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諸位的請求我已經答應,那么現在……該說說我們的報酬了。”
聽見這句話,四人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雞,頓時安靜的如同四個啞巴。
玉清挑著眉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的端詳著他們逃避的眼神和尷尬的神色,半晌后,見無人說話,故意怪里怪氣的笑了一聲。
“呦,不會吧?四位可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堂堂三省都督,堂堂邊防經略使~不會是想讓我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打白工吧?不會吧不會吧?”
這句話被玉清說得那叫一個抑揚頓挫、陰陽怪氣,聽得在場的四個中年男子老臉發紅。
不過,小老百姓是真的,畢竟她雖然是武陵軍的老大,尊重她的人稱她一聲‘將軍’或‘大帥’,但實際上她并沒有政府的任命狀,只是無權無勢……屬實是過于睜著眼睛說瞎話。
尹昌儀等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確定了一件事,他們所有人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給翁執安報酬這回事,就好像篤定了她一定會答應一樣,事實證明確實如此,但現在聽她這么一說,似乎……確實做得不厚道。
玉清不再陰陽怪氣幾人,只不緊不慢的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小口小口啜飲著茶,垂著眸好整以暇的等著他們開口。
開玩笑,就連梅二也不能讓她干白活,更何況,現在是他們有求于她,這個時候不敲竹杠,更待何時呢?
“不如聽聽我的建議。”
尹昌儀輕咳一聲開口,在場的人頓時來了精神,玉清抬手做邀請狀,“愿聞其詳。”
“不如就川、滇、黔三軍的物資購買來交換,從今往后,但凡三軍需要白糖、藥品等,渝州制藥廠和涪州糖廠會是我們的第一選擇,如果渝州兵工廠能提供不弱于漢陽造,甚至是西方先進裝備的武器,我們的設備也能從你這兒購買,至于價格怎么算,由你說了算。”
玉清眉頭微動,從長遠來看,這個條件可比一時的真金白銀誘人多了,不過,不論是制藥廠還是兵工廠,他和張列五都有參股,用戰略物資購買作為條件,他自己也賺的盆滿缽滿,尹昌儀這個老狐貍還真是穩定發揮。
不過,憑涪州糖廠的規模可吃不下這么大筆的生意,倒是可以將遠在爪哇的糖王黃先生和滬市明家的運輸公司拉入伙,做生意嘛,就是要讓合作伙伴們達成共贏。
同為股東的張列五一句話也沒說,甚至已經在心中打起了算盤,只要生意還在,就不用擔心軍費不足了,翁執安可真是個大財神!今天回去就將她供起來!
蔡松坡和唐榮昌則是認真的考慮了一番,覺得尹昌儀的建議可行性很高。
政府財政虧空,軍隊物資從來都是匱乏的,為了防止軍隊嘩變,他們本就要想法子撈錢額外購買戰略物資,從誰那兒買不是買?不如走翁執安的路子。
玉清掃視了一圈,見他們并無反對之意,面上掛起如廟中神像一般寬和的笑容。
“既然四位如此厚道,那我不妨也做個厚道人,不如這樣,以后四位從我這兒購買白糖、藥物、兵器甚至是糧食等物資,購買價格就按市場價的百分之八十算,諸位覺得如何?”
玉清的態度忽然變得和善起來,好像剛剛的陰陽怪氣只是唐榮昌幾人的錯覺,唐榮昌心中一‘嘖’,真是好一個精明的翁執安,但百分之八十……確實是個厚道價。
這筆生意談成得很快,做生意的雙方都覺得自己賺了,這才是真正的合作。
蔡松坡看了眼尹昌儀和張列五,不懷好意的問,“執安妹子,考不考慮將大本營搬到滇省,我可以傾滇軍之力為你保駕護航的嘛。”
“滾滾滾!”張列五趕蒼蠅似的擺手,“事情都談好了還不回去?在這里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見狀,蔡松坡哈哈大笑道,“好了,我就不在這兒招人嫌了,諸位,蔡某先告辭!”
臨走之前,他還是對著玉清說了句,“執安妹子考慮考慮,為兄等你答復。”
張列五氣鼓鼓的一腳過去,蔡松坡率先察覺,溜之大吉。
唐榮昌也湊了個熱鬧,“黔省大門也向執安妹子敞開。”
繼而他又面不改色的頂著張列五殺人似的眼神大步流星的離開。
一天后,四人各歸各位,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暗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