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上建筑工程的地基正在澆灌混凝土柚木和其他孩子們也都加入了新神父的教會。而老兵和鎮民則跟隨著已經耄耋之年的信徒。
他老人家會經常問道老兵,他是不是贖清了自己的罪。老兵會回答他,這個問題應當去問神。那位老神父也是山鳥族人,從人們愿意修建教堂始,也許那些恩怨不再會成為偏見。數年來,信徒唯獨一次踏入年邁的新神父掌管的教堂,這天是星期日,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質問新神父道:“你真不為自己的行為而懺悔嗎?!?/p>
神父將手按在書上,他緩緩抬頭,刺眼的光從信徒背后的大門照入教堂。塵埃隨著人們的呼吸飛舞。
“同為信仰,我沒有什么可以懺悔的,為了這些孩子為了保護這里人們所做的一切,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p>
“走出這所教堂!”后生們喊道,“你這個無惡不作的戰犯,迂腐不堪。只固守著你那所謂的信仰。”
然而站在門外的祖輩們看著他們,這群孩子不再言語。
信徒一動不動,孩子們在指責他,但他依然要神父現在就認清自己的罪名。他并沒有和孩子們爭執,許久輪椅上的神父給出了回答,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爭鋒相對。
“姑且不談我們之間的矛盾,你們都知道我當年為什么來到這里,也不談那個年輕的孩子。我留在這里是因為這里的孩子們連一個字都寫不出,沒見過汽車是什么樣。我只是在盡我所能,你不也是如此。有時候又何必執著于什么才是真正的神。你們也聽說了在我來到白樺林之前就為了尋找那些需要得到救贖的孩子們,至今雙腿無力。能拯救人的只有人,即使有神那也不可能有什么新的神?!?/p>
信徒永遠只有一句話說給總人聽,那便是——你們背叛了神,你們遵守的是惡魔的契約。固執己見不知悔改。
后生們默默搖著頭,門外老家伙發著愣。
方才神父提及的孩子,正是自己的孩子。多年前,神父到來只為了找到那個孩子的父親那便是正值中年的老兵。按理來說,老兵們沒有子嗣,不過是當年的獵戶托孤于他。那時候他們的狼皮早就聞名遐邇,獵戶之子同各個地區的商阜交易狼皮,他是獵戶家族中最聰明的年輕人。難民們那時也答應,只要肯收納鎮上的的狼皮,他們愿意私下將田地一部分租給破城。前提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白樺林,憑借土地納稅他們就不會懷疑走私而來的貨幣。病毒之后,城市經濟真正蕭條的只是勞動者。獵戶之子洋裝小販混入商賈云集的內部,才知曉大肚皮們兜售的不止狼皮,甚至象牙,虎齒,熊貓。這些都是違法犯罪交易,雖然他們沒有搶銀行。那時候的人們還活在陰影里,其實病毒的風波早已時過境遷,可媒體依然要夸大其詞。好讓人們都被關在籠子里,他們唯一的娛樂方式就成為了媒體。假使爆料一些暴發戶,人們也習以為常,畢竟不少人希望在人們足不出戶的時間里,完成貨幣收割。獵戶的兒子則相反,他偏要有所作為然溫飽思淫,況且年輕人并不囿于婚娶,在那座城市里與少女做愛算是人之常情。一旦沾染煙酒和性的刺激,就會索取更多。
神父當年奉神旨意,尋找誤入歧途的孩子,邀他們去圣靈里的“逃城”。犯下過錯,在當時再正常不過了,神父常去監獄給那些已知悔改的人們傳授信仰。最使他心痛的是,被判處死刑的多數都是青年。也許是源于自己的父親對死刑法的反對,神父多年來一直堅持走訪死刑犯和受害者之間,幫助他們將懺悔之詞轉告給受害者家屬。他雖然坐著輪椅可是這世上沒有他到達不了的地方,郊區,田野,小鎮…唯獨這白樺林,神父用了很長時間才尋到。他帶著一沓合同,一張死刑犯的照片,一張案發現場的照片,一本書,其余的什么也沒有。聽聞在半途還遇到強盜,不過他已經經過教誨不知在哪懺悔了。
