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晨起之時,賀諫生只覺得身上松快不少。正準(zhǔn)備開口叫人進來伺候洗漱,卻突然頓住了。
“你是天上派下來喜歡我的小仙女嗎?”許涔抬手將茶蓋拿起,刮了刮茶沫,隨后支著個腦袋看著賀諫生。語氣盡是調(diào)笑,眼神也藏著淡淡的笑意。
賀諫生原本想給這段黑歷史賴過去,可看著姑娘秋水一般的眼眸中透露幾分意料之中時,話到嘴邊,連忙拐了個彎。意圖,拯救一下自己那微弱的形象。
瞧著他掙扎著要起身,許涔從榻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裙子。
“既然醒了,那邊快些收拾。我還有幾筆賬,沒找你算清楚呢!”
說完,姑娘走的干脆利落,不給妄圖耍賴的賀諫生留一點余地。
賀諫生懵了一瞬,笑了一聲,然后起身去換了許涔夸過好看的那身衣裳,等著侍從打水來洗漱。
“涔涔,你我的賬,早已說不清道不明。畢竟,我這一顆心可是完完全全的丟在你身上了。”
原本許涔是想去百味廊陪賀母一同用餐,可賀父今早趕了回來,許涔就沒去打擾。正巧許涔有話要問,涔生殿里又有小廚房,姑娘坐在偏殿的餐桌前等著賀諫生。
只他們兩個,坐得便隨意些,賀諫生毫不要臉的坐在姑娘身邊。感受到賀諫生的氣息不斷靠近,許涔停下筷子,看了他一眼,想說些什么卻被他塞進嘴里一個蝦餃。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許涔也沒好意思在他的地方叫他滾遠點了。賀諫生囫圇吃了兩口,目光不斷被姑娘靈動的神情所吸引,心思也漸漸放遠。
“涔涔~,你說我們這像不像老夫老妻?”
聽到這話,許涔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食不言寢不語,要做夢就感覺吃完回去睡覺。”
“是~”賀諫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笑的一臉蕩漾。可能他真覺得:打是親,罵是愛。要不然涔涔怎么只在他面前這樣?
吃完早膳,等著侍從收拾好了碗碟,許涔反過手,在桌上敲了兩下。“咚咚”兩聲悶響,好像敲到了賀諫生心上。
“昨日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賀諫生平時自詡怎么怎么強壯威武,如今叫他說實話是被宋循打成這樣的,真真還有些說不出口。再加上,姑娘顯然不知宋循那黑心腸的有那些心思,若是他將這層窗戶紙捅破,弄巧成拙了怎么辦?
可面對許涔,賀諫生不愿意說話。只好死死閉著個嘴,決心當(dāng)個鵪鶉。
這倒是頭一次許涔在賀諫生沒套出話來,他本以為姑娘會生氣,可誰知姑娘竟輕輕放下了。
“算了,你不愿說便不說。只是你得吃一段時間的藥,還要擦賀伯父帶回來的精油。如果什么時候想說了,你再同我說說,也有個出主意的好嗎?”
許涔心里確實有些不舒服,可她沒有理由去質(zhì)問或是其他。賀諫生心里涌現(xiàn)出來大量情緒,說不出到底是失落又或是心疼?
畢竟,只有喜歡才會在意。
姑娘對于事情的真相并不刨根問底,這說明許涔她不在意賀諫生,又或是說。就如同宋循所說那樣,這么些年,其實一直是賀諫生的一廂情愿罷了。
賀諫生不斷在心底有一道聲音不斷在嘶吼:她不愛你,她會離你而去。那些別于他人的縱容也不過是看著這么多年的情誼上,少了這些,他賀諫生在許涔眼里什么都不是。
可不愿說的也是他,怨姑娘不多問問的也是他。無論如何,他從來不愿意將壞脾氣帶給許涔就是了。
他開口生硬的轉(zhuǎn)換話題:“學(xué)院快開始授課了吧?等我養(yǎng)幾日傷,我陪你去搬家,然后便請郡主大人多多看顧小的了!”
許涔被他的話一恭維,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抬手將將桌上的果子隨手一丟,丟進賀諫生懷里。
隨后,她掐著個腰,抬著下巴,語氣驕矜的說道:“那當(dāng)然了!只要小生子能躲得過賀伯父的一頓竹筍炒肉,本郡主一定掃榻相迎!”
賀諫生喉結(jié)滾動,嘴里也在不停的咽口水,他看向姑娘的眼神也愈加幽深。隨后低下了頭,邪氣的舌頭頂了頂上顎。
不知是在煩躁那一頓打,還是佳人在前,卻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