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龕原本還挺喜歡宋循這個有才智有手段的太子殿下,可一發現他對黎娘的后代子嗣起了心思,咋看咋是一幅眼不對眼鼻子不對鼻子的神色。
一節課上,許涔一直在找機會哄宋循。一節課,袁青龕和賀諫生的咳嗽聲此起彼伏。
末了末了,袁青龕嗓子干得不行,端起一旁的茶壺直直往嘴里灌。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姑娘一眼,好像在說:“你這小妮子怎么一點黎娘的聰明勁都沒學上,那小子對你圖謀不軌,你還蠢得直直往上撞。”
那然,許涔沒有看懂,只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眼神看,有些不習慣。姑娘以為是先生不滿自己屢屢出神,于是下半節課開始認真聽課,沒有想著再找機會哄宋循了。
這也導致,宋循的臉更黑了。而賀諫生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看著宋循吃癟,他就想笑。
可他一個沒注意笑出了聲,很快成了袁青龕的出氣對象。
“賀諫生,你來回答一下:君子之仕也,行其義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的含義吧。”
事實證明,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誰人不知鎮國大將軍府的賀小公子最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幼時不知氣跑了多少個啟蒙先生。
聽見一旁的嬉笑,賀諫生沒有如往常一般氣急敗壞的辯解,而是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君子出仕為官,是為了他心中的道義,大道之難行,君子早就知道了。”
場內鴉雀無聲,就連許涔也是驚訝的轉過了半邊身子看著他。看著賀諫生亮閃閃,一臉求夸獎的臭屁樣,許涔也沒拒絕,朝他眨了眨眼。
袁青龕看到如此,又覺得心一抽一抽的疼。“小妮子怎么能和黎娘這么像?一樣的招人!”
他面上還是繃著,欣慰的看了一眼賀諫生,說:“善哉!積少成多,相信賀公子日后也能成就自己的一番功業。”
“多謝先生夸獎!”賀諫生堅持這么一會,就暴露本性了。他抱拳朝袁青龕答謝,爽朗一笑,聲音大得快要掀翻屋頂。
許涔無奈的捂臉晃了晃腦袋,顯然早已習慣自家竹馬做出一些與自己這張臉極不相符的事情。
袁青龕愣了愣,擺擺手讓賀諫生坐下,隨后讓人一個一個上來,面批昨日的課業。
第一個,第二個……很快就要到許涔上臺。姑娘突然察覺到一道陌生的目光,她猛然抬頭看去,卻是更加疑惑了。
“肖梁看我作甚?而且燕家那小姑娘為何一臉擔憂的看著肖梁?”
肖梁顯然沒能預料到姑娘突然抬頭,他的目光呆愣一瞬,有瞬間恢復正常,朝姑娘友善的笑了笑。宋循在此時靠在姑娘身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姑娘耳畔,讓許涔不得不轉移注意。
他嗓音輕柔,不像是提醒,像是在哄人。他說:“阿涔乖,快些去找先生批課業了。”
可他望向肖梁的目光,濃墨映血,不含一絲溫度,讓人望而生畏,又不得不臣服于此。
許涔急忙起身,沒注意到身后這些官司。而肖梁就不一樣了,一下接受到兩道死亡凝視,饒是心里接受能力再強,也接受不了。他低著頭,舉起兩雙手,十分無奈的退了退,表示自己沒有其他心思。
而講臺之上的袁青龕當讀完許涔的課業后,終于松開了緊緊皺著的眉頭。
“許涔,你可愿做我袁氏族長唯一的關門弟子,繼承我的衣缽。膠東袁氏族人,都會成為你為官路上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