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的父親和母親都已過世,她究竟姓什么,她父親究竟姓什么,如今已不得而知。
除非阿蒙能記起她父親朋友的姓名和相貌,往后若有緣相見倒是可以問上一問,只是玉清估摸著可能性不太大,畢竟那時阿蒙還太年幼。
此事暫且擱置在一邊,玉清在明家又待了幾日,倒是確認了一個新發現。
那個名喚阿誠的孩子嘴一咧起來,和蕭景琰憨得簡直是如出一轍……
啊,不,是笑起來后,本就有幾分相似的眉眼更添了幾分神似,只是阿誠還小,不好說他長大后是不是和蕭景琰長得一模一樣,但他蕭景琰這件事,大概率沒跑了。
玉清不禁感嘆,她在瑯琊榜的結義兄長和靜妃母子成了一家子,想來再過不久,梅二也會在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他們身邊,但不知那時他又會是什么身份。
梅二如今在哪里,以什么樣的方式回到舊友身邊,這些自有天定,或許也有梅二的打算,玉清自覺將時間放在探究這種事上并無意義,不如隨緣而動,于是便將所有心神都放在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上。
年后,她跟著明銳東參加了不少名流舉辦的宴會,也略認識了些商界名人。
因明銳東是滬市商界的名人,是名流中心的那撥人其中的一個,所以參宴者對明銳東的女伴安之文安小姐,多給了幾分關注。
明銳東與原配夫人伉儷情深,奈何天公不作美,明夫人生下二子明樓后不過一年,便得了急病,國內無人能治,便被緊急送去霓虹,只勉強拖了一年人就沒了。
明銳東因此消沉了好一段時間,最后為了夫人留下的一子一女重新振作起來。
他們原以為明銳東終于想開了,打算續娶一位新夫人助他打理明氏并教養自己的一雙兒女,因此甫一照面,他們大多本能的打算道一聲“恭喜”,說一句“郎才女貌”。
不成想,他們還沒說出口,明銳東便介紹那女孩是他的遠房堂妹,眾人皆慶幸沒有貿貿然說出那樣失禮的話,但面上不顯,笑得依舊熱情,轉而贊嘆起了姑蘇明氏的家風,明銳東一一領受。
自那之后,不出三日,明銳東有個擅長風水堪輿,精于琴棋書畫、文學經濟、醫學外語等等,幾乎無所不能,又相貌氣質不俗的表妹的消息,在滬市商界傳播開來,甚至越傳越廣。
與這個消息同時傳開的,還有這對堂兄妹打算在滬市合作開一家制藥廠,并在商界各大宴會上拉投資的消息。
想開一家制藥廠,既要技術和技術人員,又要先進的設備,還要大量的前期投入,近來滬市經濟不景氣,商人們都惶恐自己的生意沒有今天沒明天的,當然不會貿然投資。
即便有部分人心有意動,也都持著觀望的態度,不拒絕也不答應,只說要好好的思量幾日。
明銳東和玉清自然不會強逼,投資要的是你情我愿,合作要的是共贏,上趕著的不是買賣。
這日,又是一場晚宴,而這場晚宴的主人家,是汪家。
汪家是滬市新興家族,其話事人汪芙蕖在滬市做生意的時間并不長,但來勢洶洶,很有底蘊。
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如果汪芙蕖想帶領汪家打入滬市商界這群地頭蛇的內部,只能依靠宴會來維系和加深關系,明銳東自然也是他的目標之一,或者說,是最重要的攻略目標。
說起來,滬市宴會的風情和渝州相比差別很明顯,渝州保持著更多傳統宴會的形式,而滬市卻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充斥著與亂世格格不入的奢靡。
但在奢靡中,眾人談論的話題卻是滬市商界的未來、華國的未來,商人重利不假,但重利的前提是家國仍在。
晚宴中心,汪芙蕖熱情友好的與明銳東交談,明銳東的態度如平時對待合作伙伴一樣柔和,都是生意人,誰能看不透誰的心思?眼下不過借著寒暄來試探對方的人品和底線罷了。
經過交談,明銳東對他的印象大概不差,所以愿意與他多交流一些關于滬市經濟發展的問題。
玉清倚靠在明銳東不遠處的承重柱旁,手上端著高腳杯,不動聲色打量著兩人的同時,杯中的紅酒慢悠悠的晃動著。
這個汪芙蕖……有些不太對勁,至少心思不是個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