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四海解決完了那十幾個人,整個大堂也快淪為一片廢墟。
沒等跟那老東西繼續叫囂,宋無鳶皮笑肉不笑的聲音就傳來了,“諸位打的可盡興啊?現在該聊聊賠償的事情了吧?”
秦四海扭頭一看,才發現這老板娘居然回來了,那個帶著斗笠的少年也一直沒走。
隨手朝旁邊氣定神閑的中年男人一指,“他有錢,他賠!”
宋無鳶的目光轉到中年男人身上,聲音平靜,“噢,登仙樓右護法啊,那確實有錢,不如就拿你們登仙樓一年的營收賠償吧,怎么樣啊司徒護法?”
司徒乙眼神幽深,有些意外在這種荒郊野嶺居然有人能認出他來。
跟著他來的弟子聽到宋無鳶這獅子大開口,頓時就不樂意了。
“你既然知道我們是登仙樓的人,還敢漫天要價,是不是不想活了?”
反應過來的斗笠男子也抓住宋無鳶的衣袖,試圖阻止她繼續開口。
司徒乙雖然名義上是護法,但事實上登仙樓的樓主吳仙早就不管事了,現在樓中的實際掌權者就是司徒乙。
跟他作對就意味著跟整個登仙樓作對,這也是秦四海不主動跟對方動手的原因。
今天他也是被逼急了。
“就是因為你們登仙樓有錢啊,產業占據南境十二城之三,就連月落山莊手里都才只有南境兩城呢。”
宋無鳶掰著手指頭假模假樣的算了算,“整整三個城池的產業,這一年營收得有多少啊,想想都是個天文數字呢。”
江湖上的排的上名的勢力無非就是三閣七樓兩山莊,其中兩山莊主打一個有錢。
此外還有十二個小門派,不過相對而言實力一般。
司徒乙看向宋無鳶的目光越發危險,“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對登仙樓的產業分布如此清楚?”
“哎呀,談不上清楚,就是對江湖上的各大勢力都略有耳聞罷了,比如……袖山派師徒間那不得不說的故事。”
宋無鳶說到后面,眼神若有似無的瞟到秦四海身上。
后者原本事不關己的神情猛然一僵。
司徒乙也眼神探究的看了一眼秦四海,如果對方連這事都知道,那就應該不是秦四海找來的人。
他再蠢也不至于把自己見不得人的事都抖摟出來。
看著眼前這張年紀輕輕又平平無奇的臉,司徒乙很難想到對方究竟是何來歷。
而且嬌嬌還沒回來,宋無鳶卻先回來了,毋庸置疑他安排的任務估計也失敗了。
這個老板娘身上恐怕有不少秘密。
但這都不重要,死人身上的秘密,不值一提。
看著這幾人一起打啞謎,斗笠男子徹底懵逼了。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他們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懂,但就是不理解?
“小心!”
司徒乙猛然發難,雄渾的內力震得地上的桌椅殘肢都發出了微微響動。
好在宋無鳶早有準備,拉著發呆的斗笠男子迅速躲開了這一擊。
“發什么呆呢,小命不想要了?”
斗笠男子這會兒也有些后怕,很多高手動起手來都不用武器,直接隨手一道掌風就能把人劈散架了。
要不是被宋無鳶拉了一把,他們花家的香火今天就要亡了。
司徒乙也沒想到自己用了五成實力的一掌,居然會打空了,這小丫頭果然不同尋常。
宋無鳶帶著斗笠男子這個累贅有點施展不開,索性把他扔給了一旁emo的秦四海。
她正好也很久沒有活動手腳了。
“老秦,看好這小子,我替你搞定司徒匹夫。”
說完一把將斗笠男子扔了過去。
秦四海下意識的接住了朝自己飛過來的人影,跟斗笠男子大眼瞪小眼。
“……”
司徒乙見宋無鳶這么狂,也有點上頭了。
出門在外他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就是七樓的樓主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狂妄小兒,不知死活。”
司徒乙明顯被激怒了,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道道掌風直逼宋無鳶的命門。
斗笠男子跟秦四海躲在門口觀戰,畢竟這要是冷不丁挨上一掌,不死也殘了。
“秦先生,您能不能幫幫老板娘,她畢竟只是個弱女子,司徒護法成名已久,她怎么會是對手呢。”
不同于斗笠男子的擔憂,秦四海很沉得住氣,“小子,那老匹夫的實力跟我差不多,可這丫頭的實力我卻看不透。”
斗笠男子瞪大眼睛,呆滯的看著交手的兩人。
二人皆不用武器,但一拳一掌都暗含驚人內力,偶爾有些許勁風掃過地上的桌椅,瞬間便粉身碎骨。
宋無鳶的身量在女子中算是比較高挑的,但比一般的男子還是要矮上不少。
看年紀也就十七八的樣子,可在跟司徒乙交手時明顯不落下風,要知道內力修煉起來可是極為困難的。
沒有數十年的功夫很難成為高手,即便是近兩年江湖上橫空出世的絕世天才玉無敵,似乎也沒有宋無鳶這樣變態的內力。
與此同時,司徒乙帶來的那些人能站起來的已經沒幾個了,原本跟秦四海打的時候就受了傷,這會兒更是處在風暴中心,時不時就遭到暴擊。