那個年代的獄警不允許信仰者走訪監獄,他們秉承破處封建迷信的宗旨,如今依然如此。
見到神父要替死刑犯傳道就讓他滾出去,唯有塞些好處,神父才能挑選他的子民。
大多數死刑犯在執行死刑時,都會有雙方家屬觀看,但這完全出于雙方家屬意愿,死刑犯都會套上黑布進行槍決。神父就曾打過堵,如果有一槍未能打死的,就代表神要他繼續在世間歷練,這些死刑犯還要在監獄里擼起袖子加油干。刑警莞爾一笑表示自己處決數百只犯人,保證這種事情不會發生。這例事確實發生過,因為神父在每一個死刑犯上場前都會和刑警打這個堵。那個人一槍沒打死的死刑犯,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刑警當著神父的面,對著死刑犯又開了一槍。他看著神父的方向,神父知道這一次死刑犯沒有那么好的運氣即使那個年代的槍支容易卡彈,但是刑警扣動了三次扳機總于又打出了一發。神父都看在眼里。
他們不就是要會天國嗎?早一點回去又有什么壞處,況且他們殺了人,對于他們而言多待一天都會備受煎熬。
神父面無表情地握住十字架,瞪著刑場。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走訪各處的監獄,幾乎每天都有被執行死刑的犯人,神父有時剛傳道,隔天那個人就會被處死。他有做不完的事。那些人會問道,這樣傳道又又何意義呢,給這些殺過人的將死之人傳道,不如去給外面的更多人傳道,這樣也許他們就不會犯罪。
神父說道:“信仰不能保證人們不犯罪,問題不完全在信仰上。往往需要信仰的也許就是知悔改的一些人?!?/p>
所以信仰就是后知后覺?死刑犯被判處終身剝奪政治和人生自由權,他們是不能有信仰的。
但是向來也有規定,在他們臨死前,可以適當完成他們的心愿,傳授信仰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況且…神父拿出一沓貨幣。獄警點點頭,就放他通行了。
神父要遵循犯人們的選擇,只有自己愿意和神父交流之人,才會被選中。那一次一個年輕人呼喊著神父。神父推著輪椅來到年輕人面前,其余的犯人還在吹噓自己的偉績。
“我從小就信奉那位神,真能得到救贖嗎,就請幫我一次吧?!?/p>
言語的就是獵戶之子,他信奉的可不是十字架,但他認識那本書。
神父不可思議得看著他,聽他說完了,關于信仰的內容,大致殊途同歸。獵戶之子始終沒有透露自己住的白樺林。他也不愿意外界人知曉寧靜的小鎮。
“你犯了,什么罪。”
“奸殺罪?!?/p>
說是奸殺罪,只不過是酒后少女心甘情愿。二人尋歡一宿,她們事先商量好喜歡被迫做愛,最好是衣服盡量被撕扯。導致,現場極其混亂。少女身上有損傷和抓痕。第二天早上,獵戶之子發現對方已經尸僵。立刻想趕回白樺林,只要回到白樺林就不會有人找得到。卻在碼頭被警方逮捕。法庭上無論他說什么,種種跡象表明,少女很明顯是被奸殺致死。他拒不透露自己的身世,沒有人能追查出他的家屬,住址。獵戶之子這么做是為了保守白樺林幾代人的秘密,不愿那片凈土被外界人發現。
神父傳道時聽到了刑場傳來的槍聲了。那是當天被執行死刑的犯人。
聽我說,那些并不可怕,我們都不過是在贖罪,死亡對于我們來說就是回天國。
