
憑他替富婆追查丈夫包養小蜜，幫富豪捉妻子包養牛郎，明星偷食的多年經驗來判斷，里面肯定有事，不過那都是雇主的事情，他只管辦事拿錢。
葉小天緘默半響，朝云染豎起三根手指，“一口價，云小姐別以為我這要得——”多。
“可以。”云染清脆嬌軟的嗓音，一口應承。
…
葉小天目送云染離開后，拿著田文華與何玉潔的資料仔細研究了一番，倆人在宴會的所有舉動，臉部的微表情盡收眼底。
那個姓田的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他倒是從姓何的女人眼底里，瞧出一絲破綻，她在看到一個穿著奢華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朝宴會廳走來時，眼睛頓了一秒，很細微的動作。
沒有偵查經驗的人來看絕對，瞧不出名堂。
他飛快捉起手機，“咔嚓”拍了一張中年男人的側臉。
發給了云染。
只有這張照片是最清晰的，其他的都模模糊糊，看不出長相。
緊接著，他拿出自己改裝的手提電腦，打開電腦速度輸入一串代碼。
少頃，暗網的頁面浮現，他把倆人的資料挑重點，掛到了暗網的賞金尋人榜單里，懸賞100萬一人。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一個時辰后的事情了。
說良心話，他要云染300萬，真心不多，單暗網的懸賞就去掉了三分之二，他這還有不少瑣碎的事情，等著他去走動查探。
真的是良心價了！
…
云染站在十字路口等綠燈，百無聊賴，踢踏地底的磚隙。
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幾下。
前面的綠燈亮了，她邊走邊掏出兜里的手機，走進斑馬線，朝馬路對面走去。
下一秒。
一輛電動車馬力全開地朝她沖來。
車上坐著的人，帶著頭盔口罩將整張臉遮掩得嚴嚴實實。
近了，又近了，更近了——
近到了云染的跟前。
她的身體隨著電動車的沖勁，被撞擊的右肩，帶動整個身子倒下，車子勾住她的衣服拖攥前進，扯力將她攥離原地，朝遠處拖去，身體的皮膚被地面的沙礫碎石子磕得體無完膚。
云染杏眸圓睜，瞳孔微縮，渾身鉆心火辣的疼痛，血液仿佛凝固住，手里攥著地手機，被沖擊力彈飛了幾里之外。
那人并沒有走，他趁著云染昏厥過去和路人沒反應過來的0.01秒前，動手開始搜云染的全身，沒找到東西，他徑直將她的帆布袋拎去了。
他彈跳著在半空中一旋，穩穩地坐在電動車里。
須臾間，消失在茫茫車流里——
“啊——”
“殺…殺人了。”
“殺人犯跳車逃跑了。”
“快快，報警，叫救護車啊。”
路人在電動車走后，恍然意識到有歹徒故意殺人，現在又畏罪潛逃。
…
云染昏迷躺在急救窒里，渾身都是被車子拖拉著地面摩擦的傷痕。
醫生護士左兩頭忙活著給她檢查，上藥。
急救室的另一邊，裴晏清在給前兩天的車禍男人檢查傷口。
情況還算穩定。
離開了重癥病房，裴宴清閑庭信步的走在樓道里。
“欸，李主任又接了個車禍病患，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長的嬌糯糯的，發絲還是罕見的自然棕茶色。”
“可惜了。”
“白瞎了一身好皮膚，沒有一處是好的。”
“話又說回來，也算幸運了，沒斷胳膊，沒斷腿，命也還在。”
幾個清潔阿姨，嘀嘀咕咕的八卦最新消息，長于短嘆。
裴晏清腳步一頓，聽著她們形容的女孩和家里的小姑娘，如出一轍？
他心底怪異加速了幾分，不知不覺地掏出手機撥打云染的電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號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裴晏清又耐心地撥打了幾遍，還是一樣的結果。
他眉心緊粗，瀲滟的桃花眸漸漸染上幾分著急，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他大步上前，略微緊促地詢問，“阿姨，那女孩的發絲你確定是棕茶色的嗎？”
“哎呀，是小裴醫生啊。”
“確定，怎么不確定，阿姨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長這么好看的發絲哩，阿姨就在過道里掃垃圾，瞅得賊清了。”
“看那女孩連頭皮上的絨毛都是棕茶色的，一瞅就知道真偽呢！”
裴晏清聽聞，急忙與阿姨們打了招呼，就往急救窒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