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彩儀式結束的第二日,也即陽歷的八月四號,醫專迎來了報名入學的學生,并正式開學。
這批學生是醫專招收的首批學生,只在渝州及川州境內招收了八十人,傳統醫學和當代醫學各四十名,旗鼓相當。
開學那日上午,這八十名學生、醫專的十數位老師、各部門的負責人、各位大股東與特邀貴賓齊聚于學校禮堂,在禮堂舉辦了開學典禮。
作為校長,玉清率先發表了《用辯證之目光看待中西醫學術之爭》之演講,緊隨其后,張醫生做了以《醫學進步與國家進步》為主題的演講,直到最后,也是在開學典禮將要結束時,蔡先生發表了主題為《論古今醫學之倫理》的演講。
原定的時間是一個半小時結束,但這場開學典禮持續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原計劃,舉辦了近兩個半小時才結束。
玉清、蔡先生和張醫生三人的演講加在一起,總共只有四十多分鐘,但學生們太過熱情,提問不斷,只得增加這一環節的時間,好在并沒有人覺得無趣或厭煩。
這三人中的任何一位,都是各自領域首屈一指的人物,她(他)們的學識、專業知識、思想境界實非一般人可及,機會難得,學生們只想從三人身上收獲更多,且一心記住三人演講時所說的每一句話,待開學典禮結束,再默下來一句一句的細細推敲。
至于非學生的那批人,笑呵呵的看著這副欣欣向榮的景象,對涪州乃至國家的未來抱有更多的希望。
當天下午,渝州各家報社的記者陸續到訪,想要采訪三人,在征求過蔡先生與張女士的意見后,玉清做主選擇了兩家口碑不錯、論事客觀的報社接受了采訪。
次日一早,關于三人采訪所說、醫專剪彩儀式及開學儀式的報道就已經被各家報社陸續發表,并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討論,尤其是醫專剪彩儀式當日民兵開出的那十八槍,與三人在開學典禮上所做出的演講。
有很多人認為,剪彩儀式上的那十八槍,是玉清作為新社會女性,向封建對女性所造成的壓迫與剝削而發出的吶喊與反擊,并受到廣泛贊同。
天可憐見的,玉清此舉只是想要警告那群隱于暗處并打算對涪州與巾幗會圖謀不軌的奸邪之徒,用武器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敢來生事,涪州就敢開槍反擊。
僅僅只是如此,并非像外界所猜測的那般有諸多因由。
不過,這也是錯有錯著,醫專剪彩儀式上發生之事傳播開來后,金陵方所受到的支持更多了。
唐希陶等人機敏的抓住輿論帶來的那幾分主動,再次向政府提交請愿書,但一如往常,如泥牛入海,沒有激起一絲波瀾。
但不一樣的是,不論是商會、學會,還是諸多民間組織,其組織內的女性成員都緊隨其后,陸續上表了各自組織內女性成員簽過名的女權請愿書,使得政府不得不回應。
一股由社會各界的女性們團結在一起的浪潮即將掀起更壯麗的波濤,而這,只差一個爆發的時機,不久后,這個時機將會到來。
社會各界的議論一浪接著一浪,涪州卻是意外的平靜。
醫專開學的第三日,由鐘萌毓牽頭成立了學生干事會,并由鐘萌毓等老師推薦、學生投票推選出了干事會的成員。
當代醫學學科的學生李幸川任干事會會長,傳統醫學學科的學生徐紓鳶任干事會副會長,并有干事十名,負責學生工作,至此,醫專的運轉也全然步入正軌。
也是在這一日,張醫生依依不舍的告別了玉清和巾幗會的諸位,離開涪州趕回金陵,又過了一日,蔡先生一家也辭行回往滬市。
另一邊,劉半山抓了不下十家派來的探子,情真意切的寫下勒索……和解信,并將從這些人身上搜出的可證明身份的東西放進信封,派人統一送到郵局,發往渝州、川州各處。
收信者的心情如何,玉清不知道,但當巾幗會的賬戶上多了幾萬銀元后,她知道了,這些人還不想與她起正面沖突,不得不捏著鼻子應下,支付贖金,將人贖回去。
劉半山得了消息后,歡天喜地的將人送走,并在這些人消失在涪州邊界之前,笑嘻嘻的揮著手高聲道,“歡迎下次再來。”
損極了,屬實是將氣人貫徹到了極致。
與此同時,鶴翊云和王令棠每天傍晚都會來行政公署學習德語,為一個月后的德國留學之行做準備。
一切都在平靜的繁忙中推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