年輕人開始顫抖,對死亡的恐懼彌漫整個監獄。他的身上到處都是被鞭打的痕跡,刑警隊在審訊室里對每一個重犯幾乎都會同等對待,假如他不曾牽扯到其他案件自然不會受這皮肉之苦。何況這起奸殺案并非一人所為,直到執行死刑的前一天,他依舊不肯透露半點風聲,只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韙。卻盡都是無用功,如果不能找到其他的團伙,日后依然興風作浪。警官們認為在那個年輕人犯罪率極高的年代用信仰感化監獄里的人,堅守律法的底線實在是杯水車薪,不過仍然需要記者報道這些事情,巧的是神父每次都會避開記者雖然假用宗教普法會有發人深思的結果,但宗教本身也是不被這片土地允許的。如此說來,也解釋了為何司法部門那些人同意神父探望監獄,不僅是貨幣。能借用信仰敲打犯人的話語,恐怕會獲取刑具手段得不到的線索。接連犯下命案的人,豈不知自己會面對刑警隊,他們早就知道會被蒙著眼睛跪在河岸被處決,于是下定了決心要犯罪。刑具根本不可能逼出線索。
“”你們想要知道什么?!鄙窀竼柕?。
一個總是身穿西裝的警官推開獄警鄭重地說道。倘若只是多人奸殺案件我也不會出現在此。這必會成為我記憶深刻的又一起迷案,他拿出死者現場的照片。嬌羞的裸體們慘狀各異。
他是p警官,有人詳細介紹過這個男人,或許是身后那些被他逮捕的犯人說得,他的破案手法對付一般人游刃有余,他在趕往監獄的路上時就與神父有一面之緣。但重點不是要聽他如何破案,p警官相信一定有種特別的力量在左右世界,人類和律法。不排除是宗教的可能性,畢竟除此外只有政客和貨幣可以掀起風波。那么,他想要神父引導死刑犯說出自己的團伙。
照片上的死者無一不是女性,她們都有著驚人的共同點,除了裸體那便是同樣都被割斷了喉嚨。他們不是同一人所為,卻極可能是同一群人所為,查遍了以往的所有慣犯凡是被逮捕的都判處了死刑。他們其中未落網的還會作案,抓捕他們的代價就是見到新的死者。刑警隊,出于人道主義只是讓犯人皮開肉綻,這幫硬骨頭怎么也不肯透露團伙??紤]到這不是簡單的奸殺,有可能是一次連環案件,神父建議將這些死刑犯改判死緩有利于獲取線索。可是法官們拒絕改判,一旦判處死緩,就會有無數人圍在法院周圍。
刑警將一盤磁帶放在桌上,q警官也是無意打開它。他不想這么快就介入這個年輕人的案子,成年累月的操勞讓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他只希望這場風波早點過去,因為就當時的科技水平,要想告破一起迷案猶如天方夜譚。
磁帶里,是一些錄音。犯人歷經12小時的嚴刑拷打之后,神志不清的回話,對案件推進毫無意義。
神父聽到最多的是犯人痛苦的哀嚎,也許就和死者死前的反抗無二。q警官知道神父不擅長聽這種東西,他關閉了錄音機。抱歉地說道:“也許那時年輕人被魔鬼利用了?!?/p>
神父推著輪椅,他走進了審問室內。雖然死刑犯被鐐銬束縛,刑警們也還是會擔心他的安慰。他們都在玻璃外靜靜觀察著。老神父沉著冷靜,q警官的確小瞧了他。
年輕人抬起頭,他的微笑使嘴唇上的裂口滲出血。一個小時后,法醫正在殯儀館,以驚人的速度解刨尸體。炎熱的氣溫下,他的汗珠低落在女子被割斷的喉嚨上。法醫切開皮膚的一刻,停尸房外爆竹和親人的哭聲徐徐吹來,當地人建議請來法師超度烈死的冤魂,但自上世紀基督來到這片土地,多數人更愿意相信禱告。神父只為監獄里的犯人禱告,拒不出面死者的殯葬,因為這是在解刨,如果是一次葬禮他當然愿意禱告,其他的因素暫且不提。
鑼鼓喧天,趁著喧鬧,法醫將她切開。令人難以接受,那是一具尸年輕的肉體,如果她能活著也會談婚論嫁。可笑的是無論是法醫還是鑼鼓喧天的做法者,甚至縫補完被解刨的肉體后竟都忘記了合上女子的眼睛。
