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經主人家允許,就要帶著主人家的東西跑路,殷小姐,你這事兒做的是不是不太厚道?”
張海鹽上船的第一刻,直接張嘴直對著玉清突突。
玉清端坐在太師椅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身后是昂首挺胸的船老大。
此刻船老大全然不復初始時被張海鹽拎著后脖領威脅的慫樣,嘚瑟的樣子頗有幾分狗仗人勢的意思。
見玉清手里的茶杯空了,他立刻狗腿的提起茶壺,將茶杯斟至八成,又退回到原位,他們喝水都是倒得滿滿的才好,但殷小姐這么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玉清給他拋去個贊許的眼神,繼而對他說,“他們已經回來,這里的事就不用你了,你先去干正事,必須按照我給的路線走,你們才能安全離開,記住了嗎?”
船老大忙不迭點頭,立刻將茶壺塞到旁邊小弟手里,囑咐他一定要服侍好殷小姐,隨后便忙活去了。
張海鹽不滿了,怎么說這船也是他和海蝦包的,怎么他們反倒成了外人?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他看向張海蝦,眼神示意,‘你倒是說句話呀!’
張海蝦上前一步,喊了聲“二姐”后就不再說話,只等著玉清開口。
玉清對張海蝦印象不錯,沉著穩重,知道謀定而后動,這樣的人放在軍,一定能走到高層,渝州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張海鹽也很不錯,人聰明機靈,性格外放,就是有時候魯莽了些,畢竟還年輕,多經歷些事就能洗凈鉛華,渝州也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她笑呵呵的問,“怎么樣?找到傳說中的水鬼了嗎?”
“沒有。”張海鹽下意識回答,“這世上哪里來的水鬼,在我看來都是人心作祟!”
轉瞬間他回過神,這個女人不是應該先回答他的問題嗎?怎么反倒問起他了?關鍵問題是他竟然還老實巴交的如實回答,剛剛那個人一定不是他!不是他!
玉清贊同的點點頭,“你這句話說的對極,不過都是些裝神弄鬼的把戲罷了,但也正是因為始作俑者是人,才更顯可怖。你信不信,如果不立刻離開,這一船現在還活生生的人,很快都會變成那些水鬼中的一份子。”
聞言,張海鹽和張海蝦心中一凝,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
張海蝦凝重的問,“二姐,你的意思是……盤花海礁案背后的始作俑者已經發現了我們,而且打算對我們動手。”
玉清不置可否的偏了偏頭,“顯而易見,他們搞出這樣的事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不管是海底有寶貝防著他人,還是在這里搞什么奇怪的人體實驗,亦或是釣魚,等著愿者上鉤,他們都會派人在附近盯著,恐怕在你們進入盤花海礁的瞬間,消息就已經傳了出去。”
“有什么證據嗎?”張海蝦面容整肅的問。
此刻船已經開動,風大了起來。
玉清從袖口里掏出一塊軟趴趴的東西,隨手一扔,那東西就順著風飄向張海鹽。
張海鹽伸手接過,是一塊衣服的碎片,他用手指搓了搓,皺起眉,“這種材質……是軍裝?”
玉清又從另一邊袖中拿出一把槍晃了晃,是毛瑟槍。
張海鹽的臉色更不好看了,這是德國產的手槍,而且是軍用手槍中比較先進的一種,一般是大手筆的軍閥和有錢人在用,再結合剛剛那塊像是軍裝的碎布片……
這時,眾人耳邊又傳來玉清的聲音,“也許,那個陳禮標就是幕后黑手故意放出來的,其目的就是讓他將自己在盤海花礁上看見的事情散播出去,不論是要人繞道而行,還是釣來自己想見的人,都能達到目的。”
張海鹽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張海蝦皺著眉問,“二姐,這些東西是從哪里得到的?”
玉清起身走到船沿邊,彎腰從筐內挑出一條活蹦亂跳的魚,直起身時順手將它扔進海中。
張海鹽和張海蝦不明所以,但下一刻,就看見一根帶著很多吸盤的粗壯腕足攀上船沿。
玉清轉過身,笑瞇瞇的指著那根腕足介紹,“我的新朋友,這片海域最聰明,也是體型最大的章魚,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八哥,這兩樣東西就是它帶給我的。”
話音剛落,搭垂在船沿內的腕足忽然豎了起來,然后左右晃了晃,像是在打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