宋無鳶還會有心避讓些,司徒乙卻是不管不顧,一心置宋無鳶于死地。
眼里根本沒有自家弟子的存在,掌風幾次掠過那些弟子身邊。
這無疑讓那些人的心靈再次受到暴擊,自己豁出性命守護的人,竟如此冷血無情。
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悲涼。
雖然勝負未分,但可以看出宋無鳶明顯更游刃有余,司徒乙逐漸有些手忙腳亂。
宋無鳶有心戲弄這個道貌岸然的老匹夫,故意賣給他幾個破綻。
然而每當司徒乙自以為抓住機會的時候,就會被宋無鳶徹底的擊碎幻想。
反復來了幾次之后,司徒乙也徹底認清了自己跟眼前這個少女之間的差距,他們的實力仿佛隔著一道天塹。
他像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螞蟻,妄圖挑釁一頭沉睡的獅子,然而對方一個哈欠就能把他吹得找不著北。
與此同時,他也越發好奇眼前女子的身份,他才不相信宋無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酒樓老板娘。
但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活下來,被對方貓戲老鼠一樣的逗著,他縱是再怎么修身養性,也無法忍受這一次次地挑逗。
趁著宋無鳶出手的間隙,司徒乙一只手假裝醞釀,另一只手迅速從身后摸出一樣東西,二話不說朝著宋無鳶砸去。
觀戰的斗笠男子和秦四海有心提醒卻根本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顆黑色的小球落到宋無鳶身旁。
瞬間火光四射伴隨滾滾濃煙,尖銳的爆鳴聲震得人耳膜發痛。
司徒乙在扔出雷火珠后立刻就后撤遠離,親眼看著宋無鳶和地上幾個來不及躲避的登仙樓弟子一起被濃煙吞沒。
他緩緩勾起笑容,眼里泛著得意的光。
天才又怎樣?
與他為敵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老板娘!”
斗笠男子努力掙脫秦四海的束縛想要沖進去,可秦四海卻一直緊緊抱著他,不讓他莽撞行事。
僵持間斗笠男子頭上的斗笠掉了下來,露出一張獨屬于少年人的稚氣面龐。
“咳咳,急什么,老娘還沒死呢。”
宋無鳶的聲音隱隱有些暴躁,特喵的居然下黑手。
用的居然還是她自家產的雷火珠,真特么操蛋!
“很好,司徒乙,你成功惹到我了。”
司徒乙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看到宋無鳶頂著雞窩頭面無表情地朝他走來。
明明因為雷火珠的緣故,整個大堂都彌漫著一股灼熱的氣息。
可這一瞬間,司徒乙只覺得自己好像兜頭被人潑了一身冰水。
透心涼。
“……這怎么可能,肉體凡胎怎么可能抵擋得住雷火珠的威力?”
司徒乙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看宋無鳶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畢竟對方的能力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明明那些被火光吞噬的登仙樓弟子全都被炸成焦炭了。
怎么偏偏她還完好無損,僅僅是發絲微焦?
宋無鳶嗤笑一聲,“你想不通的事情多著呢,見識短淺就別出來混江湖了。”
隨即從腰間平平無奇的荷包里拿出兩個漆黑的鐵疙瘩,明顯要比司徒乙之前拿出來的大了一圈。
“我讓你看看最新版雷火珠的威力。”
說罷,用力朝前一扔。
司徒乙頓時汗毛一豎,下意識的就開始四下逃竄。
剛跑到大堂門口就被秦四海堵了個正著,也算是報復對方之前攔著自己不讓走。
司徒乙拼命想往外跑,可秦四海故意纏著他不讓走。
二人的武功本就相差不大,司徒乙一時之間根本脫不開身。
只得朝著秦四海氣急敗壞道:“姓秦的,再不走我們都得死這!”
一枚小號的雷火珠都炸了將近半個屋子,那明顯大了一圈的估計炸了整個酒樓都夠了。
秦四海沖他不屑一笑,“你還是這么貪生怕死。”
“不是你們……”
司徒乙猛然反應過來,回頭朝宋無鳶看去,只見對方笑吟吟地朝他揮了揮手,那兩枚雷火珠赫然好端端的在她手里。
明白自己是被人耍了一通,司徒乙神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偏偏這個邪門的少女他還打不過,這就很憋屈了。
宋無鳶優哉游哉的緩緩走來,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司徒乙的心尖上跳舞。
每走一步,他就聽到自己的心臟“噗通”一聲。
他這一生都在江湖中沉浮,一點點爬到如今的位置上,難道今天一切就要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