鑼鼓聲響了,他們覺得這樣能夠使她投個好胎。手術刀的反光無聲無息刺著門外正在查看的死者父親的眼球。此時,殺害他女兒的兇手已經跪在刑場上。女子被脫去衣物接受清洗的時刻,兇手也才剛剛跪下,和解刨的進行基本一致。女子的胸膛被劃開,露出油脂和內臟那么犯人也在槍響時得到了解脫。死者的母親則親眼看著死刑犯被處死。即使她看到了這一幕也依舊沒有任何快感,反倒覺得更加悲痛。法醫在女子的胃里發現了一些藥物和未消化完的食物,半小時后處決后的犯人也被送到了解刨室。法醫對他們一視同仁,解刨后的被害者就躺在犯人旁邊的鋼床上,一名學員負責縫補尸體,拉著尸體的腳踝將它拖到了送去火化爐的傳送間。法醫則繼續工作,他也在兇手的胃里發現了藥物。
q警官大致能推測出女子的死亡過程,死者被送去火化之前,法醫翻過尸體,記錄背部的尸斑時端起過死者的下巴向警官展示女子的致命傷。傷口是傾斜的,很符合人自殺的角度。正如監獄里年輕人對神父說得一樣:
“夜幕降臨前,他和女子一同服用了當地暢銷的藥丸……”
年輕人于當日的5點30分抵達城鎮碼頭,這次的買賣盤踞在n年前臺風發生的郊區里。一旦步入了尹吉河,就不再收到軍方的庇護,尹吉河自戰爭結束因界地特殊,處在分界線被戰后不能回故土的軍人或戰犯動占據那一時期的動蕩導致尹吉河成為法律和宗教極為復雜的地段。年輕人鋌而走險,走私狼皮給這些人,收益是其他地區的兩倍。因其壞境嚴峻河流喘急,成為了勇者的朝圣地。
7點交易完狼皮后,獵戶之子被當地的友人熱情款待。他們趁著年輕人酩酊大醉偷走了他所有的貨幣,但是這與款待他的妓女并不是同一群人。這樣的女子剛剛成年就迫于生活的壓力,在鬧市里夜入千萬,這種工作越年輕越好。
法醫鑒定上初步認為女子死于性窒息,初次高潮加上危險的動作導致死亡。那么這是一個第一次工作的妓女,也解釋得通價格如此昂貴。監獄里面對神父的年輕人說道,我與她初次的快感幾乎同時襲來,她不停的震顫央求我用刀講她的脖子抵得更緊一些,我們開始前就已經按她的要求做了。
“什么要求。”神問道,年輕人的影子被審問室內的燈光折射在墻上,即將吞噬神父。
“我按照他的要求,扮演一個侵犯他的殺手,對她進行捆綁,第一次趁他洗澡的時候。這樣的開端一共有三次不同的場景,后面的分別是,在她熟睡時和破門而入?!?/p>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確實用刀按在她的喉嚨上,高潮來臨時刀片不慎劃破了她的脖子,她的手在用力。血液噴撒,她發不出聲音,斷氣后潮噴依然持續了幾秒?!?/p>
法官和死者家屬都不可能相信這套供詞,但是法醫在他們的胃里發現的藥物,成為了案件的關鍵。當時法官并不知道這些藥物是什么,處決在即更沒有更多時間給出詳細報告。獵戶之子什么也不肯透露的態度更是讓判決免去通過再審,于是死刑就在那個炎熱的午后執行了。案件究竟是不是連環殺人案還不清楚,這樣的案件世俗罕見。q警官翻看檔案庫存才發現,似乎上世紀末發生的一系列強奸的案例與近來的案件都屬于未被告破的迷案。警官唯有從兇手的心理狀態入手才能獲得一絲線索,可惜的是上個世紀的兇手也許已經40歲了,是發多年也沒有當事人再去深究。本次案件的兇手已經被處決,案件的真相極其渺茫。
自那以后神父帶著那個孩子的遺囑消失了,再沒有出現在那個監獄。神父先是去了被害者家屬的家中,和當事人轉達了案件的過程,以及可能出現誤判的結果。神父被趕了出去,死者的母親悲痛欲絕。
神父要找尋一個沒有戶籍的犯人家屬,他首先前往了最有可能的孤兒院,妓院等地。不妨有私生子是她們生下丟到了某個農戶門口他拿著照片找遍了盡可能的所有地盤。最后給出線索的是看到照片的一個年輕商戶,他說,他認識此人。這個年輕的商戶就是之前交易狼皮的貧民他大概志學之年。他指著江水的方向,別的什么也沒有告訴神父。他也沒想到,神父會因此尋找整整諾干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