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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長恨歌之朝朝暮暮

第十一章霓裳初見

來到京城翟青新鮮了幾日便有些厭倦,開始懷念起在蜀中的日子,特別是在這炎炎夏日,京城實在是比蜀中難熬太多。葉藏鶯身著薄紗外衣靜靜的坐著,手里仍是捧著他的那本《天饜錄》,不時端起手邊的白茶喝著。一旁的翟青則一會站一會坐,拿起書卷看不了一陣又開始擺弄起墻上掛著的弦弓來。

“翟青,你能不能靜上幾刻鐘?”葉藏鶯無奈的搖搖頭。

“少莊主,這京城就像個大火爐,快把我活活烤死了!”說罷直接張開雙手躺在了地上。

“不如派你去青川消消暑如何?”

翟青聽到這話一個激靈躍身而起,“我可不去,再說我走了誰來保護少莊主!何況去了青州,就吃不到福嬸做的扣肉,我一定會饞死在那里!”

“我還需要你保護嗎?自己的功夫怎么樣自己心里沒點數,明早開始多練兩刻鐘的劍?!?/p>

“啊…”翟青拉著臉無奈的又平躺回地上。

葉藏鶯笑了笑,繼續看書不再理會翟青??傻郧嗪鋈黄鹕硪荒樥浀膯柕溃骸吧偾f主,你說青州為何突然多了那么多京城人士,而后又突然都消失了?”見葉藏鶯沒有回答,他便又躺下,但嘴里開始喃喃自語起來,不一會就睡著了去。

孟亥進到書房便看到躺在地上的翟青,他和葉藏鶯相視一笑,于是躡手躡腳的走在翟青身邊,蹲下身子湊到他耳邊忽然大聲喊道:“抓小賊啦??!”

翟青被嚇得一哆嗦猛的驚醒過來,見到是孟亥起不到一處來,“孟大哥你是成心要嚇死我??!”

孟亥拍了拍翟青的肩膀哈哈大笑。翟青也是孟亥看著長大的孩子,兩人平日里關系很親近,翟青的武功最初受教于孟亥,所以孟亥也算翟青的半個師傅。

三人一陣打趣之后,孟亥與葉藏鶯正身對坐,他是帶著正事前來的。

“青州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已經悉數從青州離開?!?/p>

“去了哪里?”

“我一路派人跟隨,這些人通過水路和官道分別回了京城。據我們觀察,這些人是三撥不同的人,并且他們之間互不相識期間沒有交集。他們到了青州既沒有真正的做買賣,也沒有訪親友,而是每日在各處閑逛,特別是山林水壩深處,有時更是晝出夜歸?!?/p>

“人既已回京,不日這青州之行的目的便會浮現出來。”

“還有一事,陽由說他不便前來,請少莊主近日抽空去聚寶齋一敘。”

葉藏鶯點頭應允。

次日清晨,葉藏鶯沒有騎馬,只是帶著翟青慢慢悠悠的在街上閑逛。這宛然就是一位富家公子帶著一個武生在街上浪蕩。

翟青還是那個性子,這也看看那也瞧瞧,葉藏鶯則笑而不語,有時心情很好便打趣他兩句,見到路邊乞討的老人和孩子也會隨手丟下一些銀兩。他們沒有直接從主街去到聚寶齋,而是選擇從東市繞行。一路則要經過緊挨著的花月樓和水仙局,這是京城兩處最有名的妓院。花月樓的頭牌叫柳瀟瀟,擅舞,身姿輕盈面容姣好,但不輕易接客。水仙居的頭牌是虞晚煙,撫琴吟唱是京中一絕,每月僅獻藝一次,價高者得。

還沒走到這兩次熱鬧地兒,翟青已經捂著耳朵受不了這些女人的吵鬧了。臨門的樓上樓下站了不少精致打扮的姑娘,甩著手里的絲帕招攬著路人進去喝酒享樂。她們仿佛有人認識葉藏鶯,剛剛靠近門口,便有不少姑娘嬌滴滴的沖葉藏鶯喊:“葉公子葉公子~進來坐坐~葉公子…”姑娘們此時變得格外熱情起來,葉藏鶯面無表情,翟青卻早已憋不住笑出了聲。

