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流感并非無跡可尋,西方國家已經在年初經受過一輪,傳播到華國時,已經是第二輪。
最先受到影響的是華國沿海城市,接下來是通商港口城市,流感傳播迅速,從南往北,蔓延至全國。
有報道稱,“一村之中十室九家,一家之人,十人九死,貧苦之戶最居多數,哭聲相應,慘不忍聞。”
在這種情況危急的時刻,近些年各地陸續創立的醫學專門學校培養出來的中醫和西醫有了用武之地,縱然目前大多數人都還只是沒什么實戰經驗的學生,但不論怎么說,都比普通人來得有用。
鑒于眼下的情況,涪州醫專專門停了課,鐘萌毓、陳延壽及另外幾個老師組成研究團隊,專門研究本次的流感和藥物,沐蘭和醫專身下所有老師以及遠在花省的張君竹等醫生各自領隊奔赴華國疫情最為嚴峻的幾個省。
李幸川、徐紓鳶等醫專同批入京求學的學生聯名向各自的學校提出書面申請,得到批準后便緊緊跟上老師們的步伐,義無反顧投入到抗擊流感的戰場當中。
在玉清、明銳東等人的號召下,渝州制藥廠、滬市制藥廠的工人自愿加班加點生產更多藥物,即便現在國內外都沒有針對流感的特效藥,但如果消炎藥、退燒藥等藥品的供應跟上,也能大大降低感染者的死亡率。
這些工人當然不是義務勞動,在這段時間內,所有自愿加班的員工工資按三倍標準結算,加班時間另算計算,只多不少,不可能讓勞動者吃虧。
這有諸如高報酬這樣的盼頭,員工們工作也就有了驅動力。
其中的資金不可能只讓玉清出,黎胖子從回暖的財政上撥出些錢款,各地的富商權貴也都或多或少的給了些支持,不為旁的,只因流感是否能夠控制也與他們的生死也息息相關。
玉清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夫,也是醫專校長,更是女界代表,這種危機時候合該以身作則,于是,在將涪州之事交代給石越璋后,就直接動身去了滬市。
葉緣和索思遠兩個人毫不猶豫的都跟著玉清跑了。
自從熊瑾回歸后,代他管理渝州公務及軍務的葉緣毫不留念的退了下來,盡管熊瑾極力挽留,她還是鐵了心的跑到涪州,堅持以秘書長的身份跟著玉清做事,熊瑾無法,只能隨她去。
索思遠是個律師,大多數時候對外身份是玉清的首席律師,但她化名安彧緣,這個身份對外時則是玉清的秘書。
三人及三南、四北通過水路幾經輾轉到達滬市,直奔收容感染者的醫院而去。
一路行去,滬市各家各戶緊閉門窗,路上幾乎看不見行人,情況慘淡,在明銳東等人的努力下好不容易回暖的經濟,再次跌至谷底。
玉清不禁在心中感嘆,戰爭和疫病同時盛行全球,等一切歸于平息,死亡的人數大概怎么都數不清。
她轉念又一想,那莫云高真是時運不濟,忙活了十年好不容易挖到明朝在南海沉沒的瘟疫船,就被她們幾個人掀了老底,死后才一年,就發生了一場波及范圍這么廣的流感,運氣不好導致一切白干。
莫云高已死,多思也無甚大用,眼前事才更加重要。
就在玉清抵達滬市的時候,鐘萌毓、張君竹、木蘭等人也各自到位并迅速開始工作。
因西南四省對流感的關注度極高,其余軍閥皆以為他們向通過爭奪民心來爭權奪利,為了立于不敗之地,他們也對流感多了幾分關注,并支持各醫院及醫生的工作。
盡管他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錯有錯招,最終得益的是普通百姓。
因著這些變化,加上有銀翹散等中藥、阿司匹林等西藥源源不斷的供應,原本可能死去十多萬人的流感竟得到極大的遏制,整個過程華國死去的人不超過五千。
一九一八年十月中旬,來自西方的流感徹底從華國大地消失,歷時僅四個月。
但是,這一場來勢洶洶又在眾志成城下敗退的流感,似乎給華國人民帶來了什么微妙的感觸。
只有團結,才能擊敗一切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