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塵從房間出來時,正看見從外面看熱鬧回來的王嬸。
“世塵,村長瘋了!一邊跑還一邊說別追他,好端端的他咋就瘋了呢,真是奇怪!”
“遭…遭報應了!”
王叔在旁邊一邊洗臉一邊說道。
“就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估計平時沒少做虧心事兒,被鬼給纏上了!”
“嗯!看他平時那個樣子,我就知道他快了!”
張世塵幫著王嬸她們倆裝完了白菜之后,就鉆進了拖拉機后面的白菜堆里。此時村里已經聚集了很多看村長表演的村民,他們有說有笑,對著村長指指點點,村長依舊坐在地上傻愣著,嘴里不停的重復著“別追我!”這句話。
張世塵在路過村長旁邊時,躲進了白菜堆里,他不能讓村民們看見他的存在。
伴隨著拖拉機的“突突”聲,張世塵離開了村子向縣城駛去。
快到村口的時候,張世塵看見村長站了起來,然后向著王嬸的拖拉機追了過來。四周看熱鬧的村民也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繼續看著這百年不遇的名場面。
這時村長的老婆擠開看熱鬧的人群,追上了發瘋的村長,然后將他拽住,給他穿上了上衣。在幾個村民的幫助下,一起把村長攙扶了回去。
一路無話。
張世塵到了王嬸她們賣菜的地方后便下了車。王嬸他們也在農貿市場里賣菜,而且距離屌哥的肉鋪并不遠。于是他向王嬸告別后,便就去了屌哥的肉鋪。
屌哥的肉鋪還沒有營業,玻璃門的把手上掛著一把退色的鎖。張世塵甚至懷疑這鎖頭是不是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功能,成為了一個擺設。他看了看時間,距離屌哥來肉鋪上班的時間還早,于是他在附近找了一家早餐店,一邊吃著豆腐腦油條,一邊等著屌哥。
此時的屌哥正在摟著小麗快餐店的老板娘呼呼睡著。桌子上放著屌哥昨天帶去的幾斤豬肉,幾只蒼蠅圍著豬肉嗡嗡的叫著,似乎在找機會飛進塑料袋內啃幾口豬肉。
老板娘的大白屁股壓著屌哥的手機,完全隔絕了我打去的電話。手機的強烈震動讓老板娘的屁股扭動了幾下后,又睡了過去。
張世塵掛斷了電話,只能無聊的坐在豬肉鋪子門口,繼續等著屌哥。這時他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來電。
“喂,您好!哪位?”
“是張世塵嗎?我是陳墻,我想給我母親辦理后事兒,你看你啥時候方便,我去你店里找你見面聊聊。”
聽到陳墻這個名字時,張世塵愣了一下,他以為又是騙子,可聽完后面的話后,他才想起陳墻就是在縣醫院急診科認識的那個男人。張世塵有些激動,因為這畢竟是他進軍喪葬行業的第一個業務,接下來能不能生活下去,就全靠這個男人了。
“沒問題陳哥,我啥時候都方便,看您幾點過去,我在店里等您。”
“行,那就十點吧!我去你店里找你。”
“好嘞哥,沒問題。十點見!”
掛斷了電話之后,張世塵找了一個公共廁所,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后,便向王老板的殯葬服務公司走去。
“屌哥這個不靠譜的又不知道死哪里去了!這個點兒了還不來開店,這豬肉的生意遲早讓他干黃!”
張世塵路過屌哥的肉鋪時,看了一眼依舊關著門的店鋪,心里罵了一句道。
張世塵加快腳步,不大一會的工夫就來到了殯葬服務公司。找到了王老板后,向他說了一下陳墻的大概情況。王老板不愧是個搞殯葬服務的人,張世塵簡單的說完,他便知道怎么來接待陳墻。張世塵心想看來這個單子應該是穩了,具體的細節就讓王老板與陳墻對接,自己就等著事成后分錢就可以。
十點的時候,陳墻準時到了殯葬公司門口。中國人喜歡遲到的毛病,在他的身上看來已被清除干凈。
“您好陳哥,又見面了!這是我們王老板!”
“嗯!咱們廢話就不多說了,你直接告訴我你們都有哪些服務,都包括什么,然后給我一個報價!”
陳墻說完后,王老板便開始了詳細的介紹。他專業性的話語以及恰到好處的表演,瞬間讓張世塵覺得有一種當初他父母去世沒有找王老板服務的遺憾。
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情。很快陳墻就被王老板的專業攻破了防線。在經過幾次討價還價后,最終雙方以三萬零八百的價格達成了協議。
這對張世塵來說,是非常值得慶祝的一件事情。因為他從中能掙一萬兩千多塊錢。在他那三十多萬的負債上,至少可以抹去個零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