“公子公子~!”一個中年女人忽然沖到葉藏鶯跟前不由分說的拉起他的手往樓里拽了起來。

這個頗為豐滿的中年女人便是花月樓的老鴇——秦媽媽。她們雖然還不清楚葉府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這宅邸的修繕華貴程度京城商戶幾乎人盡皆知,這樣的人家在她們眼中就是有潑天的富貴,更何況是這樣俊俏的富貴公子哥兒,那更是不能讓隔壁的水仙居搶了去。

翟青見秦媽媽用著吃奶的勁兒拉拽葉藏鶯,心中頓時火冒三丈起來,一個箭步上前一甩手將秦媽媽丟出幾步遠,秦媽媽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周圍的姑娘們趕忙上前攙扶。

“哎喲!公子這是要吃酒還是要我的老命??!哎喲~”秦媽媽在一眾姑娘的簇擁下慢慢起身,用手帕使勁的拍打著弄臟的下裙,臉色已經難看得緊了。

“我這兄弟出手沒有輕重,若是不小心傷了媽媽,多少銀子我來賠,您看這里夠不夠?權當我給您和姑娘們賠個不是?!比~藏鶯微微笑著用荷包拿出一大定銀子遞給秦媽媽,秦媽媽一看到銀子眼睛里樂開了花,臉上的不悅瞬時變了笑顏,她見面前清秀男子出手如此闊綽,趕緊又迎上了前去。

“翟青,都說這水仙居和花月樓盡載了京城繁華,今兒我們也去見識見識。”說罷就隨著秦媽媽往里走去,留下翟青還在門口愣著。他長這么大還沒進過青樓,突然這么多姑娘沖著他揮袖舞扇,頓時害羞的臉紅不止。

“少莊主,陽由叔讓我們去跟他商議要事,我們怎么半路跑來喝花酒,是不是不是太合適啊…”翟青嫌棄的看了一眼房間,一臉尷尬的看著葉藏鶯。

葉藏鶯看著翟青害羞的樣子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又開始逗起他來,“陽由叔那邊的正事自然是要去,一時半會誤不了。今兒都走到樓前了,不正好進來治治你的??!”

“我的病?!我哪有什么病…需要來這種地方治…”

“你那一跟姑娘說話就哆嗦的病啊!”

葉藏鶯看著翟青被他的話憋的臉更紅了,笑的更厲害。此刻的兩人和同京城里沒有煩惱的少年郎沒有兩樣。

秦媽媽帶著幾個穿紅戴綠的姑娘裊裊的走進了房間,“來~女兒們,見過公子~”說著帶眾女子朝葉藏鶯行起了禮。葉藏鶯也沒去看這些姑娘的樣子,只是問秦媽媽:“聽說你們這里有一位柳瀟瀟姑娘,不僅生的花容月貌,舞姿更是京城一絕。”

“原來是沖著瀟瀟來的啊!只可惜,我們瀟瀟近些日子身子不適,沒辦法給公子您獻舞,不過我們這的姑娘啊各各能歌善舞保準公子您滿意!來~您看看可有中意的~”說著已迅速將幾個女子推到葉藏鶯跟前。

葉藏鶯此刻心里也有有了一絲羞澀,畢竟,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踏足煙花之地。他頭也不抬,只是將一大包銀子丟到桌上對秦媽媽說:“把你們這的姑娘全都給我叫來吧!”

秦媽媽聽后先是一愣,隨即抓起錢袋一看,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她是多年沒遇到這樣大手筆的客人了。不一會房間里就塞滿了姑娘,都圍著葉藏鶯百般討好,想要尋得打賞。葉藏鶯也毫不吝嗇,他不讓姑娘給她歌舞演樂也不需她們陪她喝酒談心,只讓她們講自己遇到的新鮮趣事兒。凡是講到他覺得有趣的故事,那這個姑娘就可以得一兩銀子,而這趣事,也必須得是最近幾年里,還必須是京城發生的。到這里,翟青也明白了葉藏鶯的來意,看著他被一群姑娘圍在中間推推搡搡的無奈樣,自己都忍不住在旁邊靠墻站著,不一會便覺得無趣出了房間到外面一個人喝起了酒來。

一名叫紫嫣的姑娘順勢坐到葉藏鶯的腿上,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講道:“公子,我倒有個趣事,不知道可否逗你一笑。”葉藏鶯接過紫嫣送來的酒一口喝掉,轉頭沖她微微一笑,“據說吏部有一位季大人年近四十才老來得子,全家上下對那孩子自是寶貝的心肝一般,卻不知那兒子并非季老爺親生。”

