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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石頭也瘋狂

第三章、負債累累

張世塵走出火車站時,一個陌生的來電讓他想起了自己還有部手機。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人再關心他,他也沒有要關心的人,所以手機現在對他的作用除了是件裝飾品外,也是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喂,您好!”張世塵接通來電后問道。

“您好,我是王四營派出所的李警官!你是張世塵嗎?”電話那邊的李警官問道。

“我是張世塵,怎么了李警官?”張世塵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接到舉報,吳艷霞可能會用你的身份信息進行網絡貸款,已經有好幾個受害人被她貸款,所以給你打電話的目的是想提醒你,如果有陌生電話或者短信提示你貸款,一定要與我們聯系,謹防再次被騙!”李警官說道。

“我知道了李警官,我會注意的!”張世塵說道。

張世塵還是不愿意相信吳艷霞是詐騙犯的事實。畢竟在他心靈受創的時候,是吳艷霞充當了他的創可貼,給予了他一絲關懷和幫助。雖然這點關懷和幫助可能并不是真的,但對于此時一心求死的張世塵來說,已經沒那么重要了。

此時對張世塵來說,最重要的是找一家藥店,買夠能夠毒死自己的安眠藥,然后回到家把自己洗干凈后安靜的等死。

張世塵來到一家名為“好得快”的藥店。藥店的女售貨員神情懶散的趴在柜臺上,刷著手機里的短視頻。藥店門口的貨架上擺放著各種牌子的避孕套以及壯陽藥物。美其名曰:計生用品!

張世塵從心底里佩服提出“計劃生育”這個詞的人。生育是動物的本能,作為高等動物的人類來說,生育更是本能中的本能,所以當把本能行為進行計劃之后,對人來說是極其殘忍的。這就好比一頭正在發情的公牛,卻因為母牛沒有計劃好而延后進行生育行為,于是給公牛套上了厚厚的枷鎖或者用藥物克制了他的情欲,從此這頭公牛對母牛再也沒有了興趣。

張世塵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對女售貨員說道:

“您好,給我來十瓶促進睡眠的藥物!”

女店員不情愿的放下手機,然后伸出一只染了焦黃色指甲的手說道:

“處方拿過來我看一下!”

“沒有!我睡不著買點藥吃為啥還要處方?”

“必須有處方才行,沒有醫院醫生的正規處方賣不了!”

走出藥店的張世塵想想便覺得可笑,自己想死還得需要經過醫生的同意才行。這或許是他這輩子聽到過最好笑的事情。這就好比張世塵想睡醫生的媳婦,但是得經過醫生的批準才能睡一樣,否則絕對不允許他偷偷的去睡。但是張世塵怎么能直接告訴醫生要睡他媳婦呢?如果告訴醫生他買藥的目的是為了死,那醫生肯定不會同意的。

張世塵心想既然安眠藥不行,那就干脆換成農藥,反正都是毒藥,最終的效果只要是一樣的就行。

張世塵來到農貿市場,正好看到一個老太太在推著車賣蟑螂藥,于是他上前問道:

“有沒有農藥?家里花生蟲子了。”

“有的有的,十塊錢一瓶!”

“給我來兩瓶!”

“好嘞!蟑螂藥要不要試試?效果賊啦好,吃一包,死一窩!”

“人吃了有效果嗎?”

“人吃了沒事兒!絕對安全無毒!”

“那算了吧!不要蟑螂藥了!”

“也可以有點事兒……!”

張世塵拿上兩瓶農藥便回到了家。他到家之后,將手機扔到床上,然后便走進洗手間開始洗澡。他覺得在死之前,一定要將自己洗的干干凈凈才行。否則鄰居一旦不能及時發現他的尸體,也不至于臭上加臭。

就在張世塵洗澡的時候,他的手機上不斷的傳來貸款的確認信息以及電話,因為他來不及接聽或者回信,于是便自動確認了貸款申請。

等到張世塵洗完澡出來,他看到手機提示的那一刻,他腦子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被吳艷霞裸貸了。于是他趕緊翻看了一下所有的短信,各種平臺加起來一共借了三十多萬塊。

