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塵來到太平間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這個時間除了他以外,太平間附近再看不到任何人。周圍陰冷的空氣讓張世塵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一步步向值班室走去,自己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
張世塵心想自己現在修煉了回春功法,也算是個入門道士,不知道遇見鬼后能不能收服它,最好來一只漂亮的女鬼,抓回去之后用來給自己暖被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此時值班室內,孫老頭正坐在桌子旁,頭靠著椅子不知是在睡覺還是閉目養神。他的面前依舊放著那臺收音機。只是這個時間可能廣播臺已經休息,所以收音機并沒有被打開。
張世塵敲了三下門后,孫老頭極不情愿的睜開眼睛,似乎根據他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個時間段根本不會被人打斷他的好夢。
“進來!”
孫老頭緩了緩神,清醒之后說道。
當孫老頭看到進來的人是張世塵之后,那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朦朧眼神,瞬間變得有些詫異。
“孫叔,我這回過來給您送酒來了!您看……。”
張世塵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孫老頭對他擺了擺手,然后又指了指張世塵身后的攝像頭。
張世塵瞬間便明白了孫老頭的意思,這禮肯定是不能在攝像頭底下送了,一旦被他的領導發現的話,說不定這酒就進了他領導的嘴里。
隨后孫老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眼神示意張世塵跟著他出去。于是張世塵便跟著孫老頭一起來到了他的休息室內。
“你小子倒是挺守信,我以為你上次只是說說而已呢!”
孫老頭看著張世塵手里的酒對他說道。他看酒的眼神似乎在評估酒的價格,以此來決定下一步怎么對待面前的年輕人。
“那必須的呀叔,誠實守信這是我一貫做事的宗旨。”
張世塵裝出一臉真誠的樣子說道。說完之后便將手里的酒遞給了孫老頭。
這話說完后張世塵一點都不覺得羞愧臉紅。剛才還在急診科欺騙白雪的他,轉眼間便說自己誠實可信,似乎剛才發生的事情已經全然忘記。能夠無恥到張世塵這種程度的人,臉皮對他來說基本已經失去了該有的作用。
“嗯,這酒不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張世塵,叔您叫我小張就行。”
這時只見孫老頭從行軍床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個軍綠色的老式搪瓷茶缸,這種茶缸一般在軍營中常見。緊接著他就擰開了白酒蓋,倒了半缸白酒進去。然后從床底下掏出一個老式鋁制飯盒,打開飯盒后里面裝的是半盒油炸花生米。
從孫老頭這一套行云流水的熟練動作來看,他是個非常喜歡喝酒的人,同時在工作時間喝酒已經習以為常了。
孫老頭喝了一口酒后,感覺好像口小了,還沒有放下的茶缸又拿到嘴邊補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了茶缸。
“孫叔,您這時候喝酒行嗎?您不還得值班嗎一會兒?”
“沒事兒,這點兒酒算啥呀!以前我在部隊的時候,一斤白酒才算起步!”
“那您還真是海量啊!那您算是退伍了唄!”
“打的有點早了!”
“行了,過去的事兒不提了,我今兒喝了你的酒,以后有需要殯葬服務的人我就介紹給你。”
“那太感謝孫叔了,您放心,我要是掙了錢您想喝啥酒我給您買啥酒。”
“小子,這可是你說的啊!”
孫老頭喝了一口酒后,向我投來了確認的目光說道。
“一口唾沫一個棺材釘!我說到做到,誠實守信就是我的做事風格!”
張世塵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孫老頭是軍人,軍人最看重的就是信用。戰友之間毫無保留的信任,絕對服從命令的堅定,以及說到做到的執著,這就是軍人最直接的品格。所以為了拉近與孫老頭之間的關系,盡快取得他的信任,他必須得裝出一副堅定不移的樣子說給孫老頭聽。
“孫叔,我還有個事兒想請您幫忙。”
“說吧!又想看哪個死者的尸體?”
孫老頭似乎看穿了張世塵的目的,輕松隨意的喝了一口酒問道。
“叔,我不想看哪一個尸體,我想全看一遍行不?”
“為什么?”
孫老頭忽然眉頭一緊,隨后變得嚴肅起來問道。
此時醫院急診科門口,一輛銀灰色的面包車停了下來。緊接著從車上下來六個年輕男子,其中一個左腿打著石膏,拄著一副拐杖氣勢洶洶的闖進了急診科。
此時原本安靜的急診科,被這突如其來的幾個人的叫囂聲惹的一片混亂。
“你們想干什么?”
這時值班的男醫生走出來問道。這個男醫生就是剛才給拄著拐杖的年輕人看腿的醫生。
還沒等男醫生反應過來,旁邊染著一腦袋金色頭發的年輕人沖上去就給了男醫生一拳。這一拳打的男醫生眼冒金星,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男醫生捂著受傷的左臉,不敢再繼續說話,表情痛苦的看著這群囂張的年輕人。
此時兩個醫院的保安聞聲也向男醫生這邊走來,當看到前面幾個手拿棒球棍氣勢洶洶的年輕人后,兩人不約而同的找了一個隱秘的角落躲了起來。同時其中一個保安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