“這個故事有趣,我喜歡!”葉藏鶯哈哈一笑給了紫嫣五兩銀子作為獎勵,姑娘們都眼紅起來,紛紛挖空心思想著平日聽來的閑聞趣事。

酒過三巡,葉藏鶯也裝得、聽得有點倦了,起身打算離去。這時門外卻進來一個白衣女子,手里抱著琵琶,面容冷清,神情也異常冰冷。

“公子公子~今日沒能看到瀟瀟的舞,你好歹聽聽霓裳的曲子,聽過的人可都是贊不絕口?!闭f完轉身沖白衣女子惡狠狠的說:“好好彈,公子要是不滿意,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葉藏鶯無奈又被留下,只是曲音剛起,他便心里一震,這曲調竟那么熟悉。一曲剛畢,葉藏鶯主動開口問:“霓裳姑娘可會彈奏《長平調》?”

“公子想聽,我彈便是?!迸诱f完頭也不抬的撫琴彈唱。

葉藏鶯看著眼前這個的女子,一身白衣氣質出眾,和別的青樓女子逢迎的姿態截然不同。在她臉上沒有一絲喜悅之情,仿佛自己只是一個奏樂的物件,毫無情感可言。但更讓他心存疑慮的地方在于,這個女子彈奏的第一首曲子,是她母妃最愛聽的,所以葉藏鶯自小聽過很多次,方才曲音一起才會如臨夢境。為了確認心里的疑惑,葉藏鶯故意點了一首《長平調》,這首曲子也是宮中演樂的曲目,一般的民間曲坊并不會教習如曲,看來這個霓裳也不是一般的青樓女子。葉藏鶯細細的打量了著霓裳,她的神韻氣質和青樓歌姬略微有所不同,她的身上多了一份傲氣。霓裳抬頭便和葉藏鶯四目相對,兩人都憑著這曲調面露哀思,霓裳立即收回目光,在她心里,留戀煙花之地的男人都是骯臟不堪的,更何況眼前這個身旁做了七八個姑娘的花花公子,想著心里又是一陣鄙夷。

秦媽媽帶著一眾姑娘親自把葉藏鶯和翟青送到樓門前,剛走兩步,好像想起了什么,葉藏鶯忽然回頭跟秦媽媽道:“霓裳姑娘的曲子本公子很是喜歡!”說著轉身又拋起一錠銀子,秦媽媽趕緊伸手接住,定睛一看,這次不是銀子,而直接是一個金錠子。秦媽媽高興手舞足蹈大喊今兒是遇到財神爺了,立刻讓手下給霓裳把住處從柴房換成樓上的廂房。

走出花月樓幾步,放浪的神情就立即從葉藏鶯的臉上褪去,大步徑直往聚寶齋去了。

聚寶齋主廳不大,三面都是八寶玲瓏閣,里面正正的擺放各色古玩,有花瓶、硯臺、佛像等,主方墻上掛著一抹木匾寫著:“為君取”。

“公子,想看點什么?”掌柜引著葉藏鶯和翟青入了座,客氣的詢問。

“老人家,您這店里可有白玉子錄屏?”

掌柜一聽這物件,趕忙仔細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兩人,稍作遲疑后回答:“公子稍坐片刻”,說著便朝內堂去了。

掌柜很快回來,一臉笑意的沖兩人躬身道:“兩位公子,這邊請?!?/p>

跟在掌柜身后,葉藏鶯和翟青通過彎彎的廊道進入到內院,內院雖小卻布置的格外雅致,亭臺和植被定是被精心打理,潺潺水聲郁郁草林,讓人頓感愜意。內院的盡頭是一處獨立的樓閣,正上方匾額上大大的三個字:臨淵臺。

葉藏鶯望著頭頂的三個字停頓了一會兒,他大概明白這臨淵的含義,也清楚陽由取這名時的心境。

“陽由叔”葉藏鶯和翟青進入內堂后同時拱手見禮,陽由回禮后雙方各自落座。臨淵臺內寬敞空曠,除了中間正擺著的座椅之外,就僅僅是西面有一尊佛像,四周掛著佛教的經文圖示。整個東面竟只是兩面的白墻,空無一物。

陽由吩咐下人看茶后便從身后的匣子里環手輕拿出一個瓶子,上窄下寬的瓶身呈寶綠色,在燈下略微發白隱隱可以看到青白相見的柔痕。“瞧瞧?!标栍蓪⑵孔舆f給葉藏鶯。

翟青立刻就起身湊了過來,隨著葉藏鶯一起仔細的觀察起這瓶子來?!瓣栍墒?,這瓶子不像是平常的市井之物。”

陽由應聲一笑,淺淺的說:“不錯。那你覺得這東西屬于哪里?”