張世塵看著手機不禁一陣苦笑。本就身無分文的他,現在卻是負債累累。張世塵想起自己將身份證借給吳艷霞的事情,也就明白為什么自己會被她裸貸了。李警官還特意打電話提醒他,可他當時的腦子在一心求死的路上勇往直前,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分析吳艷霞的騙局。

張世塵將手機關機,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他覺得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那三十多萬的裸貸對自己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當垃圾一樣扔掉。

接下來的他必須得干正事了。于是張世塵什么也不想,打開一瓶農藥后,拿起來便張嘴灌了進去。

喝完之后,張世塵感覺天旋地轉,仿佛靈魂即將出鞘。他想這農藥勁果然夠猛烈,就是喝起來的口感有點像二鍋頭。于是他趁著農藥勁還沒有完全散開,趕緊躺到床上,嘴角揚起一抹坦然的微笑,然后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神將他的靈魂帶走。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原以為喝農藥會肚子疼的他,卻一點反應沒有。反而胃里一陣陣翻騰,讓他惡心的想吐。

于是張世塵跑進廁所吐了幾回之后,天旋地轉的感覺仍然在,但是胃卻舒服了很多。他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這不是中毒而是醉酒的癥狀。于是張世塵得出一個結論,他又被騙了。

農貿市場的老太太將白酒當農藥賣給了他。張世塵心想士可殺但是不可辱,可偏偏他的智商就這樣被侮辱了,而且還是侮辱了兩次。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服毒而亡這條路對張世塵來說顯然已經走不通。于是他借著酒勁,壯大了膽魄,他拿出廚房的菜刀,向著自己的脖子就砍了兩刀。

“鐺鐺”的兩聲之后,菜刀好像砍到了鐵板一樣,張世塵的脖子不僅沒有傷痕流血,而且脖子與菜刀還擦出了一道火花,如果繼續砍下去,說不定愛情的火花也能擦出來。他的脖子愛上了菜刀。

又是“當”的一聲,菜刀掉到了地上,張世塵整個人呆立當場,看著這難以置信的現象,他的身體已經麻木的像矗立在邊界線上的界碑,稍微挪動一下都沒有可能。

他拍了拍因為震驚而扭曲的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下,確認了一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不是幻覺。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是一如當初那樣的柔軟,絲毫沒有剛才鐵板一樣的感覺。

“難道是喝假藥讓我的身體變異了?”

張世塵自言自語說著醉話道。

他擰開剩下的一瓶農藥,聞了聞,又仔細品嘗了一口,確認這就是二鍋頭兌的白開水,宮廷里賣一百八一杯。

張世塵冷靜了片刻后,他想既然脖子砍不動,那就換換其他的地方再試試。于是他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咬緊牙關捅向了自己的心臟。

這一次他聽見“叮”的一聲,然后水果刀應聲而斷。而此時他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那塊灰暗的石頭,從里面發出了一絲紅光,然后一閃而過。

張世塵猜測自己身體刀槍不入,或許是因為這塊石頭的原因。并不是喝假藥產生的身體變異。

于是他扔掉手里的水果刀,拿起了父親給他留下的這塊石頭,認真仔細的查看起來。

張世塵研究了十多分鐘,覺得這就是一塊很普通的石頭,外觀上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扔在大街上都不會有人注意到它。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塊石頭為什么阻止他死。如果這塊石頭的功能就是阻止人死亡的話,那他的父親為什么會出車禍呢?還是說那根本就不是一場意外的車禍,而是為了爭奪利益的一場陰謀?

張世塵想了很久,他始終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他父親的死亡現場他已經確認過,就是一場意外的車禍,并且肇事司機也親口承認了撞人的事實。父親給他留下的線索太少,所以他沒辦法確定他父親的死亡是意外還是刻意謀殺。

張世塵心想雖然確定不了父親的死亡,但是他可以對這塊石頭進行驗證。如果說這塊石頭真的可以阻止自己的死亡,那他父親的死就有待查證,如果這塊石頭沒有這個特異功能,那自己無非就是再死一回而已。

決定了之后,張世塵拿起石頭,他走到了窗戶邊,打開窗戶一躍而下。

靈雨不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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