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綠意盎然。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落在林怊的慘白的臉上,讓她顯得多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林間小溪潺潺,清澈見底。在山與水的陪伴下,林怊如往常一樣習武,練劍,發呆。
但是今天的寧靜并非持續太久。
“喂,家伙,看起來你還不賴呀,值得做我的對手。”
話音剛落,一個俊俏的黑衣少年就提著木劍從樹上跳下,并施展劍術向林怊刺去。
林怊起初吃了一驚,但很快就擺好架勢,應對起了這突然的一擊。
閃躲,控劍,側踢,一氣呵成。
一個回合,少年就失去重心被踩在腳下。被迫接受林怊的拳拳暴擊。
三分鐘后,在黑衣少年受到應有的懲罰后,林怊放過了他。
少年捂著腫脹的臉,眼淚與鼻涕相輔相成,從臉上一齊向地面流去。最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這是林怊與他的第一次見面。
后來,林怊從義父口中知道了,他是義父的兒子。
他叫林。
不知道為什么義父并未給他起名,無論是給他人介紹,還是日常稱呼都只叫他林。
不過,大家見怪不怪,早就不在意了。林怊曾有些好奇,但義父不說,她也就不問了。
之后,她仍見過他幾面。但無一例外,都是他向她挑戰,之后被打到哭著跑走,在地面留下一片片淚漬。
林怊是滿意自己生活的。雖然不常表露,但她真的很開心。
但時間不會因一個女孩的歡喜而停留,未來總會到來,每一個現在也終會成為過去。
林怊十二歲了。
義父喜歡看花,所以林怊喜歡種花。
但后來義父總是很忙,忙到林怊的花開了又謝,她們還未曾一起賞過。
有一天,林怊實在忍不住了,就離開后山,到了大殿門口。想邀義父一起賞花。
但她不知道要說什么,只得在門口徘徊。當她最終準備回去時,師兄師姐們發現了她。然后就像知道她的目的一樣,帶她到了義父面前。
一切都很順利。義父很開心,答應了她。師兄師姐也爭著想一起去。在約定時間要到了的時候,林怊的花也開的正盛。
一封信打斷了原本的約定。林怊不知道為什么大家要離開,但她并沒有失望,她知道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她們還是能一起看花。
在他們出發時,義父與她拉抅,她們作了一個約定。
不久,他們會回來。
不久,他們一起看花。
浩浩蕩蕩的隊伍走了,帶著自信與他人的關懷走了。輕松的氛圍,讓人感覺在旅游一般。
林怊繼續打理著她的花,繼續進行她的日常,繼續吊打著同樣沒有離開的黑衣少年。
時間過了很久,他們還沒有回來,但林怊并不擔心。
因為,她們做了約定。也因為,林怊種了很多花,多到無論何時都有幾種花在開放。
林怊很自豪,她的花是不會謝的,會永遠開放。
林怊想,等到他們回來時,她會和師兄師姐一起玩樂,會成為朋友,不再一個人。甚至她愿意和那個沒禮貌的黑衣少年一起說話,而不是見面就揍他。
終于,人們回來了......
但隊伍不像走時那么輕松、那么自信、那么浩蕩。
林怊并未發現。畢竟,她只是一個被重逢快樂包圍的孩子罷了。
但她實在太聰明了,聰明到僅是看見人們的回避與愧疚,她就知道,義父騙了她,他再也無法實現約定了。
她跑走了,仿佛要把悲傷甩在身后一般。但悲傷是甩不走的,正如時間不會停下,它會粘在你的身上永遠。
你只能面對。
不知過了多久,林怊蜷縮在她后山的小屋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林怊吼走了她的師兄師姐。
林怊知道自己是不能這樣的,但她已經沒法與別人交流了。
她的悲傷已經大于她的力量了。
“哇,好多,這個好好吃。”
林看著面前的師姐,不知說些什么。他甚至無法將她與印象的師姐聯系一起。他不知道師姐是腦子壞了還是什么的。他想不明白,但他很豁達,所以他干脆不想了。總之,師姐愿意交流了,這是好事。
“對了,你就是那個小時候老是被林......呃,不對,是被我打得鼻涕流了一地的黑衣家伙吧!哈哈,超遜的啦。”
在交流了一會兒后,林突然就不想交流了。