“像是宮中的物件,但又不像我大齊國的東西。陽由叔從何得來?”說著將瓶子小心的遞還給陽由放回了匣內。

“從一敗家子手中典當而來?!标栍烧f著竟也笑了起來。

“敗家子?”

“是,名副其實的敗家子。當朝吏部尚書季芝昌獨子,季明修?!?/p>

葉藏鶯和翟青都有些吃驚,陽由見狀補充道:“最初,我跟你們一樣疑惑,堂堂吏部大員的獨子,竟然會親自來典當府中物品。你們也知道,我這聚寶齋的規矩,講明來路說清緣由,多給2成,典家當物皆不外露。沖著這鐵律,也方便了不少京中官宦人家保全顏面。”

“吏部尚書…”葉藏鶯想起花月樓里紫嫣在她耳邊說的“趣事”。

“可天下誰人不知這吏部是第一肥差,掌管著人事任命,那些監生們恨不得捧著銀子去吏部求官。僅僅是吏部的下派官員個個都早已中飽私囊揮霍無度,別說吏部尚書了?!钡郧噙€是沒想明白為何堂堂三品大員的公子怎會落得典當財物的地步。

“你們有所不知。這季明修是季芝昌年過四十才得來的獨子,但多年來疏于管教,加之府上兩位老人家溺愛至極,讓季明修成為了京中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他不善詩書,不通武學,整日流連煙花之地且嗜賭成性,曾經在賭坊三天三夜不歸,還是季芝昌親自去將他捆押回季府才消停了一陣??擅鎸@不成器的兒子,年邁的季芝昌也早已無心無力管束?!?/p>

葉藏鶯知道陽由素來謹慎,若只是如此小事定不會讓他專程前來相見,于是便開了口問道:“陽由叔約我來見,想必不僅僅是只為季明修典當一事。”

陽由淺淺一笑,放下手里的茶杯,臉上的神情也隨之變得嚴肅許多?!吧偾f主,季明修典當之物我已查實,乃是由外邦進貢。但不知為何會落入季芝昌手中,而且據季明修言下之意,這樣的貢品,他們季府中還有不少,這才是蹊蹺之處。此外,千音閣近日還錄得一事。”說著陽由從懷中掏出一張布滿字跡的紙來,打開自己再次確認了內容后方才交給葉藏鶯。

葉藏鶯讀著紙上的文字,眉頭漸漸微鎖,隨后緊咬著牙,身軀也緊繃了起來。見葉藏鶯如此神態,翟青很是好奇卻也不敢上前探尋究竟,只在一旁靜靜的站著??赐昙埳系膬热?,葉藏鶯繼續沉默不語,廳內的氛圍逐漸從一開始的閑談變得凝重起來。

“陽由叔”葉藏鶯抬頭看向陽由,語氣有些低沉,“此事可確鑿?!”

陽由點點頭,“錄得此事后,我便立即派人前去查探,只因此事干系重大,又恐頻繁露臉暴露了行跡,所以昨日才得到最終的消息。紙上所言,句句屬實?!闭f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葉藏鶯緊鎖的眉頭此刻隨著陽由的話音落地擰的更緊了,翟青聽的一頭霧水,焦急的看著兩人。

“在這些人的心中,老百姓的命薄如紙屑,十萬將士也只是他們邁向那至高皇權的踏腳石,沒人會真正關心他們的死活,他們關心在意的,只有那一己私欲,只有…皇位黨爭而已!”

“眼下我們是否要插手此事?”陽由關切的問。

“若我們此刻插手,容易暴露身份,往后的事也就難了?!比~藏鶯沉思了片刻繼續道:“但也絕不可置百姓和將士安危于不顧,否則,我們和他們也就沒有了區別?!?/p>

陽由欣慰的點頭稱是。

“還麻煩陽由叔將近日來錄得的所有官宦談資都讓人送到我府中,所有的錄事皆要詳細完整,不可有任何疏漏。待我先一一查看后再做打算?!?/p>

三人一言一語的聊了半日,隨后葉藏鶯帶著翟青起身告辭,隨手還帶了兩尊佛像以及一把羽扇,這架勢儼然一副有錢公子出門采買的姿態,往后在這聚寶齋的出入想必也不會輕易的惹人疑思。

愛說閑話的鬼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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